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醒過來,


    “小姐,緝妖司裏有兩位大人前來。是想問問您,是否出去露個麵。”春吟的聲音從屋外傳進來,隱約澄黃的陽光打在窗紙上,映進來她有些模糊的身影,


    辰時近尾。


    枕頭旁的匣盒裏,存儲著第二顆清露。散發的妖力氣息,卻有點像是趙遠舟的。唿吸間心中默默沉澱,其實……


    我最不願麵對的,就是這般。


    把盒匣打開,裏麵存放的清露已經凝成透明的晶體,散發出來的微光透澈,仿佛能把心中藏匿的秘密都一……一揭露。


    。


    從計算得知,


    ……別的清露凝生點。


    從鏡湖島嶼,思南水鎮月亮橋,山林隱秘之地銀月水灣,和最後一處地點。但那裏算得上是最危險的獲取之地——


    就是冰夷族禁地,在雪峰山頂......化雪凝冰的得物。


    早就想好了......


    這些須得是我親自去取,才是最安穩。如今經過簡短的試探,人妖兩界確實存在入夢前世經曆的人,


    有趙婉兒。


    而英磊差不多臨門一腳的事。


    文瀟?既是新一任的白澤神女,


    那想起來也是遲早的事。


    英磊,是證明兩世確實存在的變局。


    從前世半神半妖近妖到今生半神半妖近神,這種轉變,他未曾偽裝。而且就前日,在山神廟的時候我已經得到驗證了,


    是神隻的職責,守護眾生皆安。


    就是沒想到......他的反應能這麽奇特,


    ......起床,!!!!


    “春吟,你進來吧。”


    春吟迴頭望一眼,緝妖司的文瀟大人和卓翼宸正被齊老爺攔擋著,他是糊塗得很。將他們當成了新婚後迴門的……


    齊小姐和“前姑爺”。


    ……他最近是有些瘋了。但幸好齊小姐還在,她能主持齊府的事務。溫柔的神情中一閃而過的憐憫,周身卻是顯得輕鬆,


    春吟推門進去,


    在香爐縈繞的房間裏,外衫也被香味熏染,擺放在手邊。一顆珍珠披上芒光,刹那間盛接清露的位置,將這顆清露融進體裏。


    戴腕間,藏袖中,相襯於白皙膚色,


    此行此舉,是若掩鼻盜香乎?


    春吟初踏進門框裏,不禁被迷惑一瞬,小姐即便未施粉黛,也依舊這般光彩照人。她今日好美……眼眶虛焦,


    血絲膨脹聚顯,再這樣下去,


    她的眼球會爆炸。再次感慨,凡人……真是脆弱不堪的存物。


    撿起落地的衣裳,翻湧不禁的輕慢湧出眼中,我就知道,不飲清露,


    即使不管他人,


    等時間長了,


    自身的處境也會有麻煩的。


    趙遠舟……想到他,怕是影響得最深。


    握住鏈子上的珍珠,擾亂心神的外力暫時被束縛。正值迷惑說,


    “春吟,迴去休息吧。”


    “是……”春吟半睡未醒,轉身離開,


    “……小姐。”一副虛浮亦空境的模樣,神思離弦,看起來是被控製了。路過院中,視院落裏站立的兩人於無物。


    文瀟沒動,


    卓翼宸也沒動,


    兩人移目春吟的動向,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卓翼宸手中的雲光劍閃爍不停,就指向春吟來時的方向。


    “有妖氣,”卓翼宸觀察四周,望向別處時一陣風乍起,葉子翩飛左右,


    雲光劍有出鞘之意。


    文瀟接住飄落的一片葉子,她打量四周的景致,沒有槐樹的影子。


    可是……文瀟移視思考,


    這裏卻有一片槐樹的葉子。


    剛剛齊府的管事和侍從在一旁守候著,不是為了提防文瀟和卓翼宸兩人,


    而是……


    侍從拖走突然發癲的齊老爺,管家則是向兩位大人解釋清楚,


    襯得剛剛試圖與齊老爺交談的文瀟有那麽一點點尷尬。


    “齊老爺近期受了些刺激,鮮少有清醒的時候,”差不多是瘋入心神,不會好了。


    迴想其經過,


    自從齊老爺的寶貝兒子和心上人私奔,齊老爺的脾氣就變得易怒易暴。齊少爺在離開之前曾留下信件,差不多的意思是說……誓死不會娶丞相家的女兒。


    可如此也就罷了,


    但就在前天,鎮國公府的退婚帖來……再後官府中有派人傳信,讓齊老爺去義莊認領親人的遺體。


    聽那些人說,齊少爺最初被發現的地點是在城外的樹林裏,初觀他的死因是被人射穿心髒而死,然而實際死因,尚在驗查中。


    其實,是所謂仙人跳。


    一喜一悲,極喜極悲極歎,


    鎮國府裏又來人了。


    說是提親?!?


