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桃夭夭不免又想起上學期期末考完試之後發生的事,不覺心裏有些害怕,便向父母提出了不住校的打算。


    可是桃然和陳麗華卻想要追問個究竟,桃夭夭怕她們平添憂心,不想將那事說與他們聽。


    正在這時,桃然的電話響了。


    桃然接了個電話迴來就欣然答應了,不過前提是桃夭夭要學開車。


    桃夭夭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


    這才剛答應,桃家門外就響起了車輛停放時產生的聲音。


    桃夭夭跑到窗戶邊去探看,就看到一輛嶄新的粉白色女士跑車停在那裏,餘文睦穿著一身紮著黑色領結的白色禮服從車上下來,對桃夭夭招了招手。


    桃夭夭跑到門外,看了看那車,又看了看穿得車郎似的餘文睦,問:“今天是什麽日子啊!你穿成這樣,看著好奇怪。”


    餘文睦伸手點了點她油亮亮的鼻頭:“傻丫頭,今天是你生日,你怎麽忘了?”


    “是麽?”桃夭夭趕緊翻了翻手機日曆,農曆六月二十三,的確是呢!


    桃夭夭撓了撓頭:“你怎麽知道?”連她爸媽都不記得了好麽?


    “甭管我是怎麽知道的,你且看看這禮物,可還喜歡?”


    剛才看到這車的瞬間,她眼前一亮,尤其這瑪莎拉蒂的牌子,對於她而言,這車太過耀眼了,不是她這種家庭出身的人開得起的,而且還會惹人說閑話。


    “這車……我不能要!”


    “怎麽了?不喜歡?那再換!”


    “不是,隻是……”


    “怕別人說閑話?”


    餘文睦一語中的,桃夭夭不敢看他眼睛。


    餘文睦牽住她的手:“夭夭,這可不像我認識的你。那些會說閑話的人,是因為眼紅,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再說,這車我又不是白白送你的。”


    “?”


    “你這學期的課表我看過了,課程不多,沒課的時候或者周末,你到我公司來兼職。”餘文睦的說的是肯定句,根本沒有征求桃夭夭意見的意思。


    “我一個學曆史的,專業不對口,去你公司能做什麽?”再說,她還不知道他的公司在哪,到底是幹什麽的呢!


    “等你來了就知道了!”


    餘文睦帶著桃夭夭近距離的體驗了一下,駕駛座是按照桃夭夭的身形量身定做的,設計科學美觀,坐著很舒適。


    車牌號nqt623,後三位數字是桃夭夭農曆生日,而前三位字母除了n表示行政區域,另外兩個字母桃夭夭就不明白了。


    餘文睦忽然從副駕駛位置朝桃夭夭傾身過來,嚇了桃夭夭本能地往後靠:“你做什麽?”


    餘文睦拿著安全帶的一端插入另一端的鎖孔,上半身幾乎是橫過桃夭夭的胸前,迴首說話時,麵具圓滑的邊角輕輕拂過桃夭夭的臉頰,觸感如溫玉,瑩潤絲滑。


    看到桃夭夭的臉可疑的紅了,餘文睦沒有著急將身子抽迴副駕駛位子,反而伸手搭在主駕駛座兩側,幾乎將桃夭夭環抱在兩臂之間的狹小空間裏。


    他唇角微微勾起,淺褐色的眸子中滿含笑意,輕啟薄唇道:“你希望我做什麽?”


    桃夭夭的臉紅得更迅速了,結結巴巴道:“你…你快挪過去!這……這是我家門外呢!我爸媽看到多不好!”


    “放心,這車窗玻璃是特殊材質,裏麵的人看得清外麵的情景,外麵的人沒有戴上相應的眼鏡是看不到車內狀況的。而且……隔音效果極好。”


    桃夭夭越發覺得他強調這車窗玻璃隔音效果好,好像目的有些怪異。


    “不信?”看到她懷疑的目光,他靠近了她的耳根幾分,輕聲說,“要不……我們試試?”


    “試…試什麽?”


    桃夭夭隻覺得耳根一麻,本能地輕喚出聲,卻被他及時吻住了嘴巴。


    “你……”桃夭夭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餘文睦卻輕輕地合上了眼,那方才撐著駕駛座兩側的手此時捧住了她的頭。


    他認真地吻著,溫柔卻不失力度地吻著,小心翼翼地嗬護著,好似她是他手中的至愛珍寶,吻得輕了怕滑落,吻得重了怕碎掉。


    -


    生日晚會在桃家舉行,男人主廚,女人主場。


    所以,餘文睦換了身衣服,到廚房幫桃然的忙。


    桃夭夭隻邀請了閨蜜黎麗,黎麗還沒到,便隻是在客廳與陳麗華閑話家常。


    現在陳麗華的態度不是很明確,雖沒有反對桃夭夭與餘文睦在一起,卻也沒有表態支持。


    黎麗按照桃夭夭給她的地址打車來到桃家,頓時被眼前堪比小別墅的公寓驚豔到了。驚豔過後卻是疑惑不解,爸不是說桃叔叔欠了別人很多錢麽?怎麽還有錢租這麽豪華的公寓?


