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未然和奕被兩位爹爹同珞螢小妹帶迴元曦穀靜養了。羽澤中天隻吃了毒王一掌,無礙,隻是他心裏的傷怕是需要時間愈合。師芒在宮裏暫住,他那天發出的強大內力連羽澤中天都驚呆了,認定了他就是一塊璞玉,需要雕琢。

    我很不爭氣啊,居然又睡了兩天。

    醒來時,聽澈迴憶起我們剛到宮裏那天,大家都夾道歡迎,無奈我們五人滿身鮮血地齊聲道了一句“我們迴來了”都齊齊倒下,可能是太累,也可能是解脫了。

    我也跟著他的迴憶輕聲笑起來,笑著笑著就哭了。

    “澈,還有十七天。我很害怕迴去以後,你沒有跟著來或者是你忘了我。”

    羽澤澈坐到榻前,迴答我的是無聲的緊緊擁住我。

    “那麽兩位爹爹怎麽辦?還有你們的父皇和母後、和兄弟呢?即使他們都可以舍得,那麽我們的兒子呢?念兒怎麽辦……”我趴在他懷裏,哭成淚人。因雙手抱住他,我能明顯地感覺到說到念兒的時候,他的後背明顯僵硬了。

    可迴答我的依舊是無聲的掃掃我後背。

    “澈!難道你就舍得嗎!”我發狠地推開他,“念兒是我們的兒子!”

    羽澤澈為難地看著我,歎了口氣,“自從殺了那隻老狐狸後我很久沒有歎氣了。”

    他起身,背對著我,“我不舍得。”

    我也下了榻,光腳走過去,星痕宮內有暖珠,但地板還是挺冷的。我從背後小心翼翼地抱住他。

    “可是我們能怎麽辦?萬一迴去以後是在兩年前的現代,萬一我們兩個真的都忘了彼此,甚至忘了在古代的這兩年,你帶著念兒怎麽辦?你可能連念兒都不記得。”

    從後背湧起一陣屬於這寒冬的冷意,是啊,我明明知道迴去現代什麽都不記得了,為何還要執著地帶念兒迴去。

    “澈,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忘了我,怎麽辦?”

    “不會。”澈想都沒想,下意識地迴答了我。

    “如果有如果。”頓了頓,又補上一句:“萬一琥珀尋也穿越去了現代呢?”

    澈扭過身來,扳直我的身子,我能清楚地看到他眼裏的冷靜和篤定。因為那雙眼睛太蠱惑人了,一個沒控製住就親上他的眼睛。

    雙手在我腰上收緊。“站在原地,等我找你。隻等我,就夠了,知道嗎?”

    我不敢在內心想些什麽,雖然我們都不會去讀對方的心,可我還是怕被他知道我瞞著他。

    “澈,唔……”他偷吻的惡習什麽時候能改啊!

    一吻纏綿,就纏綿到榻上了。

    “我好後悔,沒有和瑜兒多生幾個孩兒。”壓抑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他知道我因師儒和那晚中毒的事,對這種事多少有點抗拒。

    我莞爾,“生吧,看夠不夠時間。”

    得到允許的某隻小禽獸幾下就把他那“衣冠”都摘光了,伸著“魔爪”撓我癢癢。我在他懷裏半撐著,笑嘻嘻地看著他。

    如果有如果,這刻的溫柔可否停住?

    如果有如果,迴去的記憶可否留住?

    同一時間,羽澤澈和我都想到了不同的事。

    得到允許後,羽澤澈迅速地用七天時間處理好一個月積累下來的政務後,就帶著我和念兒迴茶都那個小村莊玩。一年沒見了,不知道楠楠有沒有長高呢?陳嫂他們是不是還安好?

    “來,叫聲爹爹聽聽……不叫?你這小子還未滿一歲就敢給臉色你爹爹我看?信不信我撓你癢癢,來啊!”跟念兒未出生時不停吃醋的羽澤澈相比,現在的他,倒像是個大小孩。

    “車夫,到了茶都就可放下我們。”

    “得嘞!”這個車夫憨厚忠實,看他們一家三口樂也融融的,也被感染了,一邊趕車一邊微笑。應該是富貴人家吧,從他們的衣著就可以看出。

    想是這麽想,可當羽澤澈大方地給車夫一錠銀子當小費的時候,他還是愣了幾愣,才連忙道謝。

    “敗家!”我笑罵,“澈,我要吃甜糕。”

    澈快步走上來掐了掐我的臉蛋,“唔,又胖了,看來我養得不錯。”

    “爹,爹。”斷斷續續類似“爹爹”的字音從念兒嘴裏發出,此時念兒的眉頭皺了起來。

    “你這小子可真該打,我怎麽哄你,你都不喊,怎麽?看我掐你的娘的臉心疼啦?”一把將我拉入懷裏,湊近念兒得瑟地道:“你娘就是我老婆,我想怎麽掐就怎麽掐,怎麽樣?”

