小千把沙暴還迴了公安局,並將遊所為的意思轉達給了公安局長和周旺。公安局長和周旺都不敢相信遊所為。但小千相信他,相信他的能力,相信他的人品。


    當何藍得知小千要組織良知俱樂部的時候,舉雙手讚成,建議俱樂部就在公司裏辦公。但被小千拒絕了。大家利用業餘的時間做就可以了。主要用網絡來聯係,交流心得。不需要辦公室,


    何藍有點失望:那我提供資金支持。


    小千:用不著錢。用你的良知,去影響你身邊的人就夠了。比如說,你作為一個老總,可以影響到每個員工,是吧?


    何藍的身邊有飛人,有去山區支教的楚楚,還接觸了一個靠撿破爛來捐助希望工程的李樹人,所以她很容易受到影響。一個星期以後,他帶著小千來到了北京以北一百多公裏的一片荒原上,這裏曾經是一片綠色,後來由於濫砍濫伐,現在已經是光禿禿了一片了。何藍決定要在這個地區撒下五百萬的樹種和草種。


    何藍:小千,你說的對,我們有比別人更大的能力,就應該為地球多承擔一點責任。這是我們共同居住的地方,我要盡自己的力量,盡可能為地球增添一點綠色。


    小千:我把這件事放在俱樂部裏宣傳一下,號召大家一起為地球增添綠色。


    何藍:好啊。對了,讓楚楚迴來幫你做俱樂部吧。


    小千:那些孩子怎麽辦?


    何藍:我在網上看到,有人願意去接替楚楚。


    小千沉思著。何藍的意思他當然明白。


    何藍:你必須要麵對這個事實,傻妞不在了。你要麵對新的感情。


    小千很堅定地說:不!我相信傻妞會醒來的。


    楚楚得知小千組織了一個良知俱樂部,也很高興,表示會盡自己的能力,把這種精神傳達給她的學生。但是,她不打算迴北京。她真的放不下那些孩子。


    那天,在課間休息的時候,一個三十歲上下的女人走了過來,在楚楚身邊坐下。他姓葉,是新來的老師。她是來接替楚楚的。楚楚卻說:我沒打算要走啊。


    葉老師沉吟了很久,有些難以啟齒地說:很慚愧。……我永遠忘不了,二十年前,當何老師收拾行囊要離開我們的時候,我們渴望她能留下來的那種心情。後來,她送走了一批又一批像我這樣的孩子,我們都有了各自的前途,但何老師卻一直留了下來。……直到出了學校倒塌的那件事,我才知道何老師已經不在了,一個北京來的女孩,放棄了自己優厚的待遇,頂替了她的位置。看到那篇報道,我無地自容。


    葉老師說著眼眶潮濕了。


    楚楚:你來了正好,我一個人從一年級到五年級,的確壓力很重。我們一起來帶好這些孩子。


    葉老師:那你……


    楚楚:當這裏真的不再需要我的時候,我會去找一個更需要我的地方,但現在我知道,這裏離不開我。


    葉老師感動地點了點頭:謝謝你。


    楚楚的決定,使比她大了好幾歲的葉老師對她無比崇敬。


    遊所為迴來之後,飛人組合又重新開始工作了。隻不過調整了一下,黃眉和豬八戒一個值日班,一個值夜班,遊所為不用來風情公寓上班,什麽時候有需要,他隨時可以從自己的公司裏飛出去。畢竟他有太子在手,哪裏有事都知道。而豬八戒和黃眉出警全靠飛人熱線。


    現在的飛人組合和小千在時候已經很不一樣了,小千那時候靠的是傻妞,監測的都是惡性突發事件或者是刑事案件,但現在是靠飛人熱線,這個號碼是對全社會公布的,那就為什麽事打電話找飛人的都有,經常碰到一些雞零狗碎的事,又不能不管,怕違反紀律,影響飛人組合的形象,最近黃眉和豬八戒是越幹越鬱悶。


    半天沒電話響了,王天霸拿著食物去逗籠子裏的兩隻小兔子。這是豬八戒買來送給何藍的。不料卻惹得何藍大發雷霆。堅持認為豬八戒心裏還在惦記著嫦娥。豬八戒本想把小兔子扔掉,又舍不得,偷偷在風情公寓裏養了下來,大家都戲稱這倆兔子是豬八戒的兒子。


    小武懶洋洋地在沙發上看電視,他不耐煩地看了看王天霸:你跟豬在那兒玩什麽呢?


    王天霸:這是兔子。


    小武:我跟兔子說話你插什麽嘴?


    王天霸氣壞了。這小武損王天霸上癮,一天不損他嘴癢癢,想放窗台上磨又怕疼。偏偏小武現在又是後勤部長,王天霸還不敢得罪他,隻能忍著。小武除了沒事損損王天霸,倒也沒幹過什麽出格的事,後勤工作搞得也不賴。主要的原因是,他不敢出差錯。


    小千來了。小千自從退出了飛人組合之後,來的次數比較少,除非遇到一些特殊事件,比如上次遊所為失蹤。小武現在是飛人組合的一部分,還是組長,早就不把已經成了普通人的小千放在眼裏了,見小千一進屋,像個領導一樣地招唿著:小千來了啊,來來來,坐。掙大錢了吧?哎呀!小夥子出息了!看來呀,當飛人對你來講也不是什麽好事。沒工夫掙錢,是吧?


