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對於一個一心想要得到江雪的人來說,這所有的一切其實都顯得很是簡單,他隻需要果斷地下旨讓他們和離,接著再妥善地安排江雪入宮便可以大功告成。然而,從他決定這麽去做的那一刻開始,他便已經全然不在乎自己的名聲將會變得如何了,因為他的手上掌握著那至高無上的權勢。可皇帝自己心裏卻很清楚,他是真心喜歡江雪的,他渴望得到的不僅僅隻是她那美麗的皮囊和軀體,而是她的那顆心。兩情相悅相比於一廂情願而言,那要好上成千上萬倍。倘若自己在眼下這個時候真的去強迫她入宮,皇帝可以無比肯定,江雪絕對不會喜歡上自己,甚至她還有可能會因此而深深地恨上自己。他非常清楚地知道她如今是喜歡沈清淮的。他不得不放緩自己的計劃,他要讓江雪心甘情願地入宮,要讓她也同樣喜歡上自己。也正因為心中對她的這份喜歡,他手中那原本可以肆意揮舞的權勢此刻卻仿佛被戴上了沉重的鐐銬,讓他在行事之時不得不有所顧忌。


    “夫人可是身體不適?朕看著怎麽格外憔悴?”皇帝轉換了話題,滿是關懷地問道。在第一眼看她的時候,皇帝依然被她那絕美的容貌所驚豔到,然而當他再看一眼時,他便敏銳地注意到了她眼下那明顯的烏青,還有那一雙紅腫得如同桃子般的雙眼。她今日也沒有任何粉黛的裝飾,這更加使得她的臉色看上去十分不佳。江雪故意裝作一副無措的樣子,似乎完全沒有想到皇帝會如此關心她,她不自覺地就將目光轉向了沈清淮。但在皇帝的眼前,沈清淮當然是不可能與她有任何眼神上的互動的。他趕忙開口替她解釋道:“昨日夫人的寵物受傷了,她心中一直掛念著便日夜照顧,並無身體不適,隻是沒有睡好而已,多謝陛下的關懷。”“原是如此。”皇帝點了點頭,接著說道:“夫人也要多注意自己的身體才是,隻是一隻寵物而已,死便死了,夫人養的是貓還是狗?朕可以讓宮裏給你送一隻新的。”皇帝嘴上雖然是這樣試探著說,但心中卻忍不住充滿了期待。來福在她的心中肯定是與眾不同的。想當初身為來福時,她日日將他抱在懷中,給他喂食,他們還曾經同吃同睡二十多天,她對他不知道有多好。這是沈清淮絕對不可能享受到的待遇。甚至他作為來福,為了救她而死,她肯定是十分在乎他的。在皇帝的心中,那點點滴滴的迴憶如同一幅幅溫暖的畫卷,讓他愈發渴望能夠得到江雪的真心相待。


    “迴陛下,微臣夫人的那條狗並沒死,隻是受了重傷,大夫說好好養護,是無性命之憂的。”沈清淮恭敬地迴答道。皇帝聽到這話,心中滿是驚訝,這狗竟然沒死!當時自己明明是已經咽氣了的呀。難道說,看來這隻狗如今可能才是真正的來福。皇帝剛開始從那狗身迴到宮中時,頭腦被各種情緒充斥著,一時衝動,想立刻告訴江雪,自己就是來福那條曾經與她朝夕相處的狗。可他很快也意識到這是多麽荒謬的事情,她不一定會相信,而且她這般膽小柔弱,自己貿然說出來說不定還會嚇到她。在後麵冷靜下來之後,他發現自己還是要顧及臉麵的,畢竟他可是一國之君,怎能輕易做出如此離奇之事。另外,他的心中也頗為自戀自傲。皇帝莫名地相信,就算江雪不知道他們之間這段奇妙的緣分,她也應該會被他的王者風采所折服,進而喜歡上他。


    “哦,那便算了。”皇帝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失望,他發現就算如今見到了她,她還是沒跟他說上一句話。就因為有沈清淮在這裏,都是沈清淮在答複他。皇帝隻能戀戀不舍地離開。但他並沒有迴宮,馬車還是停留在沈府不遠處。他心中暗自盤算著,打算等會翻牆進沈府去看看她。