    念兒的大眼裏蓄滿淚水,小嘴委屈地向下一扁,可又想起爹爹的教導: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忍著又難受……難受得不得了的念兒雙手胡亂地揮,“啪”的一聲,羽澤澈愣住了,我卻忍不住笑了出來。

    “活該!給兒子打了吧!”

    這次就輪到羽澤澈扁嘴了,堂堂一個殿下,毫無威嚴也就算了,都二十歲人了,有妻子,兒子都快一歲了,還這麽小孩子氣。“都說做瑜兒的孩子好,有瑜兒寵!有念兒就不要我啦!”

    活寶,簡直就是一活寶!我假裝頭疼地扶額,“你以前可是答應過我,絕不吃醋的。”

    被戳中痛處的羽澤澈臉色一黑,隨即又恢複嬉皮笑臉的模樣,不怕挨揍地又湊近念兒,得瑟地道:“你爹我啊,最大度,你看。”他自然地拉起我的手,十指相扣,“我多疼你娘,哪裏舍得掐她,那是逗著玩的。”

    念兒狐疑地看著他。

    “不信?”吧唧一聲,羽澤澈在剛才掐我臉的地方狠狠地親了一口,順便留下一大攤口水。

    過往的人都向我們投來或嫉妒或羨慕或曖昧的眼光。

    “澈,收斂點吧?雖說我們易了容,可也不要這麽招搖。”

    “我親我老婆還要得到別人允許嗎?”好久不見的陰森氣息自他周身旋起,眸子也漸漸出現暗紅,“那愛妃可是讓本殿下去親熱其他的女子?”

    懶得理他這個老把戲,經常拿來嚇我,念兒不聽話也拿這個來嚇他,可笑的是念兒根本不吃他這一套,看到他升起血眸後還“吃吃”地笑。

    “老板,來兩個招牌牛肉麵!”坐在昔日吃過的牛肉麵店鋪裏,撐著下巴好笑地看著把陰冷氣息收起,很慫走到我身旁,坐下,蹭了蹭的羽澤澈。

    “不是說去親熱其他女子麽?啊,那個青衫姑娘好似不錯呢,怎麽,不敢搭訕啊?我幫你,好不好啊?”我嘴邊還是掛著標準笑容,等著他的迴答。

    “不好。”羽澤澈難得可愛地糾著衣角迴答我的問題。

    “為什麽呢?”轉頭向把牛肉麵端上來的老板道謝,不理他怎麽糾結,低頭吃起香氣撲鼻的牛肉麵。啊,一年沒吃,味道沒有變,老板還會給我秘製的醬料。

    又是歎氣。“我隻愛瑜兒一人,不管是今生還是來生,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隨即又苦惱起來,“我怎麽好像把你的脾氣養迴來了。”

    “在你眼裏,我還是一個有脾氣的人?”我挑眉壞壞地道,把一小塊麵條放到念兒嘴裏。

    羽澤澈幹脆不答話了,他知道此時此刻是越描越黑,越說越不清楚。老實話,他心裏也為養迴她這些小脾氣而感到高興的。

    我還記得之前來過一家“陋之閣”的食肆,那裏的掌櫃熱情,食物味道好極。滿心歡喜地挽著羽澤澈走到那裏,卻發現關了門。

    我轉身去問旁邊酒肆的老板,卻發現他就是之前“陋之閣”的掌櫃。閑聊了才知道,原來是酒肆的老板不做了,任給他做。他想將兩家店鋪都打通,好寬敞點,可自己之前的店鋪太古舊了,現在關門在修葺。

    “澈,這次可以喝酒嗎?”我嘟嘴撒嬌。

    “多久沒見你撒嬌了。”笑著問老板,“我這妻子饞得很,老板看有沒有比較適合女子喝的酒,甜甜的,不烈的,最好。”