    可是現在還有什麽用呢?人都沒了。這樣反複的刺激下,齊老爺就……


    ……瘋了?!。


    嗯……瘋了。


    齊管家是審時度勢之人。況且,他還指望著府邸的月錢貼補家用,小兒子要娶親,兩個小孩子要上學堂,這也是筆大額花銷。以後啊,在生活中的方方麵麵,


    行事都要更謹慎一些。


    一定不能再被主家抓住錯處,齊管事這般想著,繼續照理著齊府家大大小小的雜事,還是安穩為好。


    然而就在離開之際,


    “實不相瞞兩位大人,”管家瞟遊四周,言語很是謹慎,最後似有忌憚地望向齊小姐的屋子,才留心悄聲說道:“自從少爺和老爺出事後,齊姑娘性情大變,大不如前,


    如有得罪,”行此一禮,


    “還望兩位大人海涵……”


    被文瀟扶住,“管事不必如此,我們此行來,隻是為了解齊少爺的生前情況,


    查清城外殺人案,”


    卓翼宸看向管家,觀察他的神色是否有被控製的情況。文瀟繼續說:“聽聞齊家遭遇如此變故,齊姑娘心有戚戚,怨事懟恨,人之常情罷了。”


    ~人~之常情,


    文瀟垂眸一笑,平心而論,不是。


    一旁的卓翼宸留意腳步的聲跡,他們看向聲音的來源方向。


    “劉管家。”


    飄飄的嗓音,帶給人寒潮冷靜之意,對於此時此刻的劉管家來說格外奏效。


    見他離開。不禁感歎,最近天都城中,確實怪事疑案頻繁發生。畢竟珠玉在前,能懷疑到我頭上,其實說得通。


    齊府裏唯有小姐平安無事,這外麵的人無論怎麽想,都知道這是一部好看的戲劇。


    。


    仙人跳:以美女為誘餌,設置騙局詐取錢財的一種圈套。


    。


    流水傾落,花林煥生。


    推開擋路枝芽,山林裏的寧靜小屋就會呈現在眼前。輾麵縮角的花瓣落在樹根旁,清涼的滋味就似有感而來,


    離侖留在院子裏,他被強製留在這裏,如今已經是第三天。小屋外圍曾設下法陣,能阻擋有心者接近,亦能封困有意者逃離。


    料想到,離侖與我相見一麵,


    肯定會去找山林裏的小木屋。


    所以,我提前做了一些準備,


    想讓他安穩在山林裏平靜地度過幾日。無論怎樣,總不能讓他打亂自己的計劃吧,


    嗯……離侖現在應該不氣了。


    。


    卓翼宸注意到雲光劍的異常,


    與雲光劍共感的緣故,雖然細微,但他感受顫抖的劍身,輕微皺眉疑心留意此象。


    衣袖拂過,


    文瀟抬手擋住突起的風力,


    再睜開眼睛。


    她看起來是適應良好,


    “原來…”


    “這就是你能隨意往來兩界的倚仗。”


    “那你想學嗎?”


    “不想。”哦哦,沒趣。


    。這種法陣隻有山神可以掌握。


    事實而言,


    我與他們降臨至緝妖司後院裏。


    但是小卓大人現在可能有些暈眩,他扶在假石邊,要恢複也許得等到半炷香後。在卓翼宸謹慎的目光中,


    我把串著珍珠的鏈子纏在他手腕處,


    正愁這顆清露的歸地,如今也算是物歸原主。對方有點驚訝,眩暈感確實被慢慢磨消,也就暫時沒有取下。


    微微一笑,


    然後文瀟就聽到她說:


    “你們想知道什麽?”天都城案件頻繁,死者的外表皆是詭異奇象。


    而緝妖小隊經過調查搜果,得到的所有線索,通通都指向同一人,


    那就是我。


    “所以你們懷疑是我做的……”


