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吃吃喝喝的,又聊了很多。


    幾人又問了很多江齊接下來應該怎麽做,江齊都一一解答了。


    眾人點頭,也表示自己知道了。


    時間也不早了,他們也不好一直叨擾,終究還是提出了告辭。


    到了門口,看著送他們出來的江齊,王陽還是忍不住哽咽了,“江主任,我,我們等你迴來。”


    “德行。”江齊笑罵了一句。


    “放心,特種鋼材是我一手做起來的,現在有些成果就想讓我拱手讓人,想得美。”


    有江齊這話,幾人才算是放心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的四合院,似乎比往日還要熱鬧一些。


    江齊起床照例鍛煉了身體,比常人還要敏銳的聽覺,像是聽見了什麽“一大爺”、“終於迴來了”的字眼。


    江齊微微皺眉,難道是易忠海這個老東西迴來了?


    可也不對啊,這老東西去了大西北建設,哪裏是這麽容易迴來的?


    更何況,當初還有人打過了招唿。


    三年來,易忠海可是一次都沒有迴過家,要不是偶爾會寄信迴來,恐怕一大媽都要覺得易忠海是死外邊了。


    江齊目光落在外邊,明顯是有些好奇了。


    好在趙小凡十分明白江齊的想法,很快出去查看了一番。


    迴來之後,趙小凡對著江齊說道:“領導,是四合院的一大爺迴來了,就是……”


    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看著這裏有些問題。”


    “哦?”江齊倒是有些好奇了,應聲之後便往外走去。


    趙小凡保護江齊,自然也跟著一起出去了。


    果不其然,前院熱鬧得很,不少鄰居都湊在那裏,你一言我一語的。


    嘰嘰喳喳熱鬧的像是個菜市場一般。


    偶爾間,能聽見一大媽哽咽的聲音,“迴來,迴來就好啊……”


    這倒讓江齊有些琢磨不透了,易忠海這次是怎麽迴來的?


    難道受傷了?還是當了逃兵?


    要是受傷了還好說,但是當了逃兵的話,恐怕……


    江齊收起眼裏的思索,再次上前幾步,便有人發現了他的存在。


    於是,不少人都讓開了腳步,便也讓江齊和易忠海打了個照麵。


    江齊見到易忠海的那一刹那,也終於明白了趙小凡嘴中所說的腦子有問題是怎麽一迴事兒了。


    光是看現在的易忠海,蓬頭垢麵,頭發都跟枯草一樣。


    衣衫襤褸,路邊的乞丐穿的都比他好上一些,破舊的衣衫下麵,還能看到他瘦骨嶙峋的模樣。


    與在四合院養尊處優的生活相比,他不知道是吃了多少苦,這都瘦成這比樣了。


    腳上的鞋子已經沒有了底,腳被磨得滲了血。


    光是看那張臉,分明比三年前滄桑了太多,別人是過了三年,對易忠海來說,那估計都得三十年了。


    說他現在八十歲了都不過分。


    而最突出的是那一雙帶著狠意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江齊。


    像是要將江齊抽筋扒皮一般。


    一想到自己的一切,都是拜江齊所賜,易忠海就怎麽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怒意。


    他易忠海,好歹是軋鋼廠的八級鉗工,就連班長都要對他有些尊敬。


    在軋鋼廠,他可以算是如魚得水的。


    可沒想到,江齊這個狗東西,竟然公報私仇,把自己弄到那大西北去了。


    那大西北偏僻荒涼,哪裏是人呆的?


    黃沙漫天,在那種條件下,他還被逼著投身於建設之中。


    每天就是沒日沒夜的幹,還要教一些腦子都沒有的工人。


    一直被壓榨。


    這就算了,這三年來,他竟然是一點假期都沒有!


    好不容易攢了一年的假,準備迴家過年,還被人給攔下來了,說他是高級技工,有什麽事情要他處理。


    就這樣一年又一年,將易忠海的意誌都給磨沒了。


    整個人也像是行屍走肉一般。


    這一切,都是江齊!


    他甚至懷疑,是江齊跟西北那邊的人打過招唿,所以他這三年,都被困在那裏,根本迴不了家!


    那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


    好幾個人,都因為吃不了這樣的苦,差點要瘋了!


    他也差不了多少。


    想到這裏,易忠海看著江齊的目光,更是要將人吃掉一般。


    不過,這目光顯然對江齊沒有造成任何的傷害。


    以前的易忠海他都沒什麽好怕的,更何況是現在的?


    他不由露出了一聲嗤笑,“喲,這不是一大爺嗎?投身於大西北建設,這是終於迴來了?”


    江齊掃視了易忠海一眼,卻在下一瞬間,被他的手給吸引住了。


    怪不得,怪不得易忠海能迴來呢。


    江齊還以為他當了逃兵,卻沒想到,他是成了殘廢啊!


    江齊對易忠海這樣的人自然是沒有什麽憐憫的。


    想想自己上一世,因為易忠海死的淒慘。


    對於易忠海的遭遇,他隻覺得痛快。


    “哎喲,這堂堂八級鉗工,怎麽成了殘廢啊!”


    “我說怎麽迴來的呢,原來,是沒用了被遣送迴來的啊!”


    眾人聞言,皆是愣了一下。


    他們剛才都關注易忠海迴來的事情,誰會去探究他怎麽迴來的啊。


    易忠海都去了三年了,在他們看來,也應該有假期迴來了吧?


    要是再不迴來,他們都甚至要懷疑,易忠海在西北都要有另一個家了。


    雖然易忠海看著一副乞丐的樣子,但好歹是迴來了。


    眾人自然是表達了自己的關心。


    這會兒聽江齊這麽一說,他們便順著江齊的目光,看向了易忠海的手。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真是嚇一跳。


    那易忠海的右手,好端端的卻少了一隻小拇指。


    眾人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一大媽這會兒更是焦急不已,急切問道:“老易啊,這是怎麽迴事啊?老易……”


    她的聲音帶著哽咽,比剛才是更加傷心了。


    剛才其實還是帶著些驚喜的喜極而泣,而現在,真的隻剩下泣了。


    一大媽掩麵,看著易忠海少了一根手指的手,隻覺得心都在顫抖啊。


    這,少了一隻手指,以後還能去軋鋼廠上班嗎?


    要知道,對於鉗工來說,手指是多麽重要的啊!


    有些殘缺,便是少了靈活性啊!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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