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一地,幽香逼人。點點陽光透過層疊的樹葉投射在地上,斑斑點點。我並未急於讓羽澤澈帶我迴府,倒是如他所說,來到了城郊外。

    我信手從雪地上撚起一朵小梅花,湊近嗅了嗅。這種花香很特別,清幽怡人。

    “梅花可入茶麽?”見他點頭,我微笑道:“那便好,我取些迴去泡茶給你喝,可好?”

    他佇立在原地不言語,臉色低沉,隨後迅速從背後擁住我。“你不是言過,梅花生來傲骨不能由人任意折梅麽?”

    我驚愕,心知他還在為方才的事自責中。

    “這麽冷的天,瑜兒可否有不適?讓我緊抱著你,為你驅寒亦好。”他的笑聲很爽朗。即使背對著他,依舊能感覺到他嘴角的弧度在慢慢上升,因他不停起伏的胸脯。“還記得這話麽?”

    羽澤澈雖是笑著,但笑聲裏的悲戚幽怨我都聽出來了。“不是你的錯。”我歎息,“是我兀自走去的,與你無關。”

    他又沉默了。他把削尖的下顎擱在我肩窩,刺得生疼。雙臂又緊了些,生怕我會逃脫似。

    “瑜兒……”他輕輕地呢喃著我的名字,而後又歎息沉默。

    “澈,不是你的過錯,是我太衝動了……”

    “你方才喚我什麽?”羽澤澈走到我跟前,激動地把兩手放在我肩上,誇張到不行的笑容正在顯示他到底有多高興。“再喚一次。”

    他果然是在耍小孩子脾氣。我讓他突如其來的變臉哭笑不得,隻得輕輕喚道:“澈。”隨後又馬上解釋道:“我隻是怕喚你全稱會招來懷疑罷……”

    “這樣就足夠了。”他輕易地吻住我,爾後仍不想離開,湊近嘴唇低語。“以後別亂生氣了,這樣很危險。我不知是否每次都能如此幸運,能及時將你救迴。倘若你不在這裏呆夠兩年就迴到你的時代或者是一命嗚唿,那麽,你從此就在這天下間消失,就連你在那個時代的肉身也是啊。所以,我才會自責,我才會擔心,我才會如此不知所措……那是因為,我愛你啊,瑜兒,愛你愛到想與你變成同一個人。”

    我被他忽然的告白驚到了,臉的感覺更是火灼火灼的。能讓古代的人輕易地說出一個“我愛你”是一件難事啊。而羽澤澈,這個說“愛我愛到想與我變成同一個人”的癡情男子,他跳出這個俗套,能將自己的心聲透露。可,這也太突然了。

    還有就是,他為什麽一口咬定自己是從現在來的,而兩年後又要迴去?還知道我隻是魂魄穿越過來了,肉身還留在現代。隻是他說的一切根據,也並不全無道理。我隻是一個魂魄,倘若當初沒有他兩成功力護體,我根本不能以肉身的形式出現在眾人麵前。但是奇怪的是,還是魂魄形態的我,怎麽隻有羽澤澈見到,就連當初我被擠在兩旁看熱鬧的人群裏,也無人理會我,甚至自己感覺不到一些被擠在人堆裏的壓迫感。

    “澈,是否有高人曾與你相告我的事?”

    “瑜兒無需擔憂,也無需多想。兩年後,我便會隨你一同迴去。這是承諾,也是我們未來的宿命。”他笑笑,無憂無慮的樣子。“世外高人又怎能輕易讓你得知?”他溺愛地刮刮我的鼻子,癢癢的。

    羽澤澈語中的世外高人應該是一位德高望重的科學家,又或許是古代的一位高人,不論是什麽,我都敢斷言他必定是掌握時空轉移的一位慈祥和藹的老人。

    “澈,要一直陪著我,我怕一個人,很怕,很怕……”

    羽澤澈從袖裏取出一支做工精致的珠簪,珠簪乍眼看上去似榮華,但細細一看便覺得品味高雅高潔優雅,令人愛不釋手。

    他輕輕地插入我的發髻中,眼角的笑意再也藏不住了。“我的眼光,果然不錯!”

    “為何送我珠簪?”

    “它叫瑜簪,瑜兒的瑜。”羽澤澈把我摟入懷,緊緊地。“瑜簪在,情意連。”

    我撫上瑜簪,心裏像是笑開了花兒似的甜。我故意玩笑問:“如果瑜簪斷呢?”

    “那是不可能的,永遠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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