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內。


    幾人圍著圓桌,看著小鳳凰吃下梧桐種子。那梧桐種子如同一顆圓潤的褐色木珠,輕而易舉的被小鳳凰咽下。


    不多時,小鳳凰感到腹部開始發熱,整個腦袋也開始暈暈乎乎的,爪子一軟就要倒在桌上。南宮輕竹眼疾手快地扶住小鳳凰,然後將其抱在懷裏,問許朝朝:“暮暮,它不會有事吧?”


    許朝朝看大師兄。


    張惕守開口道:“不會,這梧桐種子與鳳凰相生相依。倒是你,可以趁此機會與它一同修煉。”


    眼下南宮輕竹的修為不過築基前期,這種情況主仆二人一起修煉的話,事半功倍。


    所以,房間內被張惕守下了結界,由黎叔護法。許朝朝和張惕守兩人就住在他們隔壁的房間內。


    “大師兄,真的不用聯係一下三師弟嗎?”許朝朝坐在床邊,看向坐在凳子上的張惕守。這麽久了,三師弟也不和她玉簡聯絡一下,都不知道三師弟是否還活著。


    張惕守隻是給自己倒了杯冷茶,唇角微勾,卻是反問許朝朝:“師妹這麽擔心三師弟的話,不如去找他?”


    一雙杏眼微微睜大,許朝朝默默瞥了一眼大師兄,就不再吭聲。盤腿就坐在床上,雙手自然的搭在膝上,眼睛一閉,就開始運轉靈力修煉起來。


    張惕守不肯說的事,任憑別人怎麽問,就不會吐出一個字眼。


    這一點,三師弟可是語重心長的跟她說了好多次。


    張惕守見許朝朝開始修煉,莞爾一笑。


    他將杯中冷茶一飲而盡,一雙勾人的丹鳳眼就這麽靜靜的看著床上的人兒。


    手中把玩著粗糙的茶杯,他微微垂下眼眸,遮掩了眼底的冷意。


    次日清晨,天色大白。


    經過昨晚城主府發生的事情,許朝朝本以為會將城門緊閉。但是一切好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街上依舊欣欣向榮的景象。


    許朝朝一行人已經離開了慶陽城。


    幾個人都沒有便捷輕快的飛舟之類的,所以還是選擇最樸素的飛行方式——禦劍飛行。


    這就苦了許朝朝。


    去南宮家最起碼要趕兩天的路。


    幸好快夜晚的時候,他們找到了一處小鎮。


    於是許朝朝強烈要求去小鎮住一晚,第二天再出發。


    剛下飛劍,許朝朝又忍不住去角落吐了起來。


    許朝朝吐完給自己施了個淨塵術。


    “暮暮你這個病不能醫治嗎?”南宮輕竹擔憂的看著一臉慘白的許朝朝,她懷裏還抱著昏睡的小鳳凰,沒辦法去扶著許朝朝。隻好挨著她一起走。


    許朝朝搖了搖頭,這個恐高症是她前世就有的,她也不知道重來一迴這個恐高症還跟著她。


    幾人到了一處客棧落腳後。


    許朝朝也不管這個房間內還有張惕守站著,直接飛撲到床上,就睡了起來。


    說來也奇怪,明明已經是修士了,可不食五穀,不用入眠。但是許朝朝對這些還是不習慣。


    張惕守走到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已經睡著了許朝朝。


    見對方的臉色依舊蒼白,他坐在床邊,伸手搭上許朝朝的手腕,開始給她調理體內的靈力。


    鼻尖縈繞著令人安心的草藥香,許朝朝睡的很沉。


    夢裏,她好像又迴到了在汙垢門的日子。


    大師兄冷著臉訓斥著闖禍的三師弟,而她則在一旁淺笑吟吟的看著這一幕。


    “朝朝。”溫和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許朝朝立刻就認出是師傅吳廣白的聲音,欣喜地迴頭。


    卻見吳廣白臉色慘白,眼眶深陷,眼珠突出。他的腹部那裏有個窟窿,還在源源不斷地流著暗紅的血,染紅了周圍的布料。


    許朝朝愣住了。


    “不要去……不要……”隻見吳廣白張嘴努力的吐出這幾個字來,在他即將倒下的時候,最後幾個字清晰的鑽進許朝朝的耳內。


    “不要去接近道果!”


    說完,吳廣白就直挺挺的往後倒了下去。許朝朝慌亂的撲過去想要抱住他,卻不料吳廣白的身體像沙子一樣化解。


    讓許朝朝撲了個空。


    “師傅!”許朝朝悲痛的喊出聲。她跪在地上,努力地想要抓住那些沙子。


    “師妹,你必須拿到道果,隻有這樣,你才能複活師傅。”如同惡魔般低語的悅耳嗓音鑽入許朝朝的腦子裏。


    “二師姐,你必須拿到道果,隻有這樣,你才能複活師傅。”另一道冷冷的聲音在許朝朝身後響起。


    許朝朝緩緩轉頭,就見張惕守和軒轅逸之被萬劍穿心,猩紅溫熱的的血濺到許朝朝的臉上,她開始瘋狂尖叫。


    “不要……不要!”


    許朝朝猛地睜開眼睛,一下子坐直身子。她的額間已經布滿密密麻麻的汗珠,就連帶著背後已經被汗水浸濕。


    “師妹?”張惕守見此,溫聲詢問:“做噩夢了嗎?”