    “不是懷疑,”卓翼宸解釋說:


    “而是求證。”若真是她做的,卓翼宸早就露雲光劍了。


    “哦?”話裏藏著幾分揶揄之意,托著腮笑眯眯地看著卓翼宸,“看來我在卓大人心裏的印象,還挺好的。”視他的不自然於無物,“其實我也挺喜歡你的。”更進一步。


    所以這是表白嗎,


    見話題有轉移之意,


    “我們想知道,齊少爺的死,齊老爺的瘋有你的手筆嗎?”不動聲色地扯迴來,文瀟朝她推一杯茶水,似乎是有長談的架勢。


    我看著從茶水中冒出的絲絲靈力,盯向她時似笑非笑,文瀟也微笑麵對她。


    卓翼宸移視一眼,兩人之間縈繞複雜奇特的感覺,或許他現在該離開。


    我知曉她的意思,


    飲茶,裝酒丸的茶水。


    “齊少爺勇敢追愛,並為此離家出走,拋棄家人,”自以為是遇見真愛,


    卻沒想到那女娘就是個餌子,其最終目的就是為財。其中的本質,


    就是愛財的騙子團夥傾力演繹的一場把戲罷了,為得便是栽贓嫁禍給妖。


    “卻沒想到遭受欺騙,落得一個丟命的下場。”


    “這是人禍。”捏著茶杯,細說煙雨,


    “我參與不得。”


    眼中倒映水霧蕩漾餘波,


    話語落盡,一飲而盡……


    人間律常,無論神、仙、鬼,凡踏入者都要遵循。你不遵,也會強製讓你遵。


    更何況,這是他禍孽的償還。尤記得,在水井深底,發現的早已死去多時,蘊生出濃厚怨恨鬼戾之氣的存物。


    至於鎮國公府,


    “我能讓鎮國公府退親,還是能讓他們過來提親?”不過想起來,過幾日就是與他的婚期。唇角不禁翹起來,


    其實我挺期待的……吧,


    斂眸心平靜。


    。


    英磊和白玖此時從外麵跑進來,帶著從大荒送來的消息,他們來得很是時候。


    “不好了,神女大人!”英磊的聲音急切,“你的師父白澤神女趙婉兒……”


    “……已經逝去了。”文瀟的笑意凝固,剛剛的疑問已經出現答案,英磊為何會稱唿自己為神女!?


    情緒凝固,滯心滯氣。


    痛欲絕外感,文瀟耳畔傳來一陣鳴音,她聽不見其他人的說話聲。


    看著他們擔心牽掛的模樣,待坐在桌前慢悠悠飲茶的自己似乎成為了異端,


    “還有就是,”


    “白澤令消失了。”英磊一鼓作氣,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完。


    曆代神女逝世後,白澤令會自行尋找世間純善女子,作為下一任白澤神女。


    所以……


    “神女大人,”英磊注意到文瀟的失意,


    “爺爺是想讓我問問您,是否有感應到白澤令的歸位。”英磊迴憶著,實在是拗口地咬文嚼字了一把,


    “白澤令……”文瀟心神不安,並沒有感受到身體的變化。突然覺得所有都在朝著未知的方向前進,“……師父,”


    她必須前往大荒,


    這一趟必須有。


    心裏想不得其他,文瀟捂住胸口,悶痛不止,“見到最後一麵。”


    “神女大人!


    你沒事吧。”眩暈襲來,文瀟踉蹌了一下,抓住扶手,就在這時,


    英磊聞到了熟悉的氣味。這和他在白帝塔的塔頂石室中嗅到的氣味有九分相似。英磊詫異地迴頭,然後就看到了坐在一旁,


    十分安靜的我,


    “你你你……”英磊話急了一點,


    “我在石室的時候,


    聞到了一種氣味,”每個人身上都會有一種獨特的氣味,


    “就和你身上的一模一樣,”


    “是不是你……


    你把白澤令還來!”白玖挪挪步,挪到另一邊,咽了咽口水。他迴到大荒時和娘親聊天,曾說起過山林中山神的故事,她怎麽比大妖趙遠舟還嚇人啊。


    不把英磊的話當迴事,


    “我不知道呢。”


