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城之後,顧然也不敢有片刻耽擱,立刻帶著受傷的裴宿川,在錯綜複雜的街巷中穿梭,直至找到了一家古樸而寧靜的醫館。醫館的幌子在風中輕輕搖曳,仿佛在低語著醫者仁心的故事。


    醫館內的大夫年紀稍大,看上去是個沉穩而精明的人。他瞥見了顧然和裴宿川的身影,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但隨即恢複了平靜。


    他並未多問,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示意顧然將裴宿川安置在一張幹淨的木床上。


    “姑娘,你先別急。”大夫輕聲安慰道,他轉身從櫃子裏拿出了一件舊衣,“這是我家老婆子的衣物,雖然簡陋了些,但總比你現在這身好。若不嫌棄,就請先換上吧。”


    顧然感激地點了點頭,接過衣物,轉身走進了一間屏風後的小屋。不一會兒,他換好了衣物,走了出來迴到裴宿川那兒,大夫已經將他身上的傷處理好了,那個箭頭也被他弄了出來。


    “大夫,他怎麽樣了?”


    “傷雖然多,但好在不會殃及性命,他這劍傷本是中毒之向,卻又像是被解了......”大夫說著也覺得奇怪。


    顧然從懷裏掏出一把沉甸甸的銀子,遞給了大夫,“大夫,這是診金和藥費,請您務必收下。”


    大夫見狀,連忙擺手推拒,“姑娘,這太多了。哪裏要的了這麽多?”


    顧然卻堅持將銀子放在桌上,“大夫,我知道您是個明理的人。他的傷勢嚴重,需要用到許多藥材。這些銀子您務必收下,讓他得到最好的治療。”


    大夫歎了口氣,他轉頭看向床上的裴宿川“姑娘,你放心。我會盡我所能,治好他的傷。”


    顧然感激地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似乎下了什麽決心一般,“大夫,我還有一事相求。”


    “你說便是。”大夫抬起頭,看著顧然。


    “我希望您能保密,不要告訴別人是我送他來這裏的。”顧然的聲音低沉而堅定,“我…我有些身份特殊,不能被人知道我的行蹤。”


    大夫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姑娘放心,我定會守口如瓶。”


    大夫看裴宿川中的毒解得那麽快心中也有所猜測,必然跟眼前這位姑娘有關,二人的身份自是不簡單的。


    顧然感激地看了大夫一眼,然後靜靜地坐在了裴宿川的床邊。他凝視著他蒼白的臉龐,心中若有所思。


    裴宿川,我要去找何必用和小九了,我還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麽了,是不是安全了?所以,我會原諒我先離開的吧?哦,我忘了,你不在乎我走不走......


    在昏迷中的裴宿川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的那個人跟他說他要走了,不救他了......終於在醫館躺了兩天的裴宿川清醒了過來。


    他睜開眼睛希望找那個無論是在夢裏還是在現實都纏著他,跟他說了許多話的身影。


    “王爺您醒了?”一個年輕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裴宿川轉過頭去,隻見一個身著青衣的年輕人正驚喜地看著他。


    裴宿川沒看到他想見的人,表情難掩失望,問道:“她呢?”


    “誰啊?這裏隻有我和大夫,王爺是我救了你。”程青疑惑地說。


    一聽到他的話裴宿川的眼神就冷了下來,他掙紮著坐起身來,四處張望,卻始終沒有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他的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失落和不安,仿佛有什麽東西在悄然離去。


    為什麽要走?明明說過要救我,卻將我一個人丟在這裏?


    “你是誰?為何知道本王的身份?”裴宿川有種居高臨下的威嚴感,即使身上還虛弱但並不影響。


    當然知道不是眼前這人救了自己,他不過是想看看他想耍什麽花招。


    “我......我是程家庶子,程青。”


    “原來是程家,隻是你剛才說你救了我,可本王覺得你不是,你可知若是你騙了我下場是什麽嗎?”


    程青的脖子被掐住,附在上麵的手不斷地收緊,他感覺到了裴宿川是真的動了殺心。


    “我最討厭有人騙我,現在你還覺得是你救了我嗎?”


    “不......不是我。”


    “哼~”裴宿川冷哼一聲,鬆開了手,程青頓時感覺如釋重負,大口地喘著粗氣。他知道自己剛才差點就丟了性命,心中是止不住的後怕和膽寒。


    “求王爺原諒,我是家中庶子,本也不受關注,隻是我生母生病,這裏的大夫都說救不了,隻能先靠藥材吊著命,我隻想以此求您救我母親,別無他求。”程青趴跪在地上。


    “你母親的病......我會找大夫幫她治,但你不可能從我這得到更多的東西。”裴宿川冷冷地說道。


    “多謝王爺!”


    看來這個攝政王也不是那麽地不近人情,先把母親的病治了,之後的事自有之後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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