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山洞中小憩片刻,待清晨的陽光照進來,方趁周圍沒人,從假山出來。


    “你先迴去,我去給母妃請個安。”


    行至仁心殿,見皇上的貼身太監卓德海站在母親寢殿外,司馬曜甚是驚訝。


    卓德海上前,將司馬曜攔住。


    “三皇子,皇上還在裏頭。”


    司馬曜停下腳步。


    “這是還沒起身?今日父親不上早朝嗎?”


    “皇上起身後頭疼難忍,耳鳴劇烈,現在德妃正在為他診治呢。待診治後看皇上身體情況再做安排。”


    正說著,德妃打開門,對司馬曜招招手。


    “曜兒,父皇喚你。”


    司馬曜幾步便走了過去,德妃在身後關好了房門。


    室內幽香陣陣,皇上躺在軟榻上,頭上多個穴位都已經插上了銀針。


    “你是來給你母妃請安的嗎?”皇上耷拉著眼皮,斜著眼看了司馬曜一眼。


    “是的,父皇,孩兒和母妃近十年未見,這些日子有空就想和母妃多在一起,以慰這麽多年的思念之情。”


    “你幫朕勸勸你母妃,讓她不要再離開皇宮了……”


    皇上的話,讓司馬曜頗為意外。


    他緩緩看向一旁的德妃,眼神裏滿是訝異。


    “母妃,你還要走?為何?”


    德妃歎了一口氣,並不作答。


    她走到皇帝身邊,跪坐在一旁,輕輕拉起皇上的手。


    “皇上,現在臣妾在為你診症,這些事暫且就放下吧,我們改日再慢慢聊,好嗎?”


    “你我夫妻情分若是留你不住,曜兒是你懷胎十月的親骨肉,他總能留住你吧?難道你就不想看到他娶妻生子,你就不願和我一起含飴弄孫?”


    皇上竟是從軟榻上坐了起來。


    “皇上。”德妃的語氣裏滿是責備,“針灸之時不可動,都給您說過好多次了。”


    嘴上雖埋怨著,手上的動作卻極為溫柔,德妃細心地將銀針一枚枚從皇上頭上取下。


    隨後,德妃為皇上再度診脈。


    “現在頭疼的毛病可好了些?”


    “的確沒有先前那樣疼了。”


    “耳中鳴音可有好些。”


    “沒有完全消失,但聲音變得極小,不注意聽的時候聽不到。”


    司馬曜呆站一旁,看著眼前一幕,她不明白德妃明明關心著皇上,為何卻一定要再次自請出宮。


    門外,卓德海小聲詢問著:“皇上,滿朝文武都在問,今日是否取消早朝……”


    皇上起身。


    “擺駕,上朝。”


    皇上走後,屋中隻剩下母子二人。


    兩人都沒有開口,空氣中僅剩沉默。


    半晌,司馬曜終於還是忍不住。


    “母妃,你當真要走?”


    “嗯。待我將皇上身子調理好一些,還是想繼續離宮遊曆。”


    司馬曜不信。


    宮中雖沒那麽自在,但皇上寵愛,兒子孝順,他實在想不出母妃一定要離開的理由。


    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母親或許又遇到了和當年類似的情況。


    “可是有人威脅你?”


    德妃緩緩轉身,將目光從窗外收迴,落到司馬曜身上。


    “見過外麵的天大地大,皇宮我的確是待不住。”


    “母妃!兒子現在已經長大了,我有辦法護你周全,你無需再像當年一樣為了我的安全而不得不離開。”


    德妃走到司馬曜麵前,拉著他的手。


    “皇宮之中,又哪有什麽安全呢?這裏看似固若金湯,可到處都是明槍暗箭。”


    “我隻想當個閑散王爺,不會有人……”


    “曜兒!你怎麽那麽糊塗。此前太子在位,你可明哲保身,可如今,太子已薨,宮中無人照拂你,更可怕的是,太子之位空懸,即便你不爭不搶,二皇子一黨也絕不會放過你的。”


    “既然宮中如此險惡,兒子就更需要母妃在宮中了。”


    “我?”德妃笑笑:“白家實力深厚,我憑什麽和他們一爭高下?更何況,此次我迴宮,在他們看來,一定是為了幫你爭奪太子之位,對你隻會下更重的狠手。我若離去,你再自請離京,或許我們娘倆還能有安生日子過。”


    司馬曜總覺得德妃的勸說來得有點奇怪,就像是擔心他要和二皇子爭奪太子之位似的。


    他想到昨晚白墨找舒懷遠所說的那些,似乎正如德妃所擔憂的。


    白墨私下找舒懷遠,目的就是讓舒懷遠將爆炸案主謀的黑鍋丟到他的頭上,讓他徹底失去爭奪太子之位的可能。


    但德妃這些年來一直在民間遊曆,她本不過是一個簡簡單單的醫女,為何會一眼看透其中的利害關係?莫非母妃背後一直有高人指點?


    司馬曜想到兒時見到的那個男人。


    母妃在他的勸說下選擇了避寵離宮,莫不是在在離宮後,他們還有密切來往?


    “母妃的意思是,讓我自請離京去戍守邊疆?”


    “這樣是最好不過。隻要所有人都知道,咱們娘倆無心爭奪皇權,我們就能平平安安度過一生。”


    “父皇正值壯年,何來皇權之爭?即便是太子之位會有爭奪,有父皇在,自是不會有人敢對我下手的。”


    司馬曜寬慰著母親,卻見德妃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總之,母妃近日所講的你一定要記住,不管在任何情況下,不管對手是誰,都不要對皇位有不切實際的幻想。你心地純善,是絕對鬥不過的。”


    司馬曜覺得很奇怪。


    母親的話中似乎還有話。


    她所說的爭奪皇權的“對手”似乎不是泛指,而是一個已經確定的對象,但那個對象又不像是指二皇子。


    司馬曜本隻想順路給母妃請安,卻不料母子倆竟然聊了如此之久。


    盡管母親的話讓他有諸多疑問,但想到還有要事不能久留,便匆匆道別,急急趕迴了曜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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