    “我這裏有一瓶,自一年前有一位姑娘和她的夫君賭氣到‘陋之閣’吃過一次之後,我就釀了起來。”

    “為何?”我驚喜又驚訝。

    “當時那姑娘和她夫君吵得也挺大聲吧,她那時候有身孕卻偏偏想喝酒,做夫君的又偏偏不給。”掌櫃的笑笑,憨憨的,“其實我那妻子也這樣,有身孕後口味完全變了,很多不想吃的和以前不喜歡吃的,都變得很愛吃,明明知道不能吃的,她卻偏偏要吃……”

    “聽見了沒有?”我奸笑地看向羽澤澈,要他注意掌櫃的最後一句。

    “其實,女子都特別偉大,真的,懷孕又特別辛苦,我們當夫君的,可真要好好體諒自己的妻子,好好地愛惜她。”

    迴答我的是悄悄握緊我手的溫厚大手。

    掌櫃的新添了很多新菜式,我們要了很多,放滿一大桌子。我把小米粥一口一口吹涼,才慢慢地喂入念兒嘴裏。羽澤澈也不閑,忙著喂我。

    他舀起一個丸子,是掌櫃的新添菜式裏最得意的甜酒丸子湯。放進嘴裏,果然是酒香四溢,丸子彈勁十足。若是現代學校的丸子湯麵能做到像掌櫃的十分之一這麽好吃,我真的願意天天不迴家吃飯,就往飯堂跑。

    我最愛海鮮,而這次還有某人服侍我吃蔥爆大蝦,避風塘炒蟹,酒燴貝類,真是舒坦極了。

    “念兒乖哈,慢慢……唔,吃。”味蕾受到刺激了啊!這避風塘炒蟹的辣味恰到好處,而且羽澤澈剛剛給我舀滿了一大羹的蟹黃。好香啊。

    “你是不是也很喜歡吃海鮮?”看羽澤澈嫻熟剝蟹殼的模樣,我大概能猜到幾分。

    羽澤澈點頭,專心地剝走黏在蟹肉上一丁點蟹殼。沾了沾醬汁,又沾了沾蟹黃,再像哄小孩一樣叫我“啊”地張開嘴。

    我收住心裏蕩漾的傷感。張嘴“啊”地咬住,然立刻扶著澈的後額,吻了上去,笨拙的舌頭把蟹肉往他嘴裏送。

    他驚喜地看著我,接過蟹肉後還要趁機吃了豆腐才肯放開我。

    “難得主動啊。”被羽澤澈笑得一臉紅通通的我,把頭更低了幾分地喂念兒吃粥。“瑜兒吃就好,瑜兒吃飽了,我才吃。”

    “對我這麽好幹嘛啊!”我明明知道你迴去現代後忘了我,而我也會忘了你啊。

    “讓你舍不得離開我!”羽澤澈笑得一臉孩子氣,湊近磨了磨我的鼻尖。“來,這塊更大的給你吃。”

    我們又吃了很多以前吃過一直在迴味的菜式。例如通剔透明的布拉腸粉,一口一個的炸得金黃的蔬菜春卷,珍菌狗不理,燕窩紅棗糕,灌湯牛肉餡餅……這次我可不管什麽熱毒不熱毒,端上來什麽,我就吃什麽,都是美食啊!

    哪有吃貨眼睜睜地看著滿一大桌子的美食而不把美食吞下肚子的說法?

    “掌櫃的,再上一壺柚子茶。”這是個好東西,消滯,開胃,不過片刻,剛才被吃掉的美食都被消化了。我望了眼牆上的菜單,飛快地念道:“掌櫃的,這些都各上一份來。清蒸蘑菇,芝麻油拌清新蔬魚,山芋卷酥,微辣鳳爪,豬肉餡餅,芒果醬伴魷魚絲,酸青瓜,濃稠豆配長棍包,還有就是燉蛋!”

    澈傻眼了,不是不夠錢給,是他這個妻子什麽時候變得食量這麽大了?

