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樂口渴難耐,便隨手在冰箱裏拿了瓶飲料。


    走過來時,百裏樂往嘴裏猛灌了一大口,聽到葉梓一番感慨。


    一口飲料全部噴出,如同一道亮眼的噴泉,止不住的連連咳嗽。


    然這還沒完,才剛緩過氣來,又見王行天一本正經的說:“也是。”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怪,怪不得你們兩個能玩到一塊嗬......”百裏樂邊擦著嘴邊拉開一張椅子坐下。


    “是關於檮杌的事吧。”葉梓說。


    “聰明。”百裏樂笑了笑,“再等等吧,小龍蝦快好了。”


    片刻,幾位圍在一起。


    葉梓戴了副商家提供的一次性手套,不慌不忙的剝著蝦殼。


    金勝俊這家夥看任彬和百裏樂抽煙覺得很酷,便要來一根。


    誰料第一口下去,被嗆得臉色通紅,卻是硬不吱一聲,生生憋著。


    王行天抱著黃小仙,黃小仙抱著一根油炸蜈蚣串串。


    唐鶴軒麵含微笑的把玩著手機,雙手拇指在屏幕上快速撥動。


    像是在迴著某人的消息,時不時還會笑出聲來,隨後繼續敲打手機。


    “其實我以前,也是檮杌手下帶過的一名學員。”


    百裏樂吐出一縷筆直的煙霧,雙眸染上了追憶的顏色,笑著說:“不過我還是習慣稱唿他為......齊昊隊長。”


    任彬沒有說話,一人默默的吞雲吐霧著。


    葉梓也沒有說話,一個接著一個的蝦肉往嘴裏丟,偶爾抽空喝一口冰啤。


    放下酒瓶時,發出一道長長的舒吟,完事又繼續剝蝦。


    “我隻想知道,是不是他殺了我老師。”王行天麵無表情抬起頭。


    “或許是吧。”


    百裏樂輕輕彈了一下煙灰,“當我聽到這個消息時,也和你一樣,無法接受,但我們所關注的點不同。”


    “哪裏不同?”王行天問。


    “你覺得,你和葉梓關係怎樣?”


    百裏樂笑眯眯的,答所非問。


    王行天皺了皺眉,“很好,能夠完全相信對方。”


    “好。”百裏樂點點頭,接著問:


    “那如果葉梓殺你老師,也就是以一種慘無人道的手段,將吳人傑殺了,你會和他反目成仇嗎?”


    “沒有如果,葉梓也不會這麽做。”王行天沒有絲毫猶豫,堅定的說道。


    百裏樂又是讚賞地點了點頭,“我也不相信,可是吳人傑信了。”


    “什麽意思?”


    王行天不解。百裏樂到底在說什麽,又是問他和葉梓的關係,又是問他會不會反目成仇的。


    他隻想知道,敬愛的班主任是不是死在檮杌手下。


    “以前,檮杌和青龍前輩的關係,就如同現在的你和葉梓一樣。”


    任彬深吸一口氣,旋即重重歎出,“但檮杌殺了他們的老師!這位老師,不單是青龍和檮杌的老師,也是朱雀,白虎,玄武的老師。”


    “這件事已經鮮有人提及,畢竟這是他們幾人在成為東方五守護之前的故事,而東方五守護都已經成為過去式,更別提更早之前了。”


    見王行天沉吟著不說話。


    百裏樂拿起開瓶了的冰啤,給王行天麵前的空酒盅內滿上一杯。


    剩下的那些,他也不顧牙齦敏感,仰頭跟喝水的一樣的往喉嚨裏灌,最後“啪嗒”一聲將空酒瓶摁在桌麵上。


    百裏樂止不住的打了個“酒嗝”,隨意用手背隨意擦了擦嘴角殘留的酒水。


    看著王行天,微笑道:“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他表情浮誇,繼續用葉梓來示例,“葉梓怎麽可能會弑師呢,他一定是被人陷害,其中一定存在著某種誤會......”


    “但很遺憾,葉梓就是殺了你們老師的——老師!”


    畫麵仿佛陷入了靜止,誰都沒有出聲打破這種狀態。


    金勝俊冥思苦想,根本想不到任何葉梓會弑師的理由。


    他想過吳人傑反過來將葉梓全家殺了,然後葉梓再去報仇。


    但轉念一想。


    像吳人傑那樣偉大的人,又怎會做出這般嗜血如劊子手之事?


    百思不得其解。


    金勝俊忍不住開口問:“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如果齊昊與木之青龍的關係當真如葉哥和老王這般,怎麽可能會做出這種跟失心瘋了一樣的事?”


    “當年這件事爆出來的時候,我和你一樣,壓根就不相信齊昊隊長會做出這樣的事,他的一身本領都是由安教頭所教,並且那會風頭正盛,與還未成就青龍的吳人傑號稱絕代雙驕!”


    百裏樂低頭給自己點上一根香煙,快速吐出第一口,繼續說:


    “他在的時候,哪怕是後來成就五守護的那幾位都顯得黯然失色,可是種種跡象表明......就是他殺了安老教頭。”


    這件事一直是百裏樂放不下的一道坎,他也曾著手、深入調查過事情的真相,可得到結果卻是令他崩潰。


    真相就是齊昊隊長殺了安老教頭。


    而且其中未有第三者的參與!


    “人們隻知道是他殺了老教頭,卻無人知曉,他到底為何要殺老教頭,哪怕是身為木之青龍的吳人傑自己也不清楚。”


    時過多年,再次談及此事,百裏樂仍是會感到唏噓不已。


    那個打從心裏敬仰的隊長,組織內的絕代雙驕之一。


    他的前途本應是一片光明,卻因為自己犯下的錯,被迫叛逃出組織,成為令人談虎色變的極四兇徒——檮杌。


    最後死在了自己曾經最信任的夥伴的手中!他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


    “彬哥,他說的......都是真的?”


    王行天眼神複雜的看向任彬,後者獨自抽著悶煙,沉重頷首。


    “老王,如果是我殺了吳人傑,你會怎麽做?”


    一直保持沉默的葉梓發聲了。


    他眉眼帶笑的看著王行天,“隻是如果,而且沒有任何理由,你遵照本心,大膽說出來就好。”


    “如果是殺了老班......我可能也會如後來的青龍一樣,把你,把你......”


    王行天此刻隻覺得口幹舌燥,喝再多的啤酒也是無濟於事。


    但那句話,卻是遲遲未能說出口。


    “小金,你呢,怎麽做?”


    “當然把你叉了,送你去和老師認錯咯~”


    “哈哈,你小子!來!老板,上骰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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