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好,省的徐思遠費心思和沈頌周旋。每天就讓管家送一服藥,至於沈頌喝不喝…


    他自認為自己還沒這麽樂於助人,但畢竟占了人家的殼子,頂多算是對沈頌的一點同情罷了。


    徐思遠依舊在周天下午卡點開了直播,但被係統警告了,原因就是直播間蟲民的危險發言。


    徐思遠深吸一口氣,調整好鏡頭角度,才開啟了直播。


    「今天就稍微播一下改良的星際土的進度。」徐思遠稍微停頓了一下,繼續道:「我會拉黑不好的違規評論,不要吵架了。」


    【不是?還有後續?你還越挫越勇?】


    【星曆25年最大的笑話,改良星際土。】


    【得了吧,這麽多科學家都沒研究出來的東西你一個雄蟲摻合什麽?】


    但徐思遠隻關注著土地的情況,任由彈幕自由發揮,以至於這極具戲劇性的畫風都要成為徐思遠直播特色了。


    直到臨近下播,徐思遠照常將鏡頭扭向中央噴泉。


    畫麵隻閃過一秒,那二樓的窗邊坐著一隻軍雌,銀灰色的頭髮,穿著襯衫靠在窗沿。


    【臥槽我瞎了?我好像看見誰了?】


    【……完了,那主播?!】


    【萬一看錯了呢?銀頭髮的雌蟲多了去了。】


    徐思遠沒看到這些,熟練的掐掉了直播就準備離開。


    「徐思遠,」有人叫住了他。


    徐思遠聞言,抬頭望去。


    隻見沈頌靠在二樓的窗台上,逆著陽光,似乎是因為乏力,他半撐著頭,整個身影看起來有些慵懶。


    但聲音卻是一如既往的疏離,仿佛春天突然飄下的一片雪。


    「你在幹什麽?」


    第4章


    掉、掉馬


    徐思遠往上看去,隻見沈頌神色淡漠的俯視著他。


    但引起徐思遠注意的是他背後的翅膀。


    恍若透明的薄膜覆在纖細的骨架上,順著脈絡延伸開來,末端泛著淺金,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可現在卻像蒙上了塵灰。


    原本的光澤在陰影偏移下逐漸黯淡,翅脈上布滿了細密的裂縫,如冰裂紋般纏繞著脈管。


    難怪,徐思遠想到沈頌衣領下的白色繃帶和近來明顯遲緩的動作。


    「你……」


    「你願意給我看看你的傷嗎?」


    徐思遠突然出聲,堵住了沈頌剛準備說出口的話。


    徐思遠也意識到自己的莽撞,一時愣怔在原地。


    沈頌也止住了話頭,低頭望向他。


    那雙深邃的眼眸直直的盯著他,似乎想從他身上看出點什麽。


    也是,以原主的行事來看,對沈頌下過手也說不定。況且,以他這遠古醫術也不一定能治。


    徐思遠越想越覺得懊惱,正要說點什麽,就聽見沈頌的聲音穿過花園傳了過來。


    隻見沈頌坐在窗邊,似是無所謂的朝他看了過來,道:「好,那你上來吧。」


    沈頌房間在二樓走廊盡頭,與徐思遠臥室隔了一些距離。那間屋子佇立在角落,如與世隔絕般,連窗外的光也照不到一點。


    徐思遠過去的時候,房門沒有緊閉,他推門而入。


    屋內的沈頌坐在桌前,聽見推門動靜才將手中物品放進一旁的抽屜,落了鎖。


    徐思遠進來就看到這副畫麵。


    他頓了一下,然後走到沈頌麵前,朝他伸出手。一臉淡定的說:「手給我。」


    徐思遠與他相對而坐,他低著頭,修長的指節搭在沈頌的手腕上。黑髮從耳畔滑落,自然垂下遮住眼睫,房間寂靜得隻剩兩人的唿吸聲。


    沈頌的目光從他的頭髮移到手腕上,徐思遠的手幹淨白皙,骨節分明,完全不像是掄鋤頭掄得那麽熟練的樣子。


    「嘶……」徐思遠深吸一口氣,自顧自的念叨:「脈象緩澀而弦,沉取若有若無…」


    怒後不振,肝鬱氣滯,氣血運行受礙,導致氣血不通。


    他抬起頭來看著沈頌,眼神中似乎有些驚訝:「你…還是個小心眼?」


    此話一出,兩人都難得沉默了。還是沈頌把手抽出來,瞟了他一眼,麵無表情的說了一句:「庸醫。」


    這大概是難得看見沈頌這麽豐富的表情,徐思遠忿忿道:「你才庸醫,你全家都是庸醫!太醫院那群老傢夥知道了得罵死你…」


    沈頌見他自己擱那自言自語,腦海中閃過一絲懷疑,但下一秒,徐思遠突然起身湊近。


    徐思遠精準的捕捉到沈頌眼底的一絲驚慌,他側頭看向沈頌,微微一笑道:「怎麽這種眼神?我長的很醜嗎?」


    沈頌看到他得逞的笑意,噎了一下。


    他就知道,徐思遠那有這麽好心,估計那剛剛也是演給他看的把戲。


    「……有病。」說完,沈頌就想推開他,但立馬就被徐思遠按住了肩膀。


    莫約是怕沈頌又把他扔下樓,徐思遠沒有鬆開手,隻是收起了笑容,神色認真的說:「別動。」


    徐思遠專注的觀察翅膀上的傷,沈頌望向別處,似乎也不在乎他這個庸醫能看出來什麽。


    正午的光線正好透過地板,反射到沈頌背上,恍的徐思遠眼睛有些迷朦。


    「你這……是中毒了吧?」徐思遠冷不丁冒出這一句,沈頌脊背一僵。


    徐思遠明顯感覺到他的變化,以為他是被拆穿的尷尬,也隻是站起身來,神色自若的說:「現在已經從翅脈蔓延到肝髒了,再不醫治就隻能等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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