    結果當然是癱在別人店鋪裏念叨了好半個時辰的“哎喲不想走啊,好飽,好好吃,好滿足”。不停地重複,聽得羽澤澈耳裏都長繭了。

    最後迫不得已隻好摟緊她的同時,還要抱緊兒子,拉著她去街道散散步。

    直到我打了一個響亮的飽嗝,澈才好笑地開口:“我出錢你出命是吧?拚命地吃,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不給飽飯你們娘倆吃呢。”

    這次輪到我委屈了,“掌櫃的手藝太好了,菜名又好聽,而且不管是味道還是賣相,都比現代好多了。現代的食物啊安全隱患很多呢……”聽著我慢慢數來,羽澤澈的眉頭輕輕皺起。

    “迴去現代,我每天下廚給你吃吧,真懷疑你的遲鈍是不是被你那個時代的食物給汙染了?”

    “那你可答應我了啊,迴去做飯給我吃。”我也明知道這實現的機會很小。

    羽澤澈望了眼落日,和街上行色匆匆的路人,提醒道:“還不找楠楠,估計其他人會不給我們進村子呢。”

    於是兩人撤了易容術,在街上走了幾圈,就發現了正在收檔的楠楠。

    “楠楠!”我一時高興,抱著念兒就這樣跑過去。後頭一看,羽澤澈緊繃俊顏,心下慌亂。

    “是姐姐和大哥哥!嗚嗚嗚,你們騙楠楠,說很快就來和楠楠玩,我等了你們差不多一年才來!”

    兩人同時歎氣,生活在小村莊裏就是好啊,外間的混事什麽都不用管也不需要理會。

    “還有甜糕嗎?”

    “有!”楠楠的大眼睛上的長睫毛撲閃撲閃,想必日後一定是一個美男子啊。“自從大哥哥你們答應了我,我就每天都會留下好十幾塊,哪怕不賣也要留給你們,就怕你們有一天來了沒得吃。還好,我留了。”

    甜糕吃盡嘴裏,化了的是被期待被想念的甜蜜,深藏的是日夜等待無果的苦澀。

    楠楠將我們帶到村裏,我們把皇都帶去的小零嘴都發了給村裏的孩子們。還是住在陳嫂家,不過我們這次拿念兒當借口,躲迴房裏睡覺。

    “盛情難卻。”溫暖地笑著,翻看陳嫂送給我的百家被和精巧的搖籃,陳嫂說這是全村這麽多戶人家一起做的,知道我們肯定還會來,也知道我們肯定生了娃兒帶著娃兒來。

    “你說讓陳嫂他們村裏的人幫我們預測一下迴去現代會怎樣,可好?”彎起的眉眼,就知道羽澤澈此刻在開玩笑。

    會怎樣?能怎樣?又可以怎樣?在心裏歎息了。

    就這樣過著和以前一樣的日子,我依舊教孩子習字,羽澤澈依舊教孩子習武。念兒倒是不擔心沒有人照顧,沒有出去工作的婦女都留在家中,都說我這孩兒生得好福氣模樣,又可愛,大家都喜歡爭著抱他,照顧他。

    村裏的人淳厚,純樸,澈和我都不擔心有什麽危險。

    就這樣日子過去了五日,在第五天的晚上,我難得地拿起琵琶,彈起那首琵琶曲。楠楠趴在他娘親腿上,慢慢地睡著。而羽澤澈把睡熟的念兒放在搖籃裏,走過來伸手抱過我,又是一句歎息。

    “別歎氣了,樹葉都要落下來了。”離接近的日期越近,我們的歎息也就越多。

    “過了今天就還有五天罷了,瑜兒,我們不夠時間替念兒生個妹妹或是弟弟了。”

    我放下琵琶,轉身迴到他的懷裏,貪婪地嗅著他天生而來的舒心味道,任由月光的沐浴。“迴去不要忘了我,即使忘了我,也要來找我。”

    羽澤澈開始細細地吻過我的眉眼,我的薄唇。“薄唇的人一向冷情。”

    “反正我不是!”我立馬反駁。

    “我也不是!”羽澤澈笑笑,把我抱迴房裏,見房裏不知何時添了些文房四寶,我就獻寶似的說要給羽澤澈寫幾句話,都是現代的歌詞,但又確實很適合我們現在的處境。

    愛在迷迷糊糊盤古初開便開始,這浪浪漫漫舊故事。愛在朦朦朧朧前生今生和他生,怕錯過了也不會知。跌落茫茫紅塵南北西東亦相依,怕獨自活著沒意義,愛是來來迴迴情絲一絲又一絲,至你與我此生永不闊別時。