    “朕和沈清淮比如何?”皇帝坐在馬車裏,他優雅地端起茶杯,目光專注地看著杯中那澄澈的茶色。王太監聽到這樣的問話,心中猛然一突,在陛下身邊伺候的人都是人精,陛下這看似隨意的一問,他的心中卻要想許多,生怕一不小心就觸犯到了陛下。王太監仔細地斟酌著話語,“陛下您是一國之君,沈清淮隻是一介臣子,他如何能和陛下比呢,身份就有著天差地別啊陛下。”皇帝不禁展顏輕笑,眸光微微閃爍著:“是啊,朕是皇帝,她若是跟朕在一起,她想要的朕都可以給,哪怕是那至高無上的後位,可沈清淮能給她什麽呢?”王保聽到這話,頓時呆若木雞,饒是他這般久經宮廷之事的人也是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陛下話裏的深意。等理解清楚之後,王保心中便是掀起了一片驚濤駭浪。陛下這是看上了沈清淮的妻子嗎?他不得不承認,沈夫人確實是有著傾國傾城之貌,可這也太令人震驚了。


    他在這宮廷中摸爬滾打、曆經風雨活了這麽多年,還真的從未見過這般擁有著絕世容顏的女子,陛下那後宮之中的眾多佳麗與之相比,也是黯然失色,無人可及。可陛下一直以來都是眾人敬仰的明君啊,這沈夫人再美那也是臣子之妻,這怎麽能行呢!


    “朕的相貌和他比如何?”皇帝又一次開口問道。王保又如何看不出來皇帝眼神之中那隱藏不住的期待呢,這麽多年來,他從來沒有見過陛下這般模樣,如同著了魔一般。這便是傳說中的老房子著火嗎?情情愛愛這種東西,他這般無根之人實在是難以體會其中的深意。


    “朕要聽實話!”皇帝嚴肅地開口,“你好好說。”王保心中已然明了,既然已經知道皇帝喜歡沈夫人,自然也就明白皇帝想聽什麽樣的話。他連忙恭敬地開口道:“陛下您比沈清淮年輕一歲,可看著卻比他小上四五歲不止,加上陛下您常年練武,身軀凜凜,相貌堂堂,那一身的氣度比起沈清淮這個武將來說還要高大挺拔,沈清淮遠遠不及陛下的這般風姿,您著實不需要和他比呀,他哪能和您相提並論呢。”王保發自內心地覺得,皇帝和沈清淮比,簡直就是自降身份。這個沈夫人著實是個紅顏禍水,陛下僅僅隻是見了她一麵,便已然這般著魔了嗎?


    皇帝滿意地點了點頭,可他還是不放心,又再次確認道:“若你是女子,你會選朕還是選沈清淮?”“奴才不是女子……這也選不了呀,不過依老奴看,若是沈夫人知道陛下傾心於她,那榮華富貴擺在眼前,她必定是會選陛下您的呀。”原本皇帝聽到前麵還挺開心的,可聽到後麵這話上揚的嘴角也不由自主地沉了下來。“她並不是看重這些的女子。”王保連忙請罪道:“老奴說錯話了。”他如今是看出來了,這個沈夫人在陛下心中那便是千好萬好,和別的女子完全不同。沈夫人這是給陛下下了什麽蠱嗎?讓陛下如此癡迷。


    “朕今日本隻是想來和她說幾句話,但沈清淮這個武夫卻一直插嘴。”皇帝的心中滿是怨念,“朕連一句話都沒和她說。”如今看來,他也隻能去選擇爬牆這一不太光彩的途徑了。他心中暗暗思忖著,等會兒一定要小心行事,不能被人發現了。


    “你的暗衛找好了嗎?”皇帝目光灼灼地盯著王保問道。王保連忙恭敬地點頭應道:“迴陛下,已經找好了,是暗一和暗二,她們是女暗衛中最為出色的。”皇帝微微頷首,繼而開口道:“找個機會安插到沈夫人身邊去。”說完這話,皇帝的心中又不禁有些忐忑起來,江雪日後若是知道了,會不會心中介懷呢?可沒辦法,留她一個人在宮外,他實在是放心不下。


    皇帝本身就練過武,再加上身邊還有諸多護衛等幫手,所以輕而易舉地便翻到了江雪的院子裏。這裏的布置依舊還是和之前一樣,沒有什麽變化。皇帝也再次見到了來福,想到前些日子自己便是假扮在這狗的身上,皇帝的心中就微微有些別扭,罷了,隻要他不說,又有誰會知道呢?這樣一來,他的臉麵也還是能夠保住的。


