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除執念的最後一環,是化解掉自身的執念。執念,是常情。撥動琵琶的弦,直到樂曲最後一個音符落下來。


    餘音繞梁。順著眼尾淌落一道知足的淚水。天香閣裏,處於周遭被白霧掩埋的結局裏。我等待著,


    身體慢慢迴歸現實裏的狀態。如果彼此靠近的結局是想念與別離,


    那我寧願,


    給彼此留下美好的迴憶。魚和熊掌,似乎總不能兼得。絕對不能有事,


    你要好好活著。


    無奈歎息,望向大門。


    後知後覺地這份情感在逐漸湧入心頭,掩眸垂淚的模樣是那麽安心又平靜。我站起身,抱著琵琶慢慢朝外走。


    我是阿宥。


    ……


    我是阿宥。


    轉身一刻……卻還是淚水滴落下。但這樣又不能阻擋前進的腳步。


    天香閣裏,水流潺潺聲,伴著大門被推開,迷蒙的濃霧是消散殆盡……


    我站在那裏。


    還沒捋開亂糟糟的頭發,一把就被跑進來的春望姐姐捧著臉頰,


    檢查身體有沒有事。


    “沒事吧,海棠。”


    “我快擔心死了。”春望小心翼翼地往天香閣裏麵瞅,


    “你剛剛在……”突如其來的濃霧突然從角落裏噴射出來。巨大的氣流直衝麵門,春望躲避不及時,


    頭上的花簪被衝飛,掉落墜落,花瓣散落到腳邊。原來春望姐姐一直守候在天香閣門口。要不然也不會來得這麽及時,


    我解掉已經爛掉一半的麵紗,


    “我去二樓檢查了一遍,


    是製霧的氣口出了問題。”春望咳嗽了兩聲,吐出白色的煙霧來,


    “看出來了。”她一臉呆滯。


    暫置在身後的琵琶,此時被風聲撥動,響起了陣陣弦音,既悅耳也好聽。


    耳邊的綠玉珠顯得靜悄悄,憑空墜落。彈起又滾落到地板上,慢慢地安穩在角落裏,透不進微光。


    心髒無邊蔓延寂靜的情感。


    坐落在天都城。


    在這般熱鬧歡快的上元佳節裏,


    我眨眨眼睛,當周圍的環境與美景再次清晰起來的時候,


    望著遠處的人影錯落,摸摸自己的心。彩色的燈籠懸掛著烘托節日的氛圍。


    “你的耳飾壞了。”有人聲。


    可是也近在耳畔,是一聲聲煙火璀璨,映襯天香閣的其他姑娘們,她們臉頰的妝容看著也是十分地秀麗。


    我取下剩餘的一顆,細細觀摩一瞬,把它塞進荷包裏。


    春望站在門口,朝她們招手。想要招唿她們迴來,


    “要把這裏的東西修繕好,


    可能還得費些時日。”我說。


    “今日難得清閑的日子,還這麽熱鬧。你要不要出去逛逛熱鬧。”春望離開之前特意問詢,“整日一個人待著,


    不覺得無聊嗎?”


    我搖一搖頭,說,


    “不覺得……”


    “好吧。”春望姐姐也不再堅持,“……那你等我迴來。


    我給你帶好吃的點心。”春望姑娘知道海棠喜歡甜味的食物。


    “嗯……


    我等你迴來。”微微一笑,溫柔似乎是她的常態,隻不過是……


    很像寒雪裏的燭火,稍有不慎,便會被冰凍凝固。重新撥動琵琶,一點弦音,是重新啟動意識齒輪的契機,


    待唿吸平穩之後,


    我抬頭望向最後一眼。在夜幕星空中。我終於看到明月的圓滿,流淌的淚水,


    藏著的有釋然……與開心的笑意。


    “我走了。”是與誰說,我猜測是一直隱藏在暗處的……


    不知是人還是妖。


    夜幕中煙火驟然升起,綻放彩色的花,在格外絢麗的世界裏,


    她的身影……於趙遠舟眼中,


    再消失不見。


    好久之後地漫長,趙遠舟撐開手心,露出一顆綠玉珠。


    我愛這個世界的所有……


    能與你們相遇,


    我真的很開心。


    隻剩尾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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