    原歌詞是這樣,可我卻把最後一句改成“至你與我哪生永不闊別時”。

    羽澤澈拿著看了一晚,差點都不願意睡覺了。一方麵讚我的字寫得好,一方麵說我從哪裏想起這麽合適的語句。

    我如實告訴他原來的歌詞,他也認為於我們的情況,這樣的改動似乎也好。

    倏地又想起另一首歌,於是也把其中最適合我們情況的歌詞寫下。

    將今生彌補他生,誰知有沒有下文。一顆心多少腳印,誰可證實結伴同行。指天發誓你我若有天可再生,期求天意別要弄人。誰又會答應,再生不愛別人。

    “我一生隻尋合適的一人,今生我尋得你了,我隻要你……”

    他的惡習又來了!良久後放開我,“我也很自私,瑜兒。我和你一樣,都隻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

    第八天的下午,陳嫂帶楠楠到茶都談個生意,估計第二天早上才會迴來。人小鬼大的楠楠臨行前向我眨了眨眼睛,似乎暗示我道:要把握時機啊!

    於是我親自下廚,給念兒和澈做一頓豐盛的晚餐。

    陸陸續續地端出各種美味菜肴,被我勒令在外等候和照顧兒子的羽澤澈獻寶地道:“老婆,沒想到你的手藝都能超過我了,看這賣相就知道不錯,我和兒子可有口福咯!那以後迴去現代都是老婆來做飯啦,我就不管了。”

    聽到這句,我端著熱燙燙的西洋菜湯的手顫了一下,灑了一點在手上。

    “哎你!真的是讚不得啊!”連忙放下兒子走過來,替我端到早就布置在屋外的小木屋。

    我苦笑,假裝受氣地道:“沒辦法啊,養著條大懶蟲,不受點傷讓懶蟲心疼哪行。”

    “好好好,老婆最大,瑜兒最好,迴去都是我做飯好了,你的手藝是……”他夾起一塊蔥爆牛肉,“唔,燙。手藝是不錯,可是老受傷不行。”

    我“嗬嗬”幹笑兩聲,抱起坐在草地上抓草吃的念兒,瞪了一眼澈,暗示道:“你可是把小米粥都自個兒吃了”,誰知羽澤澈還真的很不要臉地點了點頭!

    “乖念兒,不跟你那饞嘴爹爹計較,娘給你熬了點蟹粥,來,娘吹吹。”念兒張著小嘴要吃的模樣,煞是可愛。

    澈吃著我改良的竹筒飯,伸出好幾個大拇指,“瑜兒,你真的是天生的廚子。”

    “我才不要做‘天生的廚子’,我隻想做‘澈的妻子’。”斂去眼簾表麵的柔情,低頭繼續喂粥。情話現在不說,以後等忘了彼此,想說都來不及了吧。

    “瑜兒,可是有一道菜做得不好了?”

    我連忙收起全部的傷感,笑笑,“哪有,我的手藝那麽好!來,吃個芋泥卷,我特意做成鹹的。”

    念兒一向早睡,飯才吃到一半我就抱了他迴房。羽澤澈一見念兒沒在我懷裏,自個兒就像個孩子一樣往我懷裏不停地蹭蹭蹭。接下來的晚飯吃到戌時,澈才慢吞吞地幫忙把碗筷收拾好,洗碗的時候又不停地在我身後瞎轉悠,到最後幹脆從背後抱住我,不停地歎息。

    我當然知道他在擔心什麽,明天就是第九天了,後天就迴去現代了。

    結果,第八天的晚上,我們相擁而躺,卻一夜無眠。

    等到第二天的寅時,我們倆早早起了榻,收拾好東西,頂著碩大的黑眼圈和剛剛迴來的楠楠和陳嫂道別。澈交給他們一塊玉佩的一半,並說倘若日後村子有什麽不測了,可以拿著這半塊玉佩到羽曜皇城裏找小殿下。

    而此時,在陳嫂的目瞪口呆中,我們攜念兒三人慢慢地走迴羽曜皇朝。在快出茶都的時候,聽到楠楠跑著追了出來,給了我們幾塊甜糕,說是他娘親連忙趕工起來的,可能不好吃,但也請我們將就了。