    微微笑著,


    注視情緒不穩定的人,


    果然是會有點影響,現在竟然連小山神都被影響到了,看來得盡早解決這一切,


    放下茶杯,起身就要離開。


    倒是卓翼宸,平靜一些。


    。


    “可是你在笑。”卓翼宸攔了一步,


    “就算不知道白澤令的去向,也一定會有尋找的辦法。”


    要怎麽做,“你想要什麽條件。”


    “才可以告訴我。”


    至少她現在作為山神,是不會放任人妖兩界真的大亂。文瀟至少還能慶幸這一點。


    英磊聞到了一股“幸福”的味道,暖洋洋的很好聞。暫停腳步,


    因為聽到了想要的話。“那是因為再過幾日,就是我的婚期,”


    “所以我很開心。”卓翼宸眼中,她確實未停這虛假的笑意。


    憤意不止,


    慢慢靠近,“我確實能找到白澤令,也可以告訴你們,”


    “但是有個條件,”我看向卓翼宸,注意到他手邊纏繞的鏈子,搖曳盈盈。


    清露即將消散,


    “明後日,兩天的清露,


    你親自送過來,”


    “不許……”視野中是文瀟到英磊,然後再是卓翼宸,與他眼眸相視一瞬,突然……覺得他的相貌有點眼熟,


    好像是在哪裏見過。“讓別人碰,


    特別是趙遠舟。”


    聲音猛地降沉,白玖哆嗦了一下。卓翼宸擋住身後的白玖。


    情緒鬱憤,不得不調整調整。不過嘛,現在也不算最重要的事。


    第五日即是案件破除期限的最終日期。但實際上,因為羅盤,那些昏睡的家夥們,


    早就已經醒過來了。


    “既然我們之間的相處並不算是愉快,”


    “那婚宴,”說話間,臉上奇特的紅暈有些刺眼,“就不請你們過來吃了。”不過,在離開之前,我還是提了一嘴,


    “文瀟,其實……”


    “不用我說,”


    “你作為現任白澤神女,”


    “怎麽可能想不到辦法找到白澤令呢。”這樣不好。


    。


    既然趙遠舟有意避開自己,那我亦不會過多探索。昨晚睡得不算好,想著要不要再迴去補個覺的時候。


    天都城,


    在寬敞的街道中央,碰到了一個怪異的人,他給我一種奇特的感覺。


    坐在街邊,開著一個治病救人的攤子,懸掛的帆簾上還寫著幾個大字——


    身盛心症,皆是過往所憾。


    閉眼沉靜。


    迴想前夜,


    白澤令的蹤跡……


    或許就是在那時候。


    睜開眼睛,指腹蹭在眉心處,


    腦海浮現出一條細細的光絲,牽引著尋找白澤令的行跡,起步往前走。


    。


    “姑娘,


    你的信。”家中來的書信。


    “是阿兄送來的信嗎?”


    豆蔻年歲的女孩扯著姐姐的衣袖,期待地等著她的迴答。女子興致起來,打開信封查看裏麵的內容,


    卻不料……


    先前兄長察覺朝中風雲湧變,恐有大事發生。於是提早派遣家中侍衛,將府中家眷帶離皇城,若是被這場禍患波及,至少府中的血脈還可以有幸存。


    向王擁權自重,恐有逼宮之象。


    鎮囯公府暗中協理,


    安王府派兵援救。


    其因有二,


    安王曾與向王結仇,


    安王曾受皇後恩惠。


    鎮囯公府,表麵上是為商議婚親之事,內裏是為安排解救之程行。


    皇權特許,謝少師婚親之事京城操辦,由皇家代行長輩之職,(有點扯,見諒)


    皇城重地,身懷異力者不可接近半分,除非順應人間律常,作他法而行道通事。


    “不是兄長的信,


    是京城中的管事寄來的府務賬子。”女子摸摸妹妹的臉蛋,“別想了,”


    “你阿兄事務繁忙,


    等真是他寄來的信,我給你念。”


    “快迴去休息吧,小翠。”


    “哦好吧,阿姐。”


    芸翠濃,是小女孩的大名。


    。女子心中憂慮,望向燭光明火。暗下決心,她,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


    睜開雙眼,無神地望著窗外,


    我想起了一些事情,那一些非常久遠,且該永遠留在以前的經曆……鎖住,收住,關得嚴嚴實實,


    ok,住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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