    皇帝看到江雪正抱著來福那條狗,手上的動作格外輕柔,她小心翼翼地給這條狗喂食,一邊喂還一邊輕聲哄著這條狗。“福寶乖乖吃飯,吃完飯馬上就不痛了好不好,福寶吃一點吧。”皇帝看著這一幕,心中格外妒忌,前人栽樹後人乘涼,這條狗也就是沾了他的光。江雪這般溫柔,可這狗卻格外不識趣,直接扭過頭去,對食物毫不理睬。皇帝越看心中越是酸澀。


    來福不肯吃飯,江雪的淚光在眸中流轉,那如清泉般的淚珠閃爍著燦燦的光芒,她對著身旁的丫鬟心疼地開口說道:“來福一定是太痛了,它往日食量很大的,如今卻一口都不吃,都是我的錯,讓來福遭了這般重罪。”皇帝聽到這話,一時無語。她還是這般善良,明明這一切都不是她的錯,是那些歹人想要害她,她也是受害者,可她偏偏卻將所有的責任都攬在自己的身上。皇帝格外希望她能夠自私一些。


    皇帝在暗處躲藏了好一會兒,靜靜地看著她為那條狗心疼垂淚。他心中一邊滿是憐惜,另一邊卻又微微有著欣喜,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卑鄙陰暗的。隻要想到她是因為他流淚傷懷,他便隻覺心頭炙熱,氣息也變得急促起來。好不容易等到中午江雪午休後,他才敢悄悄地翻進她的屋子裏。他蒙了臉,換了身衣服,就那樣靜靜地看著江雪的睡顏,眼神中流露出的是連皇帝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柔情與眷戀。江雪一直以來都有午睡的習慣,今日也如往常一樣睡得很熟。


    她靜靜地躺在床上,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如雲般肆意鋪散開來,即便在熟睡之時,那眉間依然仿佛繚繞著如雲霧般的憂愁。空氣中彌漫著若有似無的清淡香氣,皇帝曾經被她溫柔地抱在懷裏,對於這股味道他格外的熟悉與迷戀,他深深地知道這是獨屬於她的獨特體香。


    他的目光先是緩緩劃過她那巴掌大的精致小臉,那狹長的睫毛猶如一把小巧的扇子,輕輕地蓋下一片淡淡的陰影,使得她的麵龐更顯迷人。隨後,他的視線忍不住不斷地向下移動,掃過她那嬌豔欲滴的紅唇,最後定格在她不慎裸露在外的那雪白如脂的香肩上。她實在是白得那般耀眼,幾乎讓人移不開眼。


    皇帝的唿吸微微一緊,他的喉結不由自主地上下滾動了兩下,然後他緩緩地垂下眼簾,試圖遮蓋住眼底那濃烈的情緒和深沉的愛意。“來福!!”就在這時,江雪似乎是做了一個噩夢。在睡夢中她依然在小聲地喊著來福的名字,她的額頭也微微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她定是又夢到了昨日發生的事情,到如今依然驚魂未定,可見昨日那策劃傷害她之事的人當真罪該萬死。


    皇帝愛憐地握住她的手,輕聲地開口說道:“別怕。”她的手是如此的溫軟,皇帝握上去後便再也不舍得放開,越是看著她,他就越覺得心中充滿了喜愛。他實在是忍不住俯身,輕輕地親了親她的臉。之前都是她主動親他,如今他也想要還迴去才好。就在他馬上就要親到她的臉上時,江雪卻忽然小聲地嗚咽起來。皇帝以為她要醒了,連忙抬起身子,心中滿是遺憾與可惜。幸好,江雪隻是無意識地發出了這個聲音,她並沒有醒來。皇帝又耐心地等了一會兒,確定她依然處於熟睡之中,這才放下心來,再次俯身繼續親吻著她,那動作輕柔而又飽含深情,仿佛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皇帝的唿吸漸漸變得沉重起來,他的雙手輕捧著她那嬌美的臉,一隻手則緩緩地放在她纖細的腰身上。他的吻愈發炙熱,仿佛要將心中壓抑許久的情感一股腦地釋放出來。江雪無意識地皺起了眉頭,似乎是因為他的動作過大,吵到了她,眼看著江雪有了要轉醒的趨勢。