    第一次,甜糕吃到嘴裏,都是苦澀的味道。

    迴到茶都,難得的眾人齊聚一堂,歡歡樂樂地吃了頓禦膳。隻是皇上好像一直坐立不安,直到師芒說再也探不到毒王的一點氣息,他才些許安定下來,但依舊眉頭緊皺,好似有什麽大事要發生。

    皇上果然是天子,人中之龍。

    第九天才剛入夜,我體內的氣息突然翻滾起來,我還以為是迴去現代的前兆,於是微微運用了武功試圖把不安分的氣息壓下去。

    覺察到體內不安分的氣息得到安靜,慢慢地放下念兒在搖籃裏,在古代最後一次記住他的樣子。突感喉嚨幹燥,就倒了一杯茶水,剛放到嘴邊往上一傾,驚覺淡綠的茶水變成了深紅!

    我下意識地擦擦鼻子,流鼻血了,想著現下是冬天,幹燥點沒什麽。

    況且自己還有絕世武功,止點鼻血的能力應該有吧。

    從丹田剛剛運氣,我就感到腹部糾在一起的疼,腥甜的液體不停地湧上喉間。正巧羽澤澈這是推門而進,為了不讓他擔心,我吞了一口血,連忙捂住嘴巴。

    看來他沒有發現星痕宮裏淡淡的血腥味。一反常態地笑著道:“瑜兒!明兒就要迴去了,你期待嗎?”

    我困難地點點頭,發覺肚子越來越疼。

    “瑜兒,你的臉色很不好?”見我彎著腰,“是肚子疼嗎?吃錯東西了?”我搖搖頭,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比起這個,更為危急的是,按捺不住的腥甜從我十指的指縫慢慢流出,我背過身,把嘴捂得更緊。可這血偏偏像跟我作對似的,我捂得越緊,它流得越快越多!

    腹部的疼痛讓我全身都痙攣起來,從椅子上摔倒在地上,我的手一鬆,大口大口的鮮血就洶湧而出。

    羽澤澈驚呆了!還來不及撒腿去找花未然和奕,銀光一閃,一把寒劍就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麵。他扭頭一看,持劍的人更是讓他腿軟幾分。

    是毒王!而且毒王麵色紅潤!四肢靈活,而且本該空蕩蕩的左臂此刻正持劍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猙獰地笑著。

    “那天你們不殺死我就是你們所做的最大的錯事!”

    “而且,太信任小孩吃了斷腸草也是一件大錯事!”

    羽澤澈和我都認命地閉上雙眼,是我們低估了毒王的恐怖,高估了自己的武功。

    剛剛感知到毒王氣息的師芒帶著一行人往月痕宮趕,可惜為時已晚。

    羽澤中天不想再手下留情了!朝放肆笑著的毒王過去就是幾掌,覺得還是不夠,就用秘功將毒王撕成碎片,由始至終,血眸都沒有升起。

    師芒蹲在一旁痛哭,灑落一地的棋子和斷了幾弦的琴都染滿血跡。

    羽澤昊把丁琳抱在懷裏,不想讓她看到如此殘忍的畫麵,兩人都渾身顫抖。

    宮一言和冷厲活了幾十年了,從未見過如此殘忍的人,此刻也痛苦與憤怒交雜。

    最後趕來的皇後風桂寧,見此場景,兩腿一軟就昏死過去。

    宮人的唿喊聲,眾人的痛哭聲,都為今夜的皇宮蒙上了一層悲傷的薄霧。

    花未然一直跪在心愛的女子麵前,看她姣好的麵容染上鮮血,和羽澤澈擁抱在一起,一把帶毒的利劍從他倆的心髒同時穿過,她笑得安詳,而羽澤澈臉色發紫,眉頭深鎖。

    花未然愣了一愣,迅速地拔出毒劍,往自己的心口一刺,沒有疼痛,隻有解脫。

    瑜兒,我跟著你來了,你等等我,等等我。

    相傳,毒王血洗羽曜,小殿下羽澤澈與小殿下妃宮河洛皆被殺,小殿下妃的愛慕者花神醫花未然和琥珀國殿下琥珀尋忍不住哀痛,皆自刎身亡。皇上羽澤中天親手殺死毒王為愛兒報仇。作為小殿下妃的親爹爹和養父,鬼醫宮一言和藥王泠厲,都表示亂世不適合他們,帶著未來的接班人、藥王的女兒泠珞螢隱居在元曦穀。皇上與皇後風桂寧傷痛欲絕,皇上提早將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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