    小千:我今天來,跟錢沒關係。我來,一是給你們樹碑立傳的。二是想讓你們加入我的良知俱樂部。


    王天霸:給我們樹碑立傳?


    小千:以前是小偷,現在成了飛人組合的一部分,在為社會做貢獻,你們倆的經曆一定能感化很多人。


    王天霸和小武對視了一眼,二人立刻都感覺高尚了起來。王天霸對小武道:怎麽樣?是不是不一樣,我們能感化別人了!你也是有良知的人了!


    小武摸著胸口琢磨著:有嗎?在哪兒呢?


    小千:我給你出個主意。你現在出去做件好事,馬上就能找到良知。


    小武不屑地道:做件好事就能找到?你別逗了你!


    小千:不信咱出去試試?


    小武還就真的跟小千出去了,這天是王天霸值班,小武在風情公寓待著也沒什麽事。


    小武和小千上了一輛公共汽車,這會兒不是高峰,小千和小武一前一後坐在公共汽車裏靠過道的位子上,車廂裏三三兩兩地還站著幾個年輕人。公共汽車停了下來,一個老人上了車,在小武身邊站下,小千示意小武讓座。


    小武小聲對小千說:讓個座就能找到良知?


    小千:勿以善小而不為。


    小武望著老人,遲疑了一下,還是站了起來:大媽,您坐這兒。


    老人感激地坐了下來:哎,謝謝你小夥子。現在的年輕人呐,素質越來越高了。大媽現在坐車經常有人讓座。小夥子,你是大學生吧?


    小武有點不好意思:不是不是。


    老人感慨地道:好人呀!


    小武心裏美滋滋的,有點炫耀地四下看了看。


    小千悄聲問小武:感覺到了沒有?


    小武:有一點。


    小武確實感覺有點不一樣,抬個屁股讓個座兒的事,卻撿來了一份意想不到的快樂。真的是很快樂,發自肺腑的。


    接下來小千沒有再跟著小武,小武一個人在大街上溜達了起來。就給人家讓了個座兒,讓小武的嘴兒到這會兒都沒閉上,想起老太太那幾句話,小武心裏就暖烘烘的。小武溜達到了護城河邊,被一根竹竿絆了一下,他罵了一句,接著朝前走,走出十幾米遠他又停了下來,迴頭看了看那個竹竿,心想,絆了我,也一定能絆別人,做點好事吧。小武撿起了那個破竹竿,插在了一個垃圾桶的後麵。


    這次沒人看到,也沒人誇,但小武心裏仍然美滋滋的,打算下次見到小千的時候跟他說說,聽聽小千的讚揚。


    一個穿著時尚很漂亮的女孩子聽著mp3和小武擦肩而過。小武心想,看你美的,我要不把那竹竿撿起來,你肯定也得絆一下。小武想到這裏迴頭看了一眼,正在這時那女孩從兜裏往外掏東西,不留神把錢包也帶了出來,啪地一聲掉在地上,那女孩在聽mp3,一點沒有察覺。


    小武眼睛一亮,心想,好人有好報啊。忙假裝沒事人似的走了過去,撿起錢包,匆匆離開了現場,躲到了一棵大樹後,拿出了錢包數了數,足足有一千多元,還有個身份證,幾張銀行卡美容卡。小武高興壞了。心想,這是撿的,不是偷的。不能算沒有良知吧?……可是,又有點不對。哪兒不對呢?從小到大,沒見過幾個撿了東西又還給人家的。……還是不對。


    小武最終狠了狠心,決定今兒就做一迴徹底的好人,舉著錢包朝那個女孩狂奔了過去。那女孩一直在聽mp3,沒聽到小武的喊聲,把個小武給累的,追了五百米才截住她,把錢包往她麵前一亮,彎著腰大口喘了起來喘了半天才問出來:是不是你的?


    那女孩摸了摸兜兒,這才知道錢包丟了:謝謝啊,謝謝!


    小武:沒事,別客氣。


    小武說著轉過身美滋滋地走了出去,心想這女孩挺漂亮的,看著素質挺高,應該跟她多搭兩句話。小武剛想到這裏,那女孩子追了上來:喂,先生。留個電話吧。改天我請你吃飯。


    小武心裏樂了,可又有點不好意思:不用,不用了。


    女孩:認識一下吧,我是曉曉。你呢?


    小武:我……我是小偷……啊不是,我是小武。


    小武和曉曉互相留了電話,然後不舍地和曉曉分手了。離開了護城河,小武實在太興奮了,那種從別人眼睛裏流出來的感激、承認與友善讓他快樂無比,在此之前從別人的眼睛裏收到的信息一般都是警惕,冷漠,隔閡。給了別人一點友善,一點小小的幫助,別人立刻就會反饋給你更大的快樂,從來沒有體驗過這種感覺,小武覺得內心的那種喜悅快要衝破他的胸腔,他平靜不下來,在大街上狂奔了起來,一直奔到了一座過街天橋上,望著腳下滿大街穿梭的車流人流,仰天大喊了起來:我有良知了!!我他媽的也有良知了!!!


    小武喊罷,被自己感動得熱淚盈眶,在過街天橋上蹲下,啜泣了起來,喃喃地說:媽,我也能做好人了。我終於學好了……原來做好人可以收獲快樂。


    小武淚跡未幹,手機響了,是一條短信,他打開看了看,隻見屏幕上寫著:我是曉曉,晚上一起吃飯,有時間嗎?


    小武含著淚笑了:說不定還能收獲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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