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過渡 4


    “遠徵……”


    短折而死。要改變他的命格,要往更古早距今更遠的時間去追溯。查明清楚為何前人的壽命被縮短到如此難過的程度……


    即便這次我離他遠遠的,


    他仍然出現了早壽之兆。


    二十多歲正是人生最熱烈的時候,若是就這樣早早離世,豈不令人惋惜令人傷感。宮門裏,時過境不遷,


    多年以後……


    我又一次來到這裏。不過這次,不隻是我自己,我還帶著子朝。


    我們蹲在宮門外的湖流,


    一起乘小船吹夜風,也賞著花燈,一路飄泊也終於是到了宮門。因為三天前,帶有宮門標識的信件被信鴿送到玉府,


    那時我們正在外麵遊曆。接到父親消息後,緊接著便是轉向往宮門趕。


    站在樓梯的第一階,


    不知為何地我停住腳步,抬頭望著上空最高層,被風陣陣吹拂耳邊的發絲,掠過眼前的複雜斑斕,


    在不知不覺中,


    鐵製般的門逐漸開啟……青銅的紋路在火光的映襯下逐漸明顯。


    突然我在想,


    被宮門困住的人究竟是誰?


    那究竟是誰呢?


    即使無言與無話,唯兩兩相望的時候,似乎答案也能夠明確。


    夜晚的天無星辰,黑壓壓的雲層深。


    仿佛讓人喘不過氣,看起來………


    明天有雨。


    ,


    等送走子朝,


    我坐在昏睡的宮遠徵身側。也將一滴血珠抹在他的唇間,維持他身體裏的生機。等做完這一切……在安靜的房間,看著宮遠徵有些蒼白的模樣,


    我很疑惑……檢查他的身體。


    ……心脈有損,


    ……手心筋脈也受過傷的痕跡。有種莫名的牽引力讓我撫上自己的心脈,


    其實我現在也很少使用銀針……想到這裏,下意識摸摸發癢的手心。


    曾經受過劍傷……依稀記得那柄光劍,劍氣淩厲,穿透血肉,震傷筋脈,


    而劍尖絢爛直奔心脈刺來…


    猛想畫麵隱隱約約,


    但感受上還挺刺激的。(雲光劍攜冰夷族血液,鑽進她的心髒,


    兩人之間的聯係,


    就算是千言萬語也無法說盡。)


    癢意時常從手心傳遞整個臂膀。隱於皮肉下,不疼但是存在感偶爾會變強,那種感覺挺讓人難繃的……五官縮成倔驢樣,


    區區小傷。


    “不要…不要,”


    宮遠徵像是做了一個噩夢。不停地重複這一句話。仿佛被困在無邊寂靜的世界裏,身邊沒有任何熟識的一個人在。而他的親人和朋友到最後都會離開,


    他永遠的孤身一人……


    “那都是假的。


    別怕……”激動的情緒,伴隨著眼角落下的淚珠,宮遠徵還沉浸在睡夢中。


    不曾醒過來。奇怪奇怪還是奇怪………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想要弄清楚。


    人類世界限製頗多,我用不了過多強大的術式,萬般過多隻能使用法陣符文,山神的能力(相關知識)沒想到現在還能使用。


    但是靈力沒剩多少了。隻能暫時打消這個方向的思維發散,


    “所以我還想到了一個好辦法,就是讓他人聽到可能會覺得有點冒險……”


    龍神封鎖自身的感知,沉溺思想走進自己的心界裏。在那裏,


    周遭的一切變化,


    自然的雨季,狂風,暴雪都能反應當事人的情緒與情感……


    轉換命運的軌跡,從這篇故事再向前,我要追溯到最開始的地方,


    ……從那裏更改宮遠徵的命格。


    死亡,並不能代表一切的終結,


    有的時候,那才是剛剛開始。


    等從夢境裏蘇醒過來,我開始整合自己知道的所有記憶。幾乎……所有的故事中,十中八篇到最後都是宮遠徵的悲劇結尾……剩下的沒有悲情以場的故事,


    純粹是時間線還沒拉到那個年歲……但我總覺著有一種莫名的似曾相識感,


    就像是祂所說的,


    世界當中出現了不該有的存在,世界中的保護意識就會盡可能地……


    驅逐那些存在,


    若是遇到的世界意識寬容還好,


    若世界意識強硬獨斷,


    便是會不惜“一切代價”地消滅祂。


    ,


    這樣想來,最終還是往前溯源。


    坐在床側,注視宮遠徵的臉龐……輕輕地撫上他的眉眼,隨後……


    在門外之人剛剛出現的時候,在他們震驚的目光中,我把衣服的腰帶解開……


    “你們要一直看著嗎?”手中動作不停,腰帶被我扔在地上。


    初長齡,


    各位其實都是見過大世麵的。但是這個是真沒見過。雪公子下意識遮住眼睛,和旁邊的宮紫商一模一樣。


    “都是當娘的人了。”宮子羽和金繁他們早就背過身去。宮紫商沒趣地瞅了宮子羽一眼,扯著那幾個不知場合的家夥先走一步,


    “都是當爹的人了。”


