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你說什麽?!”


    “我說我想在這裏幹點雜活!”嘈雜的工地裏,劉豐勝大聲地喊著。


    “噠噠噠”


    “幹活?不行不行,我們這裏不缺人!”工程的一個小組長也在大聲地迴答。


    “噠噠噠”


    “我求求你了!”


    “求我也沒用!你去別的地方吧!”


    ......


    “先生,你說想應聘幼兒園老師,但是你沒有資格證啊。”


    “我有孩子,有育兒經驗!”


    “抱歉。”


    ......


    “這位同誌,請不要幹擾我們的工作,你的近視和腰間盤突出太嚴重了,不符合我們單位的要求。”


    ......


    “你想當誌願者?抱歉,我們這裏不缺誌願者。”


    ......


    “廁所保潔?你看到門口那三位大爺和五位阿姨了嗎,他們都是保潔。”


    .......


    “我們的確招護工,但我們隻要女性。”


    ......


    “很抱歉,”


    ......


    劉豐勝轉了一大圈,不出所料地什麽工作都沒找到。


    不過路線他倒是熟悉了起來。


    在他看來各個地方的裝修都大同小異,通道按編號來排,迷路倒是不會,但腳會走廢,這地下城的麵積十分之大。


    由於是剛剛開放民眾進來,所以很多地方都還沒有人住,施工隊倒是有很多。


    可惜的是他並沒有在其中找到任何工作。


    他想要找一份工作的目的很簡單,他清楚單純靠物資配給隻能維持最基本的生活,想要給自己的家人更好的條件就必須要有一份收入。


    作為一個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男人,他背負著給家庭創造更好的生活的責任。


    走著走著,劉豐勝來到了一個運動場上,累了的他坐到了台階上休息。


    這裏是一大塊空地,聚集著非常多的人,有排球場、籃球場、羽毛球場和乒乓球台。


    “出界!”


    “看我外旋發球!”


    “5比3!”


    ......


    他脫下眼鏡揉了揉鼻梁,隨後看著熱鬧的場景喃喃道:“莫非35歲失業的魔咒真的這麽厲害?”


    就在劉豐勝為自己找不到工作而垂頭喪氣的時候,他卻不知道已經有人盯上了他。


    時間迴到一個小時前


    在一個吵鬧的工地上,一個戴著白帽子的中年工程師注意到了小組長和劉豐勝的交談。


    當劉豐勝說自己的學曆和曾經工作的時候,這位工程師眼神閃爍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麽。


    在小組長拒絕了劉豐勝的求職之後,工程師也找了個借口離開了現場,隨後換上幹淨衣服一路尾隨在後麵。


    當看到劉豐勝被一家家的拒絕,情緒越來越低落的時候,工程師的眼睛卻是越來越亮,仿佛是看到了什麽珍寶一般。


    迴到當下,在運動場的一個角落裏,工程師靜靜地觀察著,同時也是等待著。


    “劉先生!”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在工程師的耳邊響起,他轉身看去,來者是一個英俊的青年,也正是自己要等的人。


    工程師名叫劉石年,他沉聲向青年問道:“怎麽樣?”


    “查到了,劉豐勝,家裏有妻子和兩個孩子,母親是個殘疾人需要坐輪椅,前些日子失業,身體常年亞健康。”英俊青年把自己打聽到的消息一一告知對方。


    “不錯。”劉石年滿意地點了點頭。


    英俊青年糾結片刻後詢問道:“劉工你要拉上他?”


    “對,這人不錯,有學曆有文化,最重要的是他有欲望,他想要一份工作,一份讓家人活得更好的工作,有欲望是好事。”劉石年笑了起來。


    “劉工,我,我想安穩點。”


    當英俊青年說出這句話後,他鬆了一大口氣,仿佛這口氣是憋在心底裏很久了。


    劉石年眼神瞬間一變,拉著英俊青年走到了一個昏暗的角落,然後緊緊盯著對方道:“你什麽意思?”


    “我,我沒什麽意思。”英俊青年低下了頭,沒有正麵迴答。


    但劉石年沒打算放過對方,抓住對方的衣領惡狠狠地道:“你是想退出還是想告發!?”


    不等對方辯解,劉石年繼續威脅道:“陳東文我可告訴你,這條路上了就不能退了!你怕不是在找死!”


    英俊青年被劉石年的威脅嚇到了,臉色變得煞白。


    “我沒有,我真沒有!”他連連擺手,就像是在求饒。


    劉石年盯著對方的眼睛看了幾秒,最後咧開嘴笑了一下,潔白的牙齒十分耀眼,他放開了對方的衣領,兇惡的表情變得平靜。


    他一邊幫對方整理衣服一邊輕聲道:“東文啊,人是要為自己做出的選擇負責的,別忘了,你這幾年從我這裏拿了多少錢走,也別忘了你做過什麽。”


    青年陳東文此時已經被嚇得不敢有任何動作,當劉石年提起以前的事時,他才害怕地顫抖了一下。


    劉石年看出了對方害怕和緊張,於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好好想想,想著自己的工作,想想自己的父母老婆。”


    “是是是!我知道!我不亂來不亂來!”


    陳東文拚命地搖頭,他很清楚眼前這個男人並不像表麵那麽斯文,對方是一頭野獸!


    “那就好,迴去休息吧。”


    “嗯嗯!”


    劉石年微微眯眼目送著陳東文落荒而逃般離去,同時思索著什麽。


    過了一會,他臉上露出了笑容,但這個笑容充滿了冷意。


    .......


    而在另一邊,當陳東文跑到了公共衛生間用冷水洗了一把臉,然後抬頭,鏡子把狼狽不堪的自己完全映照,他愣了一會後生氣地用力給了自己兩巴掌。


    “啪,啪!”


    他把自己的臉扇得通紅,感受到疼痛後他忍不住哭了出來。


    “我為什麽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啊!”


    他在後悔,後悔自己幾年前沒忍住欲望,致使自己的大好前途毀了。


    當時作為單位培養的年輕幹部之一,他被派遣到了外國出差,而在出差過程中他機緣巧合下進入了賭場,僅僅一天時間,他就把家底輸了進去還欠了一大筆錢。


    現在迴想一下,仿佛當時是被魔鬼蠱惑了一般。


    他被困在賭場無法離開,原本他以為自己這一輩子就這樣完蛋了,但劉石年的出現將他從絕望中拉了迴來。


    隻要幫對方做事,對方就幫他還債。


    他答應了。


    他完好無損地從賭場出來,就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迴到了出差隊伍。


    而所謂的“做事”就是把單位的一些材料和信息交給對方。


    一開始隻是給些簡單的信息,而每一次都能得到了對方的獎勵,慢慢的,他上頭了。


    他開始把機密信息交給了對方,換取更多的獎勵。


    他開始享受生活,乘遊艇、坐私人飛機、收藏名表、和美人同遊......


    直到,單位一個勝券在握的國外重要投標被他玩沒了,他才再次醒悟了過來。


    但在這個時候,他已經無法迴頭了。


    “我已經成為了,敵國間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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