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紅館,一間雅致的包間。


    呂不韋請到了太子丹。


    太子丹一來就熱情招唿他:“來來來,呂兄弟,為了那批貨的事情辛苦了,辛苦了。來來來,讓那個趙姬過來,陪陪呂兄弟。”


    呂不韋感覺又要壞事,看來上次他與趙姬一夜閑談之事,並不能讓太子滿意。


    但他沒有碰趙姬,讓太子丹不滿意,與他碰了趙姬,而讓太子丹不滿意,完全是兩迴事。


    他連忙說道:“太子殿下不必這麽客氣,其實有些話,隻有在下與太子殿下更好談一些。”


    太子丹似笑非笑說道:“怎麽?是那個趙姬上次沒把呂兄弟伺候好?要不要本宮幫你責罰她?”


    呂不韋請太子上座後,岔開話題說道:“太子殿下,這次來,在下是在想是不是能與太子殿下多展開一些合作?


    之前,在下在國道看到一些來自秦國的商品,尤其是那些布料,感覺這裏麵大有可為。”


    龍國史上以布料充作貨幣的習俗,從戰國一直沿續到唐代,具體可見《賣炭翁》,半匹紅綃一丈綾,係向牛頭充炭值。


    呂不韋的打算是,如果太子丹願意投資一筆錢,他可以把布料生意運營起來,那五百萬噸的貨款,他再想辦法徐徐圖之。


    這段時間,太子丹心情很不爽,不僅因為白白損失了一百萬石糧食,而且他憑直覺認為那個趙翊有問題。


    但是他們正在準備對秦國戰爭,沒有太多時間花在一個當地佃戶出身的小卒身上。


    “你當時跟那個魏國的龍陽接觸的時候,他跟你說了代城方麵的什麽了嗎?”趙太子坐下,看著呂不韋為他斟酒,於是試探地問道。


    呂不韋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的煩悶情緒的源頭:”太子殿下認為,那個邊城守將有問題?”


    太子丹毫不避諱地問道:“當時是不是他要的貨?”


    呂不韋看了太子一眼,把一番苦心準備好的說辭給說了出來:“沒錯,據那位魏國使者說,他是奉太子之命來取貨,但我聽說,這批貨最終被陰山外的阿史那家族提走了。


    太子殿下是懷疑他與阿史那家族有勾結?


    我聽說,當時齊國駙馬為了買馬,曾前往陰山之外,是不是見到了阿史那家族,在下並不清楚。


    但是,在下隻知道他們此行是為了替秦國買馬。”


    呂不韋說到這裏並沒有再說一下去,而是與太子丹碰了一下杯子,自飲一杯。


    太子丹完全忘了趙翊這檔子事,心裏不禁打起了小鼓,阿史那這是要跟秦國聯合了?


    難怪這次不上貢,他們也沒派人來說什麽?


    原來是拉到了秦國這個大單?


    這要是讓他們聯合起來,怕是會對他們進攻秦國十分不利。


    太子丹那雙精光四射的眼睛眯了起來,揣著手靠在桌上看著遠處,似乎陷入了沉思。


    於是,呂不韋連忙不失時機地說道:”太子殿下,要不要在下去秦國給您打探一番?


    為了隱藏在下與您的關係,在下可以偽裝成布料商人,不知太子殿下是否願意支持一二?”


    太子丹看著呂不韋,慢慢扯出一個了然的笑容,仿佛明白了呂不韋的真實用意。


    他坐直了身體,居高臨下地看著呂不韋說道:“看來一點小蠅小利是滿足不了呂兄弟了?不就是想要拓展生意嘛,在商言商,本宮又不是不懂。


    明天去內庫,領三百匹上好絲絹,其它各種布料五百匹,共計千金,隨便拿,不用跟本宮客氣。”


    “多謝太子殿下,”呂不韋立刻說道,“在下明日便出發,一定替太子殿下辦好這件事。”


    這時,趙姬帶著七弦琴,走了進來。


    太子丹起身,意味深長地說道:“那本宮就不打擾呂兄弟瀟灑快活了。”


    他臨走的時候,狠狠瞪了一眼趙姬,那意思好像是他們之間的事沒完。


    呂不韋這次沒有留下來,他又重新叫了一桌酒菜,讓趙姬叫些小姐妹來陪她,自己去安排車馬等明日出發各種事宜。


    呂不韋一走,趙姬的幾個小姐妹來了,全都嘻嘻哈哈打趣她,這樣的男人真是當世少有,紛紛攛掇她與那個男子發展一段感情。


    趙姬自然也感覺到了這個男人的與眾不同之處,在權力和金錢中好像遊刃有餘,但她很清楚,像他這樣的男人,不會把感情放在心上,絕不可能是托付終身的良配。


    她雖然與一眾姐妹談笑晏晏,但心中卻始終縈繞著對未知命運的愁苦。


    秦國,範睢終於在九原設置好了檢驗馬匹的辦事處。


    齊國按照約定,已經陸續送上將近一百匹駿馬,這一百匹駿馬打上秦國的標記之後,仍舊交給當地的牧民蓄養。


    現在,這個地方有了別的用處,用於刺探趙國在陰山的哨卡。


    秦國也聽說了齊國駙馬跟拓跋部的首領,前往的陰山的事。


    離奇的是,當他們的首領的馬一瘸一拐地獨自迴來之後,那些牧民不顧風雪嚴寒去找他們的首領,在雪地中護遍尋不見,無功而返之後,誰知,首領就好端端地坐在營帳中。


    大家都想知道他是怎麽迴來的,首領隻說是阿史那家族送他們迴來的。


    可是那幾天,部落中的每個人都翹首以盼,卻從來沒聽過車馬之聲。


    他們覺得要不是阿史那家族有古怪,就是首領遇到了隱藏在風雪之中的鬼神。


    而這離奇的消息也傳到了秦昭襄王的耳朵裏,但他關心的並不是神怪之說,而是這些齊國人去阿史那家族,說了些什麽,做了些什麽。


    範睢迴來後,向他坦白了為了挑起草原紛爭,他毒死了一個部落首領的事。


    這件事隻要不懷疑到秦國頭上,自然沒事,但是齊國在這種嚴酷的冬天,不顧惡劣的環境深入漠北,讓他感覺到的一種緊迫感。


    顯然,範睢的行為讓這些齊國人開始緊張,生怕秦國找個理由就搞到他們頭上,他們在尋求外援。


    遺憾的是,他已經讓齊國知道他們正全力對付趙國。


    而齊國最近最魏國關係切,他們的二殿下甚至秘密前往趙國代城。


    如果這個老牌強國趁這段時間坐大,進而控製整個河東,無疑對秦國的東進十分不利。


    他需要知道阿史那家的態度,現在這條通路被趙軍把守,而他要試探出趙軍在北境的實力。


    為此,他準備了兩手棋,一手與齊國聯合,讓塞外的拓跋部針對趙軍,另一手是今年秋試的武狀元,李牧,一個出身隴西的驍勇少年。


    他需要他潛入趙國邊軍,讓他獲得趙軍的第一手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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