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城看向實驗室的窗戶,從這裏正好能看到裏麵正在做實驗的導師和學生,問她:“你平常都是要等實驗室裏的學生全部離開之後才打掃衛生麽?”


    林翠鳳說:“也不全是,我們晚上七點下班,七點前,我們會來收走一些實驗廢物,其它的東西不敢亂動的。實驗室嘛,主任跟我們交代過,很多東西不能動的。”


    晏城:“那收集的實驗室垃圾都有什麽?之後又會送到哪裏?”


    林翠鳳說:“廢紙,燒壞的燒杯,打破的器具,還有一些用完的筆,紙巾什麽的。實驗室對環境要求挺嚴格的,學生們基本不會在實驗室吃東西,每天的廢物垃圾也多是實驗廢料什麽的。我們收集完實驗垃圾之後,會做好分類,然後放在垃圾間,第二天早晨五點半,公司的垃圾車會集中迴收處理。”


    晏城問她:“有沒有什麽人接觸過這些實驗廢料?”


    林翠鳳立馬變了臉色說:“這可不行的,實驗廢料需要專門迴收的,一般人不能隨便動,萬一出了事情就不好了。”


    “真的?”


    林翠鳳連忙點頭說是。


    這時,實驗室裏的工作可能告一段落,教授和幾個博士、研究生正陸陸續續往外走,經過窗邊的時候,晏城正好見到徐寅的那個瘦子室友。


    晏城問了下:“那個人跟徐寅關係怎麽樣?你覺得實驗室裏,有人跟徐寅關係特別不好麽?”


    林翠鳳搖頭說沒有,徐寅這還是雖然挺冷的,但是不招人煩,實驗室裏的老師和同學都對他不錯。


    問完這些,晏城將自己的手機號留給林翠鳳,讓她如果發現了什麽問題,就直接給他打電話。


    離開實驗室後,晏城在停車場等老鄭,二十分鍾後,老鄭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駛。


    晏城問老鄭:“怎麽樣?”


    老鄭從後座拿出一瓶礦泉水,狠狠灌了一口說:“什麽也沒問出來,就說她和林翠鳳兩個人一起負責實驗室,實驗廢料都是按照規定集中分類處理,也並沒有見到什麽可以的人出入垃圾站。”


    “晏城。”老鄭有些懷疑地問,“會不會跟清潔工沒關係?”


    “查查林翠鳳和王萍的轉賬記錄。”


    老鄭說:“查過了,沒有不明來源的收入來源。”


    晏城忍不住蹙眉:“你覺得還有誰能不被發現且悄無聲息地接觸到這些實驗廢料?”


    老鄭愣了下,突然眼睛一亮:“垃圾車司機。”


    ……


    遼市,凱得利酒店。


    離開咖啡館後,孫藝玲便一直坐立不安,心裏不斷想著隋夜的話。


    她想幹什麽?利用小莊報複自己?


    不,一定不止這些,如果讓徐寅那個殺人犯知道事情的真相,他一定也不會放過她的。


    或許,她該馬上離開遼市?


    越想,孫藝玲越是膽寒,她覺得自己不應該迴來,但是如果不迴來,她就不能爭奪小莊的監護權。思及此,她毫不猶豫地拿出手機打給錢正。


    半個小時後,錢正拎著公文包出現在凱得利酒店。


    孫藝玲開門見山地說:“我要小莊的監護權。”


    錢正忍不住微微蹙眉,說:“孫小姐,我正在準備起訴資料,你不用著急,雖然勝算不是很大,但……”


    “我不需要但是。”孫藝玲打斷他的話,“收養小莊的人是隋夜。”


    錢正微怔,蹙眉說:“隋景河的女兒?”


    孫藝玲點了點頭。


    錢正忍不住嗤笑:“這麽巧?如果收養人是隋景河的女兒、徐寅的姐姐,單憑著這個身份,打起官司來,我們的勝算又會多一分。”


    孫藝玲搖了搖頭:“我不是要一分,我要十拿九穩。”


    錢正蹙眉說:“這不太可能,除非犯罪的是隋夜。這個官司並不是你以為的那麽好打的。”


    孫藝玲站起身走到窗邊,從這裏正好可以看見遠處老蓮花機械廠那根高聳入雲的煙囪,隻是這麽多年過去,煙囪裏已經再沒有徐徐上升的黑煙,環保建設正在將這些城市的老皮癬一點點剔除,最後必將換得重生。


    就想她!


    “如果我是孫藝玲呢?”孫藝玲猛地轉身,麵無表情地看著錢正。


    錢正怔愣一瞬,不可思議地看著孫藝玲。


    他最近也一直在關注徐寅和隋景河這兩起案子,當年的許多照片和報紙都被有心人扒了出來,其中有一張照片拍到了隋景河案的受害人孫藝玲,是個雙眼皮,鵝蛋臉的年輕女孩。


    因為記憶很深刻,所以他也記得很清楚,那個叫孫藝玲的女孩跟麵前的孫夢幾乎沒有任何相像的地方。


    “你,你是孫藝玲?”錢正激動地看著孫藝玲,他實在沒想到,索菲雅竟然是孫藝玲。


    孫藝玲咬牙點了點頭:“是。”


    “所以……”錢正頓了下,試探地問,“隋夜知道小莊是你的孩子,而領養小莊就是為了報複你?”


    孫藝玲深吸一口氣,坐在沙發上仰頭看他:“她把隋景河的死怪罪在我身上,所以在得知小莊是我的孩子之後,便想利用小莊報複我。”


    與此同時,因為猜到孫藝玲會利用老隋的案子在爭取小莊撫養權一事上做文章,隋夜直接把這幾年調查的資料全部拿給陸琛看。


    陸琛詫異地看著隋夜拿給他的資料,裏麵幾乎羅列了孫藝玲出國前的所有資料,其中有不少音頻資料,都是隋夜在於孫藝玲初高中同學對話時偷偷錄下的。


    跟孫藝玲表現出來的善良、乖巧和溫柔相比,這些音頻主人眼中的孫藝玲完全是另外一個樣子。


    從初中開始,孫藝玲就跟班裏的男同學談戀愛,後來老師知道了這件事,將孫藝玲和男同學的家長全部叫到學校。一開始,男孩一口咬定兩個人是互相喜歡的,結果孫藝玲卻說,自己是被男孩逼迫的,而且男孩還要比她去開房。


    因為這件事,男孩被學校通報批評,後來不得不轉學。


    還有初三時,孫藝玲夥同班裏的兩個女同學霸淩另外一個單親家庭的女孩,經常逼女孩給她們擦鞋、洗校服、跑腿買飲料,最後一次,孫藝玲竟然還帶著兩個男同學將那個女孩堵在巷子裏扒衣服。


    “這些你是怎麽查到的?”陸琛簡直歎為觀止,不禁佩服地看向隋夜。


    隋夜歎了口氣,淡淡地說:“上大學後,我幾乎每周都會迴蓮花區,然後一點點找孫藝玲同學了解情況。一開始,我隻是想要找出證據證明孫藝玲汙蔑陷害老隋,結果查得多了,竟然查出了她那麽多的黑料,隻是可惜。”


    陸琛說:“可惜她出國了?”


    隋夜點了點頭:“對,她出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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