    許朝朝看著坐在床邊的張惕守,對上對方關切的眼神,她用衣袖抹了把臉,搖了搖頭:“我沒事的,大師兄。”


    見此張惕守也不再出聲,他起身側頭對許朝朝說:“師妹換身衣服吧,我在門外等你。”


    等房間內隻有許朝朝一個人的時候,她才敢重重地吐出一口氣。


    這個夢讓她心有餘悸。不清楚單純隻是個噩夢,還是來警告她的。


    許朝朝決定先將這個夢拋之腦後。給自己換了身衣服後,就出了門。和張惕守一起下了樓去吃早飯。


    幾人吃完早飯後,又馬不停蹄地開始趕路。


    許朝朝抱著大師兄的細腰,心裏感歎著幸好她早上吃的不多,不然就要吐在大師兄身上了。


    又趕了一天的路後,幾個人終於到了南宮家所在的隴州耀萊國。


    耀萊國是個國土不大不小的國家。得靠於南宮家的扶持,才能在隴州站穩腳跟。


    隴州大部分都是平原,土壤肥沃,氣候宜人。在此建立國家的也不少。


    最大的國家名為商羽國。耀萊國和其他幾個國家都是它的附屬國。


    據說商羽國和東延宗關係密切,每年都會有皇子公主去東延宗學習拜師。


    在黎叔拿出南宮家的家徽後,守門的士兵就放他們進去了。


    南宮輕竹抿了抿唇,她懷裏還抱著沒醒的小鳳凰,她觀察著四周,眉頭輕皺,“黎叔,為何南宮家的商會徽章成了陸家的家徽?”


    黎叔歎了口氣,道:“小姐,此事迴去再說吧。”


    跟在後麵的許朝朝隱約明白了些什麽。她注意到從他們一行人出現在耀萊國的時候,就有幾雙眼睛在暗處盯著他們。


    張惕守在一旁開口道:“師妹放心,一些螻蟻而已,不值得動手。”


    見大師兄一副輕鬆的樣子,許朝朝無奈的扶額。


    一行人安全的到達了南宮家的大門前。


    隻見朱紅的大門緊閉,屋簷上雕刻著無數的飛禽走獸,顯得恢弘氣派。


    許朝朝注意到整個南宮家都被一個古老的陣法保護在內,外人不能輕易靠近。就算是修士要強行進去,估計也會被這個陣法排斥。隻是不知道這個陣法最多能攔住何種境界的修士。


    黎叔走上前,拿出家徽附在大門上。


    隻見家徽附著的地方開始出現水波樣的漣漪。不多時,黎叔就示意身後三人進去。


    幾人一進去,就看見一些年老的家仆在周圍打掃。


    那些家仆看見南宮輕竹後都是麵露震驚。有的人連忙去通報。


    黎叔倒是顯得不在意這些,就帶著幾人去了之前南宮輕竹住的院子。


    “黎叔,是不是府裏發生了什麽事情?”南宮輕竹一迴到院子就皺著眉問道。


    這個院子雖然大,但是明顯沒有人打掃的痕跡,到處都是落灰的景象。


    明明之前南宮輕竹還在府裏的時候,還是有家仆來打掃的。


    黎叔剛要開口,就被身後的人打斷。


    “輕竹你迴來怎麽也不和為父提前說一聲?帶貴客來這裏像什麽話?”雖然來人語調溫和,但是話音裏滿是針對南宮輕竹不懂事。


    此人正是現任的南宮家的族長,南宮複。


    南宮複修為不過築基後期,卻年歲已長,再修煉下去也無濟於事。


    抱著小鳳凰的南宮輕竹沒有搭他的話。


    因為她說不說話不重要。


    南宮複當即邀請許朝朝和張惕守去另外的院落居住,稱那裏是貴客專門住的地方。


    許朝朝本想和南宮輕竹待一塊,但是大師兄已經先一步點頭了。


    沒辦法的許朝朝隻好跟在大師兄後麵,給南宮輕竹傳了玉簡。


    遇到麻煩找她。


    南宮輕竹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


    直到幾人走在廊橋上。


    南宮複才開口問道:“兩位貴客師從何門?輕竹這孩子生性頑劣,還望二位海涵。”


    唇角微勾的張惕守悠閑地邁著步子,“散修而已。”


    跟在身後的許朝朝察覺到四周有人在看她,她神識一掃。就發現假山後麵藏著一個女子,正癡癡地看著她大師兄的身影。


    許朝朝有些無奈的掃了眼大師兄的後腦勺,就見滿眼的柔順青絲在後麵輕微的晃來晃去。


    不愧是美人大師兄。


    那女子的修為不過築基前期,也察覺不到許朝朝的神識已經發現她。


    “二位如何稱唿?”南宮複繼續問。


    張惕守漫不經心的說:“不必在意這些。”


    聽見這話的許朝朝想到之前黎叔也問過張惕守怎麽稱唿,也是這麽迴答黎叔的。於是黎叔隻好閣下閣下的叫大師兄。


    於是這一路上南宮複沒再說任何一個字。隻是將他們帶到一處院子後說了句晚些時候再來就走了。


    這偌大的南宮家也沒幾個仆從。甚至可以說冷冷清清。


    “大師兄,你覺得這南宮家怎麽樣?”許朝朝將南宮複安排在這的丫鬟支走後,隨手設下一個結界,就在紅木做的軟塌上躺下。


    張惕守聞言,在桌邊坐下,聲音清冷:“我看師妹覺得這裏不錯。”


    “若我沒猜錯,這南宮家能挺到現在,全靠這府裏的陣法。不然早就被分食了。”


    冷不丁的被嗆了一下的許朝朝一個鯉魚打挺就坐起來,她腰背扳指,板著臉說:“我隻是覺得這軟塌靠起來很舒服而已。”


    “那師妹覺得這南宮家的人真能觀天命嗎?”張惕守不看她,給自己倒了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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