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五色池泛著粼粼的微光,仿佛寶石砌成的台階直通天際。


    這時,珂珂與阿瘣趕了過來,他們看到趙正幾人已站在五色池前。


    “正弟,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接下來就讓珂珂姐姐幫你取水吧,”阿瘣關切地說道,“若是明天祭祀山神時,我們倒出來的水也是五色的,那就說明你被山神選中了……”


    “這事哪裏還需要等到明天,”隨著一道白光,山神爺爺笑咪咪地出現,手中拿著一隻白玉淨瓶。


    “啟!”山神爺爺一揮手,隻見五色池寶光大作,他們身邊也亮了起來,旁邊樹木散發出幽幽藍光籠照著他們,各色美發光的野花延伸到森林深處,這奇幻絢麗的景象,仿佛另一個異世界,讓他們一時看呆了。


    “收!”山神將淨瓶往空中一拋,趙正隻覺得隨著一道白光,他與山神爺爺進入了另一個廣闊的空間。


    他漂浮在半空,看著下方,隻見那五色水從五個不同的方向,洶湧澎湃地匯聚而來,如五條遊龍,在這空間盤旋。


    然而,它們並沒有交融在一起,而是涇渭分明地流動著。


    而嬴政所化的龍神,龐大的身軀在五色仙水中肆意遊動著,伴隨著無數水花的飛濺和波濤的翻滾,它那閃耀著金色光芒的身軀,此刻更顯得生機勃勃、神采奕奕。


    趙正也感覺到蒼龍火甲的火焰更明亮,自己似乎獲得了前所未有的新力量。


    山神捋了捋胡須說道:“此乃仙水的水根,若能讓五色相融,將威力倍增,隻可惜目前還沒有人能做到。小神無力守護仙水,特將水根裝入乾坤寶瓶,轉交小友保管,希望小友有此仙水相助,能早成大道。”


    說完,山神爺爺化作一道白光消失。


    趙正發現那個玉淨瓶就在他的手裏。


    這時,山下傳來了唿喊的聲音,他們迴頭一看幾枝火把,在黑暗中泛著點點紅光,沿著山路,蜿蜒而來。


    “是阿爸來找我們了,”阿瘣眼前一亮,對著山下吆喝了幾聲,迴頭對趙正說道,“正弟快走,阿爸說他煮了豐盛的晚餐。”


    阿瘣興衝衝地率先走下山去,忙乎了一天,他已經餓得受不了了,急不可待地想迴到自家的火塘邊,吃上香噴噴的熏肉和熱乎乎的餅子。


    他並沒有注意到,走在最後的珂珂看著他的背影歎了一口氣。


    “你是在為阿瘣失去靈力而歎氣嗎?”趙正聽到女孩飄散在風中的歎息,停下來,等她跟上自己。


    珂珂看著阿瘣,秀美的眉間出現了一絲憂慮:“是的,若是有靈力,以後毫無疑問他會成為羌族頭人,但現在他失去了靈力,羌不隆他們就會伺機作亂。”


    “你知不知道有什麽靈丹之類可以幫他恢複的?如果我能幫到的,一定義不容辭。”趙正說道。


    “怕是沒有辦法,天地間的靈氣正在變得稀薄,他的靈根已經受損,即使耗費稀世靈藥,又能獲得多少靈氣?你既然是人間的王,得到了天命,也許有別的辦法庇護他吧?”珂珂停了下來,帶著幾分期待看著趙正。


    七十二路羌人,現在分成了兩派,一派是支持瘣弟的五老派,瘣弟一族日夜把守羌人門戶,功不可沒,五位長老與大多數羌人都支持他們。


    另一派卻是以羌不隆為首的新興派,他們一族好戰鬥勇,部落中不少人對他們敢怒不敢言,他們認為瘣弟一族把持羌人一族的大權已久,該換人了。


    珂珂一族自然支持瘣弟,但這次,為了衝破蜘蛛精的法咒控製,她折損了四成靈力,早晚會被羌不隆看出來,她擔心他會趁此機會對瘣弟不利。


    “阿瘣若有什麽事,我絕不會不管的,”趙正也停了下來,十分嚴肅地說道。羌不隆,他記住了這個名字。


    “有你這句話就行了,”珂珂知道他是認真的,將在夜風吹散的頭發攏到耳後。


    想到瘣弟以後有一個強大的人保護,她不由露出了一個溫柔的微笑。


    前麵的阿瘣剛好看到這一幕,心中一陣酸楚。


    “難道珂珂姐姐對正弟動了心?但是像正弟這樣的男人,又有誰會不喜歡呢?”


    他這樣想著,深深地看了珂珂一眼,決定把這份感情深埋在心底。


    第二天早上,明朗的藍天下,一望無際風和日麗的白石草原。


    在那銀色的河流旁邊,搭起了彩繪的祭台。


    上設五色果品,並山神神位。


    在激昂的鼓聲中,珂珂戴上山神麵具,手持綴著五色絲絛的匕首,翻身躍上祭台,跳起了剛勁有力的引神舞,驅散四方妖魔,恭請山神降臨。


    趙正幾人與羌族五老等德高望重的羌族首守,肅然分站在兩旁。


    一曲舞罷,阿瘣的父親上前敬香,香煙嫋嫋升入藍天。


    “請,”阿瘣的父親對趙正說道,昨晚他聽阿瘣說起山神現身的事,不免有些吃驚。


    之前還沒有人取來水後,能倒出五種顏色的,若是他能……


    趙正上前,從懷中取出淨瓶,倒入麵前的五個雕花銀杯中。


    “啊,這……”阿瘣父親驚奇地睜大了眼睛,他看到一股帶著紅色仙氣的水流從淨瓶中流出,倒滿了一杯,然後是藍色的水流,金色的水流……


    五老與那些首守們紛紛議論起來。


    “這個漢人小子竟然倒出了五色水?”


    “他上次還引來了地動!”


    “是他啊!看來山神不是因為他發怒的……”


    這時人群中走出一個身材結實,一臉橫肉的中年人,十分兇狠地說道:“哼,漢人詭計多端,一定是他用了染料。”


    此話一出,眾人好像炸了鍋,對趙正的眼神也開始懷疑起來。


    “羌不隆,你說話最好要有證據!”珂珂上前一步,凜然地說道。


    羌不隆淫邪的眼神在珂珂身上轉了一圈,從人群中拉出一個老爹,說道:“聽說五色,水有包治百病之效,你若是治好了羌老爹的眼疾,我就承認你的水是五色仙水!”


    趙正心想,真是扯淡,那位老爹雙目泛白,看不到曈仁,也許天生眼翳。


    這年頭不能動手術,若是光喝神水就能好,我日後還怎麽焚書坑儒?


    屠雎見氣氛冷下來,於是上前,拿起黑色的酒杯道:“眼為木,無水不生,請老爹喝了這一杯。”


    羌老爹摸索著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羌不隆緊張地看著,然而過了一會兒,老爹並沒有什麽變化,他哈哈大笑:“我就說這個漢人是個騙子吧?他用加了顏料的水,把大家都騙了!”


    其他羌族首領,看趙正的眼神都變得不善。


    阿瘣急了,上前大聲道:“昨天我們可是跟正弟一起去的,親眼看到山神現身,把這個玉淨瓶交給了他。你們不信我,難道信這個躲在碉樓裏的膽小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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