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迴報,沈眠送了海澤爾一本與眾不同的魔法書。


    海澤爾從未見過這樣的魔法書,不完全是因為她看不懂那本書所使用的文字,而主要是因為盡管那其中記錄的魔法盡是些非常簡單基礎的小魔法,她基本都會使用類似效果的魔法,但書中魔法所使用的體係卻是她聞所未聞的。


    那是一套隱隱顯出另一種文明痕跡的……新奇魔法?


    對此沈眠的說法是:“那是我在家鄉偶然得到的書,沒有著名。將書賣給我的是一位曾經數次出海遊曆的旅人,據說這本書是她在某次遊曆過程中意外發現的。”


    “正是因為這本書中附注了從我家鄉來到這裏的海圖,我才得以讓雇傭的船隻在行商過程中繞路,將我送來這裏。”


    “隻是沒想到我剛剛拜別商船上岸,那張海圖就被港口的小偷偷走了……好在這本書沒有事。”


    海澤爾下意識眉頭動了動,心說那她豈不是再也迴不去家鄉了。但這句話她沒有說出來。


    她隻是說:“看來這是融合了你家鄉那裏人理解的魔法,很神奇。”


    “哈哈,我不太懂這些,我隻是覺得這本書裏那些圖樣畫得很好看,與你創造出的場景一樣漂亮。”


    沈眠眉眼舒展,笑顏如花,蒼白肌膚上顯眼的淚痣襯著她彎悄的笑眼。即便仍是一副虛弱病美人的模樣,卻不顯得憔悴,反而明媚惑人。


    “你喜歡的話就太好了。”


    海澤爾麵對她歡欣的笑容,情不自禁愣了愣。


    見海澤爾對於這本書相當感興趣,沈眠似乎也樂得同她一起研究書中內容,往後的日子裏便常常來找她。


    沈眠不懂魔法,但當然認得自己家鄉的文字。有她的主動翻譯,原本隻能看懂書中圖畫的海澤爾便也能明白其中記載的內容了。


    意識到沈眠同樣對那本書非常感興趣,海澤爾也嚐試過教她魔法。但很快她就發現沈眠無論怎麽嚐試都完全感受不到魔力,這意味著她沒有任何機會掌握魔法。


    本來海澤爾還擔心她失望,畢竟為一本魔法書循著線索遠渡重洋的人,理應不是如她所言那般隻覺得魔法迴路的圖樣好看,而應是對魔法本身有些興趣。


    但沈眠似乎對此非常看得開,不僅並未表現得失落,反而對海澤爾說“沒關係”。


    “反正可以看你施展嘛,是一樣的。”她笑著說。


    哪裏一樣?海澤爾想。


    她隻是這般想,依舊沒有說,而後陸陸續續把那些新掌握的另一種流派的小魔法施展出來,一個個展示給沈眠看。


    “真好看~”沈眠笑得很開心,由衷驚歎道,“親愛的,你真厲害!”


    海澤爾唇角不自覺揚了揚,隨著她的笑,也勾勒出一點淺淡的笑意。


    那本書讀完,兩人也成為了朋友。


    沒有人刻意提到想要建立親密關係,一切的發展如此自然。馬戲團在王國內四處巡演,並不會總是停留在某一處,可沈眠表示自己正好也想遊曆這個新鮮的國家,可以跟隨著馬戲團巡演的途徑,不僅線路明確,還更安全一些。


    海澤爾欣然讚同,即便她沒能第一時間察覺到自己心底一閃而過的微弱喜悅。


    就這樣,沈眠雖然並不總是同海澤爾在一起,但卻總是會在遊曆之餘去看馬戲團的表演。藏在舞台幕布後的海澤爾常常能在觀眾席間看到道熟悉的倩影,烏發雪膚,即便穿著打扮非常樸素,安安靜靜坐在那裏,在熱鬧的人群中卻異常顯眼。


