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苦戰得來的勝利最讓人感覺甜美,打掃完戰場後,他們迴到法爾茨城進行了徹夜狂歡,薩利安一貫對法爾茨的美食和美酒念念不忘,乘此機會可以好好奢侈一番。這支威武的得勝之師讓行宮伯爵敢怒而不敢言。而且無論如何,約瑟夫大公一派保衛了他的利益,在大公答應保持行宮伯爵的所有特權之後,這位前攝政王終於向他們敞開了大門。


    大家忘記了一切憂愁,全心全意地進行吃喝玩樂,奮戰一天的艾歇林吃下了整一頭牛,安娜則喝掉了足足一桶行宮伯爵珍藏的白葡萄酒,這次那位可愛的膳食總管真的要自殺了。


    這天晚上耶格爾偷偷溜進了子爵夫人的臥室,這位遭到子爵冷遇的怨婦會好好慰勞薩利安的功臣的,對於此事,整個行宮伯爵府都無人知曉,也可能是不願知曉吧。而同一時刻,薩利安不僅有許久不見的洛蘭娜依絲相伴,還借著愉快的氣氛和舍內克小姐的鼓勵,與他的私人魔法顧問進行了第一次的親密接觸,對此舍內克小姐十分高興,這意味著她們北方派係在新馬克邊疆區的地位更加提高了,這一定是兩位漢謝同盟的大小姐早已密謀好的。今後她們北方派係與施瓦騰恩本地的西南派係爭鬥會越來越劇烈。當然,薩利安對這暗流湧動的一切是渾然不覺的。


    第二天,薩利安從宿醉的眩暈感中剛剛清醒,便看到了自己左右的兩位女孩,不由心情舒暢。正可謂誌得意滿,不可一世。


    起身之後,他發現門縫中被塞入了一封信,打開一看,原來是行宮伯爵通知他切莫忘記明天參加皇帝加冕儀式的通告。薩利安心中微微一笑,行宮伯爵果然是政治上的老狐狸,對待選舉結果應變得非常快,雖然心中不免怨恨,不過表麵上現在已經徹底倒向了約瑟夫大公。哦,不對,應該是皇帝陛下。


    經過一天的準備,皇帝登基儀式正式在法爾茨城的加冕大教堂舉行,熟悉的唱詩班,熟悉的管風琴,還有熟悉的銀燭台。正在大廳中觀禮的帝國成員不僅有約瑟夫大公一派和中立派的人物,不少克爾岑公爵的支持者也在場,他們已經在投票時支持了公爵,盡到了自己的義務,所以現在隻是承認既成事實而已。


    台上依然是那位道貌岸然的榮格大主教,因為沒有特派的教宗代表,所以他作為教宗代行人,為約瑟夫大公塗抹了聖油,並由奧格切斯大主教戴上了皇冠,由科奈堡大主教給予聖物,最後大公又從布魯諾大主教的手上接過權杖,莊嚴地舉了起來。


    此時在台下,維恩裏亞公爵作為諸侯元之首,帶頭高唿:“皇帝萬歲!神恩帝國萬歲!”


    接著各位帝國的成員們一同高唿:“皇帝萬歲!神恩帝國萬歲!”


    就這樣,約瑟夫大公正式繼位為“神恩賜福的圖頓尼亞帝國”皇帝,稱“希吉斯蒙德五世”,可惜他今後並沒有開創什麽了不起的盛世。


    在登基儀式結束之後,希吉斯蒙德五世立刻將自己的功臣們召集了起來,在法爾茨宮城裏專為皇帝預留的議政堂由行宮伯爵臨時準備裏,皇帝首先對這些在選舉會議中及隨後的戰鬥時做出過貢獻的人們表示了感謝。


    隨後,就是萬眾期待的論功行賞階段了,希吉斯蒙德五世以薩利安為擁立第一功臣,他未雨綢繆地為大公策劃了一切,殫精竭慮。作為表彰,皇帝將新馬克邊疆區提升為公爵領,由此薩利安得到了法理上的全部領地裁判權,盡管他原本就實際擁有這些權利。


    對新皇帝的這一安排,眾人無不感到震驚。


    該項引起眾人驚愕、毫無實際意義的封賞,卻是前一天薩利安自己向還未舉行儀式的約瑟夫大公的提出的。而更進一步來說,這是洛蘭娜依絲舍內克小姐的想法,因其極高的決策能力,她在政治上已經有了左右薩利安的影響力,而這也是她自己最喜歡擔任的角色。就在薩利安喝酒逍遙並與特蕾莎小姐纏綿的時候,洛蘭娜依絲已經為他英俊的情郎想好了對策。即要顯示出略有野心,又不能令人覺得胃口太大,在尺度的把握上,出身西南河穀中的薩利安雖然有莫羅的指導,但就目前來說尚不具備獨立的判斷力,所以自小接受精英教育並在爾虞我詐中成長的舍內克小姐自然就成了他的依靠。


    因此,在眾人的怪異視線中,薩利安以最誠懇的話語感謝了希吉斯蒙德五世。洛蘭娜依絲已為他分析過了利弊得失,現在最首要的目的就是發展東北方的領地,所以獲得帝國法理上和名義上的最高控製權也是有必要的,而另一方麵,增加封地卻無力經營也是沒有意義的,反而會讓“鄰居們”覺得自己的擴張野心太大。


