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穴外,許朝朝在嚐試了六次挖開地麵,想要挖個坑把薑雨舟埋進去。


    但是每次剛挖到一半,被翻開的土地就開始複原。


    “直接丟去喂赤犬妖不就好了,費那麽多力氣。”唿摩捷盤腿坐在地上,不屑的道。


    看著被困在鎖靈陣裏的紅顏蜘蛛,它自從吐出薑雨舟之後,就雙眼無神,也不再冒紅光,就呆呆的保持這個姿勢不動。


    看來沒了心上人的加持,紅顏蜘蛛也沒動力。


    許朝朝幹脆了結紅顏蜘蛛的性命,掉下來的腦袋咕嚕咕嚕滾到唿摩捷旁邊,把他嚇得哇哇亂叫。


    要說唿摩捷第一怕的就是紀恆尋,第二怕的自然就是紅顏蜘蛛。


    “你是怎麽被紀恆尋弄到這裏來的?”許朝朝邊拆紅顏蜘蛛的身體部件,一邊問唿摩捷。每個來死亡之地的人或多或少都是有理由被關進來。


    “關你什麽事。”唿摩捷嘴硬道。他兩道粗眉高高揚起,瞪大眼睛看許朝朝,在見到對方麵無表情的將紅顏蜘蛛的腹部破開,在猩紅的血肉裏麵一頓翻找。他體會到很久沒有過的感覺,反胃。


    “我是在他六歲的時候跟著他的侍衛。”唿摩捷咽下惡心的感覺,老實迴道。


    唿摩捷六歲時跟隨小小年紀的紀恆尋,當他的貼身侍衛,負責當時還是太子的紀恆尋的安全。他是個孤兒,專門培養出來,保護皇子的安全。


    當時唿摩捷年紀小,不知道紀恆尋那副平靜的外表下有多瘋狂。


    隻覺得紀恆尋和平常孩童,過於成熟。


    後來紀恆尋坐上皇位後,唿摩捷也榮升為禦前侍衛。


    自從紀恆尋當上皇帝後,他偶爾瞥見紀恆尋臉上露出無味的表情。


    某一天,紀恆尋很高興的過來找他,說要他去做一件事,很重要的事。


    身為侍衛,服從上位者的命令,唿摩捷沒有理由拒絕。


    於是,他就來到死亡之地,開始苦命的生活。


    一開始,他忍著刷新他三觀的妖物出現,到後來越來越多的人進入死亡之地,毫無意外的,都變成了妖物。


    隻要紀恆尋想到什麽新點子,就會讓唿摩捷抓一個人給他。


    過段時間,就會有新的妖物出來。


    如果沒有紀恆尋給他的骨哨,唿摩捷也不可能在死亡之地生活這麽久。


    紅顏蜘蛛的出現,紀恆尋沒有告訴過唿摩捷,還是唿摩捷自己去巢穴探索,才知道裏麵有紅顏蜘蛛。


    那會薑雨舟已經消失了,唿摩捷也不會在意一個人的消失,說不準就是被妖物抓走吃掉,他現在才知道紅顏蜘蛛就是薑雨舟變得。


    當許朝朝將一截腸子抽出來的時候,唿摩捷簡直要吐了。


    “你到底在找什麽?”唿摩捷忍著頭皮發麻,問道。


    “在找玄清石啊,難道在腦袋裏?”許朝朝忽然想起自己把玄清石放在紅顏蜘蛛的腦袋一事,就轉身朝唿摩捷走過去,她要找玄清石就是要吸收裏麵的靈力。


    走到一半,許朝朝又想起老者迴來的時候說找到了玄清石。


    想到這,許朝朝掉頭就走。


    “你別走啊,帶上我!”唿摩捷一看許朝朝毫不猶豫的走開,急忙喊道。


    這麽一具屍體在這裏,人麵鳥尋著味過來也是遲早的事。


    許朝朝拿起紅顏蜘蛛的長矛,在唿摩捷周圍畫了個圓圈,還在他腦門上貼了個符,“你待在這個圈裏不要出去,就沒有危險,我很快迴來。”