    海澤爾往往一眼便能看到她,而後的整場表演視線就總是往那個方向徘徊。


    或許是因為沈眠的身體實在太虛弱了,在這麽嘈雜喧鬧的觀眾席中,海澤爾怕她受傷。


    說來神奇,分明感覺不到魔力、無法使用魔法的沈眠卻好似總能發現她在看自己。有時沈眠的目光突然轉過來,兩人視線在空氣裏交匯,沈眠還會溫柔地衝她笑一笑。


    笑得海澤爾心底一動,布置出的魔幻場景都更加柔美夢幻一些。


    待到演出一結束,沈眠就會來後台找她。


    她還會把自己落腳的地方告訴海澤爾,馬戲團沒有演出時,海澤爾也會去找她。


    沈眠知道她喜歡研究魔法,於是兩人見麵時,她總能神奇地掏出一本乃至數本她特地在旅行中搜羅的魔法書,笑盈盈遞給海澤爾。


    明明感受不到魔力的人,在這時卻好似會使用魔法。


    漸漸的,自認不怎麽關注人情冷暖的海澤爾也開始為她準備一些小禮物,看到做工考究的羽毛筆、輕盈舒適的衣裙、甚至一些漂亮的小首飾,腦海中都會在第一時間浮現出沈眠的身影。


    於是她鬼使神差地將這些對她而言毫無作用的物件買下來,用作送給沈眠的迴禮。


    沈眠總會在收到禮物時驚喜地叫她親愛的,眼中閃著毫無保留的歡欣,連那顆淚痣都像從她眼底掉落出的閃爍的星星。


    而後她大大方方地對那些平凡的小禮物發表溢美之詞,明眼人都能輕易聽出她絕對過於誇張,可她樂此不疲。誇得海澤爾越發像本能一樣忍不住給她買東西。


    海澤爾因此收到了更多精挑細選的魔法書。


    ……


    陌生的地點,不同的風景,身邊卻有了熟悉的人,連貫的陪伴。


    那時的沈眠便會寫書,寫的大多是遊記,記錄各地風土人情,行文間卻又筆墨流轉,不時繞迴陪她走過這段路的少女。


    寒來暑往,又一次迴到她們的初遇地那座城市時,海澤爾已經做好了加入起義軍的準備。


    這是一座離王宮比較近的大城市,這裏有關王座上那位名為伊蒂絲·愛德華茲的統治者的消息時常在第一時間傳遍大街小巷,但騎士團的視野卻並未遍布整座城市。這裏是起義軍的發源地和一大據點,那股如野草般暗自生長的力量在此處非常活躍。


    但馬戲團成員本來就沒有固定工作場所,日程漂泊繁忙。若是加入起義軍,而起義軍需要她繼續從事原本的工作,潛伏在民間,那麽海澤爾的日常將變得無比忙碌。


    這種情況下,她自不能再像從前一樣總是陪著沈眠出門。加入起義軍的事無疑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海澤爾發自內心的不想把沈眠牽扯進來,她本想找個借口向沈眠解釋自己不能再與對方同遊的情況,沒想到還未行動,沈眠卻先找上了她。


    “親愛的,我們一起走過了那麽多地方,我也已經看過了這座國度的許多風景,比曾經我在家鄉看過的美麗景色還要更多。不過如果再繼續下去,我的身體可能會撐不住……多虧了你,我才能堅持這麽久,即便到此為止,我也知足了。”


    沈眠的臉色是一如既往的蒼白,說著掩唇輕咳兩聲,弱不禁風的身體隨著咳嗽顫抖。


    “我累啦,需要休息了。”


    海澤爾還沒來得及反應她的話,便下意識扶住了她,低聲詢問:“很不舒服?”


    “沒事的。”沈眠還在斷斷續續的咳,話語有些含糊,“你知道的,老毛病了。”


    的確是老毛病,自她們相識起,沈眠便一直這樣,嚴重些的時候甚至會咳血。據她自己解釋說自己是生來的根子骨弱,從娘胎裏帶出來的病根,自幼便如此,隻能調理,無藥可醫。


    海澤爾曾試過用魔法替她治療,可治愈魔法落在沈眠身上,如泥牛入海,不得音訊,最多令她麵色稍微紅潤一陣子,確實是沒什麽實質性效果。


    反而在她們遊曆的這段時間裏,沈眠看起來似乎越來越虛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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