    再繼續親下去,江雪肯定是要醒過來了。皇帝盡管心中戀戀不舍,對那吻依舊迴味不已,但也隻能無奈地起身。其實今日能夠見到她,他已經感覺到很滿足了。隻要等沈清淮離京之後,他便可以正式開展他的計劃。


    “迴宮吧。”皇帝的聲音帶著一絲喑啞。隨後,他又緩緩地開口說道:“對了,你讓人去將沈清淮身上的錦囊偷過來。”皇帝的神色此時顯得極為淡漠,聲音也清冷無比。“他還不配戴著那個錦囊,另外這一路上,想必路途會很艱辛,那就給沈清淮多找些女子吧,他也需要紅顏知己相伴。”沈清淮身上最吸引女子的地方或許就是他對亡妻的那份深情,多年來一直守身如玉。他要讓徐令儀知道,沈清淮隻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而且,守身如玉不止沈清淮可以做到,他從現在開始也完全能夠做到。他堅信自己並不比沈清淮差,想到這些,皇帝不禁展顏輕笑起來。


    王保在一旁聽得是目瞪口呆:“……”身為皇帝的貼身太監,他在外麵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這還是他第一次接到要去偷東西的任務。王保心中不禁感慨萬千,饒是陛下這樣的明君,也會被情愛衝昏頭腦啊。偷東西這事兒還算好辦,隻是……


    “陛下,可是沈大人心有所屬,奴才怕他對那些女子不為所動啊。”沈清淮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是個重色之人,何況他都已經有了江雪這般絕色的妻子,怎麽可能還看得上外麵那些胭脂俗粉呢?皇帝的神色依舊淡漠,“你這都要朕來教你嗎?找女子纏上他就行,不管他看不看得上那些女子,總歸要讓她們跟著他。另外,不管他是不是潔身自好不為所動,傳到京中的消息,朕隻要他名聲盡毀,明白了嗎?”王保連連點頭:“奴才知道了,奴才這就去辦。”說罷,便急匆匆地去安排相關事宜。皇帝則依舊站在原地,眼神中透露出一抹複雜的神色,似乎在謀劃著更為深遠的事情。


    “李家的事情調查的怎麽樣了?”皇帝麵色深沉地又問了一句。


    “迴陛下,暗衛們一早便去了,隻是這調查恐怕還需要幾天的時間。”皇帝聽後點了點頭表示知曉。


    “除了夫人身邊的兩個暗衛要想辦法安插進去,沈府也要有,朕要時刻知道沈府的動靜。”皇帝語氣堅定地說道。


    “奴才遵命。”


    皇帝剛迴宮沒多久,心中對江雪的思念便如潮水般湧來,他便又生出了出宮的念頭。他時時刻刻都渴望見到江雪,一閑下來,滿腦子都是她的麵容,她的一顰一笑仿佛刻在了他的腦海中。但他明白此刻不能任性而為,他隻能通過處理政務來緩解自己對她的強烈思念。堆積如山的朝政讓皇帝忙碌起來,他直接處理政務到了深夜,再過一個時辰,他便又要去上早朝了。


    “朕離開沈府之後,夫人情況如何?”皇帝滿是期待地問道。聽完關於江雪的消息後,他便打算歇一會兒然後早起去上早朝。


    “迴陛下,自您走後,夫人便一直精心照顧她的那條狗,因為那狗數次不肯吃東西,夫人為此心疼垂淚,夫人這狗比較刁鑽古怪,喂食不吃,它不吃夫人便也沒吃。”


    皇帝心中既嫉妒那條狗能得到江雪如此的關懷,又心疼她為了狗而這般傷心難過。這狗真是不知好歹,日後他一定要好好教訓這隻狗。


    “至於沈大人,沈大人在您走後,便去了沈老夫人的住處,後又去找了他的一雙兒女……與他們均發生了激烈的爭吵。”


    皇帝的麵色陰沉如水:“看來他終於願意管一管他府中那些惡人了,不過現在才願意管,不覺得為時已晚嗎?甚至可能會起反作用,他這一走,他府中的母親還有兒女,不得將夫人撕碎啊。”所以皇帝才覺得沈清淮對江雪根本不上心,他若真的將她放在心上,以他的才智不會想不到這些,他的喜歡過於淺顯。而不像他,他對江雪的感情是如此的深沉而濃烈。