    聽見這話的唿摩捷,簡直是一個腦袋兩個大,但是又想到許朝朝身手不凡,還是修士,他就忍了下來。


    果然,在許朝朝走之後不久,五六隻人麵鳥就從別處飛過來,先是在紅顏蜘蛛頭頂上盤旋幾圈,確認有沒有危險。


    隨後,一隻隻人麵鳥就俯衝下來,尖銳的爪子勾住紅顏蜘蛛的皮肉開始撕扯。


    這時,唿摩捷慶幸自己離紅顏蜘蛛有點距離。


    這些人麵鳥毫不客氣的享受這頓大餐,吃的那叫一個鮮血淋漓。


    已經死去的薑雨舟它們自然沒有忽略。


    其中一個人麵鳥蹦躂著跳過去,兩隻爪子抓住薑雨舟的腰身,隨即揮動著大翅膀,飛向天空。


    腦門上貼著符的唿摩捷是一點唿吸也不敢大聲。


    他看著那些人麵鳥吃飽後,在紅顏蜘蛛的長矛上磨了磨嘴。


    這還是他為數不多近距離看見人麵鳥的樣子,第一次見到人麵鳥,還是紀恆尋高興的對他說,這是人與鳥的結合,是造物主完美的作品。


    當時的唿摩捷很不理解,為什麽要這樣做,後麵妖物的種類變多,他也漸漸麻木了。


    那些人麵鳥煽動著翅膀逐漸離開後,許朝朝也迴來了。


    她看到被吃的一幹二淨,隻剩骨架的紅顏蜘蛛,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人麵鳥過來吃的。”唿摩捷平淡的道。


    許朝朝沒料到人麵鳥會過來,在看見薑雨舟的屍體不見時,她猜到人麵鳥應該是帶著屍體走了。


    “正好,我們再去巢穴。”許朝朝催促唿摩捷起來。


    唿摩捷生無可戀的起來,再次走在前麵帶路。


    這次唿摩捷走的毫無壓力,因為巢穴裏沒有紅顏蜘蛛了。


    許朝朝在後麵走著,路過那具白骨時,還是將信拿出來放在儲物戒裏,萬一能碰到薑家人,也好將遺物給他們。


    沒了紅顏蜘蛛的攔路,這次進入的地方更深了,隱約還能聽見水流的聲音。


    繼續往前走後,唿摩捷停了下來,他看見巢穴盡頭有一扇門的時候,有些意外。


    許朝朝展開神識,探查門後的情況。


    隻是這扇門被加了禁製,阻攔了神識,許朝朝隻好走過去,仔細觀察這扇門。


    這扇門用厚重的玄鐵打造而成,中間的門縫嚴嚴實實,玄鐵透著古樸之氣。


    許朝朝將手放在門上,她試著解析門上的禁製。


    一旁的唿摩捷沒有說話,他沒想到巢穴裏麵居然還有一扇門。


    這扇門的後麵又是什麽,他想不出來。


    過了會,許朝朝放下手,她試著推了推門,玄鐵門紋絲不動。


    又仔仔細細的搜索這扇門周圍的痕跡,許朝朝感覺是自己推門的方式不對,她手貼在門上,分別往左右兩邊推開。


    原本紋絲不動的玄鐵門開始慢慢移動。


    這讓唿摩捷有些吃驚,這樣的門他一個成年男子都不能說推開,許朝朝卻輕鬆的能將厚重的鐵門推開。


    唿摩捷想到,如果自己能引氣入體,說不定也可以和許朝朝一樣,推開比自己重數倍的東西。


    眼見著許朝朝將大門移開,外麵朦朧的光泄了進來。


    隨著縫隙越來越大,白光更甚。


    將門推開後,許朝朝率先走了進去,她的身影被白光吞沒,唿摩捷連忙迴過神,也跟了上去。


    門的後麵類似於玻璃花房,裏麵種著奇異顏色豔麗的花朵,頭頂做成圓頂樣式,中央垂下晶瑩剔透的水晶燈。


    許朝朝在看見這樣現代化的設施時,難得恍惚一瞬。


    她壓下心中疑惑,在花叢中穿梭而過,走向對麵的小門。她屏氣凝神,不敢多聞這裏的香味。


    發現唿摩捷沒有跟過來,許朝朝轉身看去。


    就見唿摩捷一臉陶醉的站在原地,眼裏冒著詭異的紫光。


    他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我終於出來了!哈哈哈哈哈!”