    桃夭夭從二樓窗口處看到黎麗站在桃家門外,急忙下樓給她開門。


    今日的黎麗穿著一身米藍格子連衣裙,長直發別在耳後,頭上戴了隻與連衣裙同色係的簡約米格子發卡,給人的感覺氣質淑女,笑起來還有兩個酒窩。


    黎麗將一隻禮物袋子遞給桃夭夭,當看到桃夭夭身上穿的是某名牌的小禮服時,麵上的笑容有些勉強:“生日快樂!”


    “方瑜!”


    桃夭夭習慣性地調戲黎麗,因為黎麗的長相和穿戴風格,很像舊版《還珠》中的方瑜。


    黎麗正想說什麽,這時廚房那端傳來一句不冷不熱的問候:“夭夭,有客人來,你怎麽還不請人家入座?”


    “麗麗又不是外人,不打緊!”桃夭夭說著,牽著黎麗上樓,想帶她迴自己房間裏說私房話。


    黎麗看著方才那說話聲傳來的方向,被桃夭夭拉著爬梯子才迴過神來。


    到了桃夭夭房間參觀了一番,卻還是放不下心中疑惑,問桃夭夭:“方才說話的那個人……”


    “算是我未婚夫!”桃夭夭沉下了眸子,語氣中聽不出喜怒。


    空氣凝滯了一會兒。


    黎麗說:“你已經大半年沒上線聊天,還換了電話號碼,甚至搬到了如此豪華的新家,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男人?”


    桃夭夭搖頭,又點頭。


    黎麗看了她一會兒,轉移了惡話題:“前段時間,我坐台的酒吧來了一位姓秦的先生,他喝醉酒的時候竟抓著我的手喚你的名字,還質問我許多關於你的私人問題。”


    桃夭夭的心一凜,似有水流從心頭流過,冰涼中帶著一股酸澀。


    黎麗看她的表情看了一會兒,肯定地說:“果然是你。”


    桃夭夭沉默了,長久的沉默。


    記憶中,她親自趕他走,那樣的場合,那樣的場麵,那樣絕情的話,確實過於殘忍。


    可是,他們本就萍水相逢,他沒有義務承擔由她違背承諾而帶來的災禍。


    “就因為秦皓渣,所以你就否定全天下姓秦的男人麽?”


    還是沉默。


    她凝視著她良久,緩緩開口:“你變了,不再是我所認識的桃夭夭。”


    黎麗說完,打開桃夭夭的房門“噠噠噠”的下樓梯去。中途與正上樓梯的餘文睦擦肩而過,她看了餘文睦麵具的側顏一眼,投去試探的目光,然而餘文睦根本就完全忽視了她。


    看到桃夭夭沉默地坐在床上,餘文睦頓了頓腳步,坐在她左邊,伸右臂攬她的肩膀:“今天是你生日,莫管別人說什麽,隻管自己心裏痛快就好。”


    桃夭夭的肩膀一抖,身子崩得極緊,急忙收斂了麵上的憂傷,勉強扯出一絲笑容來:“好!”


    餘文睦眼睛何其敏銳,即使看出她這笑是裝的,也沒有言說,隻是身側那隻空閑的左手緊握成拳,青筋盡現。


    -


    生日宴菜色豐盛,黎麗走了,隻有餘文睦和桃然夫婦一起過。


    燈滅了,生日歌音樂響起,放完中文的,又播放英文的,反反複複。


    二十根蠟燭在做工精致的慕斯蛋糕上燃燒,彤彤火焰映照在閉眼許願的桃夭夭臉上,似為她抹了一層緋色的胭脂。


    餘文睦為她戴上壽星王冠,他的眼眸在麵具孔的陰影裏深不見底,映照著燭火,燦若深藍色夜空中的點點星光。


    桃夭夭在心裏默默許願:


    一願爸媽安康常健。


    二願學習事業坦順。


    三願秦醫生……


    他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微微收緊。


    桃夭夭心頭一震,這第三願即使是在心裏也沒能默念出來。


    蠟燭即將燃盡了,他眸中的光輝漸漸黯然失色,隱沒在黑暗裏,深不見底


    燈亮了,一切如常。


    歡歌快舞,杯盤輕碰,燈光炫目。


    從窗外看去,其樂融融。


    將喝醉的桃夭夭扶到床上,餘文睦為她蓋好了被子,在她床邊坐著,什麽也不做,隻是靜靜地看著她,眼睛裏滿是落寞。


    “為何……你的心願裏沒有我。”


    -


    s大新生入學的日子,校門內外都堵滿了車,報道的、買生活用品的、趁著新生入學幫商家做推銷的……人聲鼎沸,熱鬧非常。


    九月初,按理說已經入秋,可是今年這秋天似乎來得有些遲,那天空上高高掛著的太陽還是毒得很。


    在這些穿梭的人群裏,少不了身為大三學姐的桃夭夭。


    白色的t桖左胸口處有紅色誌願者標誌,紅色的太陽帽上亦有同樣的標誌,隻是這標誌是白色的。


    帽沿下,一張圓臉曬得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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