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巴邊喝酒邊和他們“嘮嗑”,說起lee家的曆史,配合著手裏誇張的動作,簡直信手拈來。


    在李家教授的家族曆史裏隻有一些正麵的東西,沒有這麽多小八卦,阿左很感興趣,聽得比蘇澤還要認真。


    lee家主李洛斯三任老婆五個孩子,大老婆生了大女兒漢娜,這個大老婆就是塞巴他媽媽的姐妹。


    當年正是夜爵與人類對峙的年代,一次意外遇上教會,之後大老婆就不在了。


    第二任妻子生了二兒子本,母子跟在李洛斯身邊,直到兒子長大成人,李洛斯才與第二任妻子分開。


    據說因為吵架兩個人分居兩地,之後便是第三任。


    第三任是李洛斯去往東南亞遇上的華裔,帶迴德國成為lee家幼崽,生下了一對兄弟,大、小路德維希,也就是李清岩和李清濯。


    兄弟倆相差二十歲,之後第二任妻子迴了lee家又生下了小女兒麗莎,但兩個人依舊愛吵架之後再次分居。


    就在李清岩二十五歲的時候他們的母親意外去世了,那時李清濯還年幼,所以老父親才對這個孩子格外縱容。


    外人總以為lee家幾個孩子會爭鬥的厲害,其實並不然,他們五個關係非常好,lee家裏最得寵的就是大姐和老四。


    老二和老三性格沉穩,一個幫父親管理本家,一個跟小叔負責分家。


    小路德年輕的時候性格乖張不服從任何管教,所以被丟去亞洲他哥哥那裏,之後麗莎也去了香港。


    lee家真正想爭權的是旁係,李洛斯的一位能幹弟媳。


    說起這個話題,塞巴的表情八卦,顯得神神秘秘。


    “她來自法國一個大貴族家族,嫁給李洛斯的堂弟,你們香港二房的房主李懷韞就是她的兒子,隻是那位叔叔常年關自己禁閉,住在lee家書房也從不迴家。”


    蘇澤不解地問:“為什麽不迴家?”


    塞巴斯蒂安牛飲了一口血啤,愜意地唿喊:“還是啤酒爽!”


    “具體怎麽迴事不清楚,反正他們結婚沒多久就分居了,那位弟媳一直很能幹,很有能力的女強人也極富野心,相比之下那位叔叔就不太有事業心。幹!”


    蘇澤和阿左高高舉起番茄味的血袋,附和著“陪酒”。


    蕾娜坐在一旁疊著衣服溫柔地看著他們三人,“塞巴斯蒂安注意你的肚子,少喝一點。”


    塞巴斯蒂安擺手:“知道啦。”


    蕾娜又看向另外兩人,搖了搖頭:“你們倆應該多吃一點,蘇澤你看看左他就不挑食,你可真是太挑食了。”


    蘇澤看向自己手裏的血袋,顯得生無可戀:“今天又是番茄味的。”


    塞巴斯蒂安噴出一小口啤酒,拿過真絲手帕優雅地擦了擦嘴:“這個存貨很多,孩子們就不要客氣了,管夠。”


    番茄味是塞巴斯蒂安最討厭的味道,至於烤腸味蘇澤隻吃過一次,而番茄、芹菜味兩天就能供一迴。


    這邊蘇澤和阿左來德國已經幾個月,那邊德叔還沒收到本家任何消息。


    天知道,這兩個孩子躲到哪裏去了,最近歐洲圈子不太平,德國有lee家坐鎮還好一點,就怕他們倆憨頭憨腦在當地受人欺負。


    李庭筠對比著德國的地圖和夜爵家族分布區域,一個一個做對比,列出幾戶對幼崽重視的家族,重視幼崽才不會無故殺死別家的幼崽。


    “應該就是這麽幾家,再逐一去查。”


    麗薩有些擔心:“雖然孩子們身上有記號,經不住某些高傲的家夥不認。”


    德叔將手裏的地圖抖開。


    “蘇澤這小子有點聰明勁在身上,出去之後性情變得兇猛許多,阿左的身手不差,受人攻擊不至於束手就擒,有可能知道家裏正在找他們,故意藏起來了。”


    “會藏在哪兒呢?”李庭筠的語氣變得焦急。


    “庭筠,你親自去一趟本家,就說要接人,一起行動。”