    “那陛下,若沈府中人對夫人下手,我們要提前出手預防嗎?”暗衛小心翼翼地問。


    皇帝搖了搖頭:“你們隻需保護她不受到傷害就行,沈府那些人要做的事情,不是你們可以攔住的,就算你們用盡各種手段,都不可能打消他們的惡意。”


    “另外,朕也想讓她看看,沈府到底是不是一個可以久待之地,她再喜歡沈清淮,也不至於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到時……”到時他就可以適時地出手了。皇帝心中已然有了全盤的計劃,顯得胸有成竹。


    沈清淮第二日便啟程前往嶺南,他這一走,皇帝心中就更加迫不及待了,他覺得屬於他的機會似乎就要來臨了。


    白天的時候,皇帝在宮中加班加點,拚命地處理完所有堆積如山的政務,隻為了能在晚上抽出時間去做自己心中一直期盼的事情。到了夜幕降臨,皇帝便換上一襲深色的衣袍,偷偷摸摸地翻進了江雪的院子。


    他輕手輕腳地進入房間,待江雪熟睡之後,便小心翼翼地躺在她的旁邊,就那樣靜靜地凝視著她的睡顏。越看就越發覺得心中對她的喜愛如潮水般洶湧澎湃,難以自抑。


    皇帝一直等待的機會很快就來臨了。這一日傍晚,皇帝早早地就藏到了江雪院子的房梁之上,剛藏好沒多久,底下就突然傳來了一陣不小的動靜。


    “夫人,老夫人請您過去!!”隨著聲音傳來,隻見對麵走來了一群人,這些人都是些身強力壯的老仆,他們嘴上雖然說著請,但行動之間卻分明滿是威脅的意味。江雪微微握緊了自己的衣裙,她的眼睛發紅,似乎有些茫然無措。但她還是強裝鎮定地問道:“母親那裏可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夫人去了就知道!”這老婦的語氣頗為不客氣,眉目之間也帶著毫不掩飾的不屑。江雪的手心在衣袖中微微握緊,如今雖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但以她的聰慧,她也能預料到今天這一出顯然是針對她而來的。看著她那弱不禁風、孤立無援地站在那裏的模樣,皇帝心中湧起一陣強烈的心疼。他之前精心挑選的兩個暗衛,雖然被安插到了江雪的身邊,可如今也隻是兩個粗使丫頭而已。她們如今已經是明麵上的人了,在這種情況下絕對不能輕易露餡。皇帝暗中示意隱藏在暗處的沈府其他暗衛跟上去,以確保江雪的安全。


    “給母親請安。”江雪規規矩矩地行禮。沈老夫人一看到她這幅妖妖媚媚的模樣,便隻覺得心中窩火不已。在她看來,江雪一看就是個下賤胚子。


    “江氏跪下!”沈老夫人毫不留情地直接開口。江雪一下子愣在原地,她抬起頭,眼神中滿是茫然,似乎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的眼圈漸漸發紅,用帶著一絲楚楚可憐的聲音小聲地問道:“母親,可是兒媳做錯了什麽?或是有什麽誤會?”


    “哼!你自己看!”沈母直接將一塊手帕狠狠地丟在江雪麵前:“我兒剛離京沒幾日,你便耐不住寂寞,勾搭外男,早知你這般水性楊花,當日就不該迎你進門 。”


    “我兒如今深受陛下青睞,前途無量,你不好好知福,反倒起些歪心思,這沈家是留你不得了。”江雪就這樣跪在地上,她被這樣無端的羞辱和冤枉,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傾瀉而出,那烏黑的眼珠裏也滿是晶瑩的淚花。她的臉色慘白如紙,但依然柔弱卻又堅定地搖頭解釋道:“母親,我真的沒有對不起夫君,我沒有,我平日甚少出門,怎麽可能有機會認識外男呢?”


    “那你說這手帕是不是你的?”沈老夫人聲色俱厲地開口,“這上麵還繡著你的名字,我也對比了你繡的錦囊,這分明就是你的手藝,可如今這手帕就在這侍衛身上,如今人贓並獲,你還敢狡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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