    嗬嗬噠。


    抽出藏在腰間的軟劍。那般長度不長,僅比匕首。燭光照耀下寒光乍現,眼裏閃而過的銀光成了危險的啟明燈,


    俯身注意著宮遠徵的情況……心中對於危險的預警到達了頂點,


    枕在被角邊,與他靠在一起。刀刃抵在兩人的脖頸處,


    刃尖點在床榻上,深深劃破床單,紮入木板中……留下幾滴深色的點撥。兩人的頭發交織在一起,我下了狠手。


    以身死逼迫自願沉溺虛幻夢的人離開此處的夢境,迴歸原本屬於雙方的現實裏。


    “阿宥!!!!!”


    “你做什麽!!!”來者憤慌。


    鮮紅的血液濺起,陷入眼眶,視野裏來者的麵孔模糊又清晰異常。


    “他不再是宮遠徵……”


    “…你不要太執著了。”


    側著身體對著宮尚角,昏睡的人脖頸處存著一道劃破的傷痕,正在涓涓細流潤紅的液體。血液染透衣裳,


    半邊身子都濕透了。


    烏雲陰霾,透狂雷的甩打。宮尚角的身影被黯光淋凜,麵容被閃光刻深,


    恐怖又厲絕。


    夜晚的天無星辰,黑壓壓的氣壓沉甸。還是狂風暴雨。


    捂住半邊耳朵,俯身輕撫宮遠徵的臉,看著他越發蒼白無力的臉頰,血色漸無,此時此刻愈發相像一隻人偶……


    順著耳道流淌,我撫上自己的側耳,不顧(視)無言。宮尚角憤怒其不爭,可看到她受傷恐怖的模樣。還是湧出的恨意忍不住戛然而止……


    “你引來的不是宮遠徵的魂魄,即使他們的魂路構成,


    ……看起來確實相像……”看著越發陰鬱鬼厲的宮尚角……忍不住呲牙咧嘴一笑,“你又何必如此厚顏無恥,


    他的心髒。


    他的手筋。


    不都是因為你才造成的嗎?”


    “如今他都死了,”微微一笑,木梳溫柔地為睡去的人梳整淩亂。


    “………”因為頸脖上愈發嚴重的力道,我的話音愈發艱難,


    “你怎麽還不肯放過他呢?


    也不肯放過宮門的其他人呢?”


    蒼白的麵孔,


    因惱怒而顯現的猩紅的眸孔,而眼角流淌的淚水模糊了雙眼。一身滄桑的銀發與血淚倒映。宮尚角……抿起嘴忍悲,


    又是那隻乘黃的人偶,他一直壓抑在內心的愧疚一齊都噴湧而出……


    宮門後山的天池是眾多世界當中能接引魂靈的其中一汪清潭。這裏的陰沉黯淡不是作假。這裏確實是接近地獄的一處好地方,


    “他們都累了。”


    “你也累了,”


    “尚角……”擁護的時候,其實是仍舊很寂寞的夜晚,兩顆很寂靜的心……


    “你還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嗎?”


    “你的頭發都白了。”不可置信,倒映在對方的眼眸裏的女像,原本她潔淨無暇的頸脖處,出現了一道深深的流淌著血的利傷,宮尚角下意識地望向端坐在那裏地,


    脖頸的傷口


    逐漸愈合縮小,


    “下輩子,”


    “他會活到壽終正寢。”


    “下輩子,”


    “他會有愛他的親哥哥……”


    “下輩子,”


    “他會平安。不會被仇人追仇,


    他的一生會很美滿。”


    ………送他去投胎吧。


    你也應該離開了………


    大家也該有新的生活了……


    你也應該有你的新路走。


    琴瑟合鳴,鴛鴦和諧,相得益彰。我們都不是純粹的原本的人物,我們隻是來到他們的世界裏,共同浸情演繹了一場故事。


    但人物有情,故事中的人物借演繹他的身再看一眼思念的人………


    愧疚感悔是人偶,


    亦然是宮尚角的感情。


    隻是………我,


    原本的故事裏沒有我,


    但原本的故事裏又存在著我。宮遠徵側躺在草地上,溫柔地觀看正值睡夢著的人。樹藤是誰呢?


    大樹是誰呢?


    白光是誰呢?


    湖潭又是誰呢?


    清風明月……又是誰呢?


    濃濃的濕霧是哀傷不解。是憤恨不悼。是失落無措。是艱。是難。是悔。是痛。是困己自艾。


    綿延的花草又是誰呢?


    冰雪凝傷,


    可也隻是短暫的舉措,真正能長而久之的……是學會麵對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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