    李庭筠即刻動身,一刻也不想等待,招來了夜爵一種古老的出行方式,不消片刻被黑霧籠罩的“夜爵馬車”穩穩停在李家大門口。


    拉車的是一群黑霧籠罩著的生物,俱是身材健壯的黑色鷹頭獸,車身雕刻的線條複雜,鑲嵌、雕刻、燙金、漆飾是自中世紀流傳下來的華麗風格。


    駕車的高大血仆站在門邊恭敬的為其拉開車門,李庭筠登上馬車,麗薩在一旁擺手:“順便去問問你爸爸,吵贏了還是吵輸了。”


    李庭筠無奈地以眼神示意對方盡快迴屋,很快馬車啟動向天空飛去。


    濃稠的黑霧如絲綢般快速流動直衝銀月而去,不消片刻便已消失在眾人眼前。


    坐在馬車裏,李庭筠直接閉目養神,腦海中全是他被人藥倒,等再次醒來確是阿左已經被人趕出李家的噩耗,等他想去追,卻沒有阿左離開的方向,那時焦急又憤怒更是無能為力。


    第一次深刻地痛恨自己遵守的禮儀,這些東西到了關鍵時刻,連最喜歡的都護不住。


    即便是在歐洲處理離婚,當聽見有阿左的消息時還是第一時間趕迴香港跟著德叔去往蓉城,終於有了準確的消息,阿左前往了德國。


    這個小呆瓜肯定是被他身邊那個機靈鬼慫恿,蘇澤這個幼崽看似愚笨聽話,實際若要脫離李家規矩限製,最調皮的一個恐怕就有他。


    敢獨自逃出李家十年之久還不被人發現,李庭筠便能斷定蘇澤不僅有運氣在身,在江城逞兇後還敢放狠話,足以證明他有實力讓李家查不到。


    他和阿左身上都有股華國人才有的特征,兔子急了會咬人。


    這次一定要將阿左帶迴來,得和這個笨呆呆的幼崽好好談談人生哲學。


    小叔的花心背叛了蘇澤,現在他卻能將小叔燒的隻剩下一顆心髒,這其中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麽故事,導致小叔心甘情願去“赴死”。


    雖然小叔的母親隻是一個幼崽,但他本身確是天生的高等夜爵,被自己的低等夜爵幼崽冒犯,這種“心甘情願”令李庭筠深思了好些天。


    用他母親經常看華國小說的話來總結,也許這就叫做孽緣。


    突然李庭筠自心底湧出一股異樣,他的第六感告訴他,自己在中途被人跟蹤了,瞬間睜開雙眸,潔白的月光穿透黑霧射入車廂,照在夜爵那張蒼白的臉上,無機製的淡藍色眼眸中隱隱劃過一絲紅光。


    前方駕車的血仆也發現了被人跟蹤一事,“筠少爺,有人跟蹤我們!”


    “不用管,繼續走。”


    “是!”


    既然少爺說不管,血仆便收迴了注意力,專注駕車。


    可又走出一段距離,發現對方跟的更近了,李庭筠自車廂裏發出警告:“準備,掉頭停下。”


    “是!”


    血仆連忙收緊自己手裏的韁繩,口裏發出尖細的口哨聲,包裹著黑霧的馬車在瞬間完成空間折疊似的高難度操作,最終穩穩留在半空中。


    就在這時血仆發現跟在他們後麵的人也不動了,警惕的坐在馬車頭上目視前方,那是他們來的方向,如今卻被人盯上。


    李庭筠不緊不慢地卷起袖口,鑲鑽的紐扣被隨意卷入衣袖,露出那雙結實有力的胳膊,又抬手扯鬆係的十分工整的領帶。


    如今滿臉隻寫著一句話,我很煩,你們最好別惹我。


    血仆感到一股殘忍之氣迎麵襲來,正要做防禦,李庭筠已經從車廂裏出來,輕而易舉地捏住那個偷襲者的臉。


    那是一張扭曲到猙獰的人臉,前額光禿禿的沒有一根毛發,滿嘴尖利的牙齒,耳朵類似蝙蝠耳,雙目充血,那雙帶著憤恨的眼睛裏隻有單純殺戮的欲望。


    李庭筠厭惡的看了一眼,便將這個轉化失敗失去自我意識的低等魔物重重砸向地麵,很快四麵竄出好幾隻魔物。


    大戰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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