    自薩利安以下眾人也各有封賞,因捐助了大筆資金,曼斯特爾成為了擁立第二號功臣,他終於得到了整個康斯坦茨,並升格為子爵,康斯坦茨主教則得到一筆豐厚的年金安心退休了,唯一的問題在於教宗失去了一個富裕的教區,不過現在教宗的權利都在他的事務官手中,對這掌握教廷實權的某個商人之子來說,一切東西都有價格,而這也是曼斯特爾的理念,所以我們不必擔心,他自己會處理好的。


    而安娜、艾歇林、塞巴斯蒂安等人都增加了一定封地,不得不說當今皇帝為拉攏人心還是毫不吝嗇的,可惜財政緊張,暫時隻能賞賜一些零散的皇室領地給有功之臣。其餘原本就是大諸侯的維恩裏亞公爵和科尼希斯公爵等人則賜予了他們榮譽金山羊騎士團騎士的稱號,這是聰明的皇帝剛想出來的一種高級頭銜,他宣稱其為僅由帝國最尊貴的、最忠誠的貴族們才能得到。此後,金山羊確實成為了整個大陸的權貴們都在爭取的榮譽。


    為了降低王朝更替的陣痛,薩利安和多位諸侯推薦依然由原首相魏特黑爾與原副首相左爾維克擔任首相與副首相,西吉斯蒙德五世也不得不點頭同意了,因為如今的格涅茲諾可以說是帝國境內最強的單獨勢力,得到他們支持的王朝才能穩定。


    假如說對功勳之臣的不吝賞賜是君王的美德,那麽賞罰分明就是君王的尊嚴。


    薩利安在希吉斯蒙德五世和各位帝國成員麵前嚴厲抨擊了臨陣倒戈的符羅堡公爵烏爾裏希。


    “陛下,烏爾裏希公爵不僅卑鄙無恥地背叛了您,他甚至還拋棄了自己的孩子,臣的母親在十多年前收養了他們!”


    原本烏爾裏希公爵魚肉百姓,窮奢極欲的生活就已盡人皆知了,現在又爆出了如此不堪的消息,令皇帝也十分震怒,他開口說道。


    “實在可鄙,堂堂圖頓尼亞族的公爵居然如此做派!”


    “陛下,請一定嚴懲此惡徒!”


    “馮霍亨施特林根卿稍安勿躁,我們還是應該仁慈一下。此事再議吧,大家都可以退下了。對了,行宮伯爵請留步。”


    “吖!”


    看來對付烏爾裏希還要等待時機,新登帝位的希斯蒙德五世在未穩固政權之前是不會大動幹戈了。


    盡管如此,薩利安和朋友們事先希望的目的基本全都達到了,他一躍成為羅肯豪森王朝的支柱之一,今後在帝國的發言權大增。迴去趕快再找個畫家把城堡長廊裏未完成的畫作結束,接著還要將他受封公爵的事跡描繪出,永遠流傳下去。薩利安的虛榮心得到了巨大的滿足。


    皆大歡喜之後,大家分別踏上了迴家的旅途。


    薩利安將助陣的擁金給予了傑士卡伯爵與瑞希爾女公爵,並對他們的幫助和戰爭中作出的犧牲表示了感謝,此外他還將一封密信托付給了伯爵,請他轉交給魏特黑爾首相及左爾維克副首相。


    整整兩年時間,薩利安還未去過自己的邊區伯爵領地,噢,現在已經是正式的公爵領了。眼前的任務即已完成,而他也成為了新馬克公爵,因此便脫離大軍,帶著數名親信輕裝北上,前往自己的領地,其中還包括了從未去過新馬克地方的安娜,她最近覺得自己和薩利安的關係被許多人超越了,在尤利婭的言語激勵下也有些坐不住了。


    為了避免與克爾岑公爵的勢力遭遇,他們並未走一般的道路,也就是從陸路先向東經過大量小領地和森林地區到達科尼希斯公國,再折往北方穿過克爾岑公國進入新馬克公國。


    而是從巴列丁奈行宮伯爵領直接往北,穿越帝國的西北角到達林河入海口的尼蘭德斯聯合省,這裏名義上是西方大國弗朗索斯王國東部的大領主博朗迪公爵的世襲領地,但卻僅僅是他下屬的獨立地區,並不被看成弗朗索斯王國或者神恩帝國的一部分。該地區是當時整個大陸西部經濟最發達的地方,不光作為大陸與三王島之間貿易的中心,也是東西方世界貨物轉運的重要口岸,香料、絲綢的集散地。正因如此,擁有這片繁華地區的現任博朗迪公爵被稱為“富有者”柯蘭,而他合法的孩子隻有一個女兒,導致上門提親的人絡繹不絕,幾乎全大陸的豪門貴族們都在打這個小女孩的主意。以後,她的婚姻對弗朗索斯和神恩帝國造成巨大影響,不過目前和故事沒有什麽關係,所以我們暫且略過不表。


    薩利安一行人帶著輕鬆的心情,一路沿林河,邊遊玩邊前行,他們有時坐船,有時在風景優美的河岸邊靠泊打獵,盡管是冬季,但是帝國森林裏的野獸還是不少的。何況薩利安這迴身邊還有狩獵的專家安娜陪伴,自然不會缺少美味,隻是不能讓這附近的幾位大主教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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