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帕特恩告訴我,”


    白夢繼續說道:“您原本並未想帶帕特恩去見蟲母,隻是打算在他摸清了王級異族的實力後就帶他迴來,為什麽突然改變了想法?”


    “因為……”


    赫利俄斯不知道多少次自豪於白夢的敏銳,他真的成長地很好。


    赫利俄斯抬手撫摸白夢的頭頂,一縷光罩內本不該存在的微風掠過白夢的發絲,像是無言的輕撫。


    “小白,塞伊斯,他就在這裏。”


    “你可以和他說說話。”


    白夢的視角中光罩內除了赫利俄斯與自己沒有任何蟲。


    可身後確實傳來若有若無的輕撫,有一個存在,在遙遠的星空外順著血緣造就的絲線攀越過銀河,踏著宇宙無盡的長夜,就站在他的身後。


    微風吹的更強烈了些,仿佛是在努力擁抱住他。


    【小白……】


    白夢眨了眨眼,讓那雙眼瞳咽下即將到來的濕潤:“他,一直都在嗎?”


    “是啊,”赫利俄斯終於伸手抱住白夢的身體,像是鳥獸的母親伸展翅膀圈住還不會飛翔的雛鳥。


    “他一直都在。”


    “小白,你可以哭得大聲些,你可以再任性一些,不會有任何蟲會來指責你。”


    “就像洛林還在的時候。”


    流轉的風化作塞伊斯無形的軀殼擁住兩蟲,即使是萬古不化的寒冰也無法消弭塞伊斯異能中春風般的暖意,即使這份溫暖暫且隻能以這種方式傳達給他的愛侶和蟲崽。


    【對不起……我還不能……】


    以冰雪鑄就的星球之下,被埋藏的鮮活生命中那顆幾乎未曾跳動的心髒陡然緊縮,淚水無法逃離緊閉的雙眼,也就杜絕了被眼淚刺痛的危機。


    【赫利,赫利,小白……】


    消逝的諸神遺留下殘缺的權柄,作為種子埋藏在仇敵的身軀。


    幾千幾萬幾億年之後,一個本應擁有最璀璨生命的雄蟲,撿到了這顆種子,用他強悍的精神與不屈的靈魂作為神明之物的養料,令種子悄無聲息地生根發芽。


    於是他窺視到過去的一角,也預見到未來的悲劇。


    【怎麽可以呢?】


    他說。


    【我的愛侶,我的蟲崽,我的親蟲,以及我……怎麽能就這麽被你扔上棋盤?】


    【甚至,棋盤的對麵空無一物。】


    【總該有一個與你博弈的對手,不是嗎?】


    【那便由我來做你的對手。】


    你要塑造出一位冰冷無情的王,仇恨蟲族與所有的生命,包括他自己。


    既不給他親情,也不給他愛情,友情更是連接著背叛,隻讓他在無邊的孤寂中冰凍自身,直到宇宙寂滅。


    千錘百煉他,烈火磨礪他,淚水淹沒他。


    直到宇宙間最堅硬的武器也無法刺穿他的心髒,直到烈火也無法灼燒他覆滿傷痕的身軀,直到再沒有什麽能讓他流下一滴淚水。


    你就成功了。


    這樣的王,既無比地冰冷,也無比地強大,這樣的王,在走向成神之路時,他會甘願舍下所有,隻求一份解脫。


    可我的蟲崽從來不應成為你複活儀式上的祭品,你沒有任何資格決定他的一生。


    即使是地獄,赫利也會從地獄爬出來迴到蟲崽的身邊。


    【我的赫利……你怎麽敢!!!】


    【以塞伊斯·晨星的名義起誓,即使永不蘇醒,我也必要你邁入毀滅的終結!】


    逃離的西斯也是你的造物,看啊,他們的先祖多麽聰明啊,竟扯動了你覆蓋在蟲族天穹之上幕布的一角。


    就像一顆擁有無限可能的石子,落入最廣闊無垠的深海,就連泛起的波紋也是不可預測的。


    我總算知曉你為何對那逝去的文明擁有如此執念了。


    擁有舊文明血脈的西斯不在你的棋盤之上,你基於舊文明的技術演算不了逝去的造物主。


    即使他們隻有造物主一部分的血脈。


    【那麽……對弈這便開始了。】


    這從來不是公平的棋局。


    我隻能憑借著殘缺的權柄遮蔽你落於棋盤上的目光,加深諸神遺留在你體內的傷痕,卻從來無法移動棋盤上的棋子。


    能落子的隻有你。


    【可命運就是這樣不可預測。】


    他和赫利的蟲崽似乎天生便有一顆無法凍結的心髒。


    真是狠心啊,甚至都不曾留下讓他成年的時間,便急匆匆地把名為洛林的雌蟲投入要攪碎的那一欄。


    還是以那樣慘烈的方式退場。


    便是要以這種方式加速他的成長,也加深他對蟲族的厭恨嗎?


    在那遙遠的異世時空留下的傷疤即將愈合,就這樣又被你徒手撕的更大了些。


    汩汩流著血,浸泡著那顆本應被愛填滿的心髒。


    【我怎會不憤怒呢?我憤怒地想把你撕的粉碎!】


    可塞伊斯知曉自己的弱小,這並不是公平的對決,他是在棋盤之外的棋子,就算能擾亂棋局,也隻是一個棋子。


    至少要等到赫利迴來。


    他們總得有一個要陪著他。


    他們總得擋在他身前。


    “嗬嗬。”


    不是赫利俄斯預想中的哭泣,白夢反而抬手拍了拍赫利俄斯的脊背,笑著安撫道。


    “請您不要學赫爾曼,雌父,我已經是成年的雄蟲了。”


    “也請塞伊斯雄父省著些異能,我的頭發都快被您吹亂了。”


    似乎就連時間都在這一瞬停止了。


    赫利俄斯不可置信地從這溫暖的擁抱中掙脫出來,幾乎無法壓製內心的狂喜:“小白,你剛剛叫我什麽?”


    已經被風吹起頭發糊了一臉的白夢:“……”


    “塞伊斯,不許鬧了。”赫利俄斯佯裝生氣地道。


    風即刻靜止下來,又小心翼翼地吹拂著赫利俄斯露在鬥篷之外的長發。


    白夢整理好頭發,眼中閃爍著明媚的笑意,道:“雌父,您還沒迴答我的問題呢。”


    “如果……有辦法讓您恢複蟲族的身體,您願不願意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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