    “咦?美人你怎麽在這裏?是在等我嗎?怎麽還有這麽多漂亮的女人?”唿摩捷搖晃著身體,向一株顏色豔麗的大花朵走過去,撅著嘴就要親上花瓣。


    幸好許朝朝及時把他拉了迴來,才避免他被花吃掉。


    這個花室果然有問題。


    許朝朝拽著唿摩捷的頭發往那扇小門走,幸好唿摩捷手被綁著,不會亂動這裏的花。


    小門被上了鎖,但是難不倒許朝朝。


    普通的鎖直接用靈力破壞掉就行。


    就這樣,許朝朝推開門,就見到一望無際的草原出現在眼前。


    微風輕輕拂過許朝朝的麵龐,腳下的花草輕搖著,陽光和煦,大片大片的潔白雲朵低垂天邊。


    “怎麽樣,我這個地方不錯吧。”一道聲音突然響起。


    不知何時,眼前忽然出現一個身形儒雅的男子,一手拿著長扇,一手背在身後。


    他長相清俊,給人溫和親切之感。


    許朝朝的心一下子警鈴大作。


    “你是誰?”許朝朝冷聲問道。


    男子卻不答她的話,側身揚起拿著扇子的手,示意許朝朝看向遠處,“你不覺得這個地方很美好嗎?”他的說話時的語氣也很柔和,好似和許朝朝認識很久一樣。


    偏偏這樣的語氣更讓人感到心裏發寒。


    許朝朝抿了抿唇,稍稍壓下眉尖,這個人身上沒有任何修為氣息,但是能悄然出現在她眼前,估計實力也在化神以上。


    “這個地方是你創造的?”許朝朝問道。手裏的唿摩捷也不安分,還在眼冒紫光,嘴裏嚷嚷著要美人。


    男子微微一笑,手中折扇忽的打開,下一秒,許朝朝就感覺到手裏輕鬆不少。


    她低頭看去,就見唿摩捷人頭被她拽著,身體早已倒在柔軟的草地上,脖子上的橫截麵整整齊齊。


    然後大量的鮮血噴射而出,許朝朝被淋了半身血。


    “哎呀,草地弄髒可就不好了。”男子溫和的笑著,他手中折扇一翻,就見唿摩捷的屍體被一隻看不見的大手捏成一個團。


    就像被抽幹空氣,擠壓一樣,隨後男子在半空中化開一道口子,裏麵傳來巨大的吸力,就連許朝朝都差點被吸走。


    那道宛如黑洞般的裂縫,將已經變成一團的唿摩捷吸了進去,隨後許朝朝手裏的腦袋也脫離她的手,進入裂縫中。


    “你身上也被弄髒了呢。”男子說著,手中折扇再度一揮,鮮紅的血頓時消失不見,連草地上的壓痕都消失。


    許朝朝看著身上沒有半點血跡,她意識到眼前的人,一隻手就可以捏死她。


    “不用害怕,我不會殺你,你對我還有用。”男子以扇掩住口鼻,語氣依舊是溫和的,他話音一轉,又有些低落的說:“可惜他要出來,真是不聽話的玩具,乖乖在裏麵待著永生不死不好嗎?”


    “你是!”許朝朝立刻反應過來,眼前的人正是紀恆尋。


    她話還未落,就見紀恆尋忽然離她很近,近到許朝朝能看見他眼裏的自己。


    “正是我。”紀恆尋俯身,溫潤的唇貼近許朝朝的耳邊,他眼角餘光瞥著許朝朝的反應。


    許朝朝死死咬著牙,她的身體被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時間就好像停止一樣,紀恆尋的唿吸打在她的耳邊,讓許朝朝感覺惡寒。


    直到嘴裏彌漫出鐵鏽味,許朝朝才感覺被禁錮的身體一鬆。


    紀恆尋直起身,唇角含笑。


    許朝朝低頭看去,就見自己胸口被破開一個大洞,自己體內的髒器都能看見。


    “這麽弱,還企圖毀了我的樂園,你不死誰死?”紀恆尋笑的陰森可怕,“沒人敢毀我紀恆尋的東西。”


    許朝朝隻覺全身血液迅速流失,她眼中出現很多虛影,雙腿一軟,直接仰躺在地。她的腦袋重重磕在草地上,臉歪到一邊。許朝朝還能感覺到草尖拂過她的臉頰,陽光打在她身上。


    隻是她感覺整個人愈發沉重,也不能去思考自己該去做什麽。


    漸漸的,許朝朝雙眼失去了光澤,眼眸裏還映著嫩綠的青草。


    紀恆尋見許朝朝沒了生息,他嗤笑一聲,再度打開那個縫隙,就要將許朝朝丟進黑洞。


    刹那間,天空聚集濃重如墨般的黑雲,紫色的閃電在雲層中穿梭。


    紀恆尋麵色冷了下來,他抬頭看著天空之中層層烏雲,打開折扇,隨手對著黑雲一揮。


    強勁的風猛地襲向厚重的雲層,但迎接紀恆尋的是,恐怖如斯的天雷。


    麵對這個異樣,紀恆尋似乎是察覺到什麽,他朝地上的許朝朝看去,雙眸微眯。天雷懸停在他頭頂,滋滋作響的聲音不絕於耳。


    本該躺在地上的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見。


    “天道。”


    紀恆尋咬牙切齒的蹦出這兩個字,他這個小世界屏蔽了天道感應,居然還能被天道找到。


    是因為他殺了那個女人?


    紀恆尋垂下眼睫,他很少有這麽生氣的感覺了。


    這樣的感覺很新鮮,但是他紀恆尋決不允許,有這種感覺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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