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個星期天,裴欣婉和寧錦有泡在裴家書房。


    各種書整整齊齊碼在桌麵上,裴欣婉看了大半曆史書籍,突然跟寧錦有說這是個‘唯靈力論’宇宙。


    寧錦有不太懂:“什麽叫唯靈力論?”


    “簡單來說,就是這個世界的一切規則、法度、人文認同都綁定著個體的靈力高低;比如有靈力的人先天強於沒有靈力的普通人;攻擊性的修者天生壓製輔助係的修者。”


    靈力等級的高低不斷影響著個體生活,甚至比人的性格、能力等其它重要特質的綜合都重要。


    裴欣婉看了很多書,確定這是個唯靈力主義世界,也唯靈力論;


    世界的一切規則也逃不開靈力強弱,對比全民靈力覺醒水平不到百分之十,會誕生諸多意難平。


    “嗯”確實不太公平,但這個世界就是這樣。


    作為能修煉的人,她們都是唯靈力論世界的受益者。


    “所以說靈力等級很重要啊,一定要變成強者。”無論是為追求未來的幸福,還是給曾經平凡的自己爭口氣。


    沒注意隔壁偷聽的兩個哥哥麵色敷shi一般難看。


    書籍的海洋能淹死人,修煉的疲憊能累死人。


    大哥再找裴欣婉,小妹頂著熊貓似的黑眼圈打開房門;


    他臥室裏靈力混亂,同樣頂著很重的黑眼圈。


    “你去陪老五考試。”大哥很憔悴,要死的那種憔悴,裴欣婉被盯得難受,心中升起又累又煩的抱怨:


    “啊?”最終化為一個字。


    “老五要參加輔助係的考試,你們也快要考試了。一起去適應適應。”


    “行。”好不容易有實戰機會,參與總比不參與好:“皇子呢?會不會有人針對五哥?”


    “你五哥是輔助係,皇子已經被女皇召去皇宮了;你的名額以提前考試為準。”


    吧啦沒幾句,裴欣婉發現這場跨級別的考試自己拒絕不了,答應了果斷離開補覺。


    飄忽的身影走到樓梯盡頭:“哥,幾號去考試?”


    關門的哥哥無語,將考試前的行動和相關事宜告知。


    她再不問什麽,形影單隻下樓。


    張管家發現老大自從上周日就開始愁著臉:“boss,有什麽不順心的事嗎?”


    中年人沏了他最愛喝的奶茶,給主人按摩放鬆。


    男人的狀態隨著見底的奶茶緩和許多:


    “管家,六妹的靈力等級真的提升了嗎?他要是給五弟拖後腿怎麽辦?萬一她受傷了怎麽辦?”


    管家做出驚訝狀:“boss,這麽多年了,我還是第一次見您這樣。”


    好像他剛討媳婦時的感覺。


    裴新軒膈應的瞟管家一眼。


    老人家受到威壓,示弱做出輕鬆表情:“六小姐這次病後變了很多,她也是裴家的繼承人呢,屆時還有保鏢跟隨,您放心吧。”


    放心?裴新軒冷笑:


    放心個屁,這孩子注意頭老大了!要掀天!


    三天後,準備好考試的五哥見早飯沒有六妹,怕遲到的屁顛屁顛敲響妹妹房門。


    虛掩著的門輕輕一敲就打開;


    窗簾擋著陽光,本就不受光的房間光纖灰暗。


    裴欣婉穿著極板正的躺在床上,所有行裴都收拾好放在床頭。


    安詳的人和整潔房間讓人感覺不是在睡覺;老五覺得她是早上起來收拾,一到上學時間就起步奔向車輛。


    嗯……


    一點心聲都聽不到,還是別打擾了。


    半個小時後,鬧鈴一響,裴欣婉真如他預料似的扛起背包就跑。


    車準時發動。


    “你……”他剛想問她為什麽不吃飯,就看見妹妹從背包裏拿出兩個飯團。


    “喏,紫米肉鬆飯包,吃嗎?”


    話是這麽說,內心瘋狂抗拒五哥吃飯。還吐槽考試以模擬對戰形式開啟一定要吃飽。


    “我已經吃飽了。”他說,在飯包被咬開一半的時候後悔。


    後悔又擔心,飯香味兒總能勾起對家的懷念,而現在的家。


    兩個人抬屁股剛走,其他五個兄長依次到位。


    書房布滿簡易得到開會器具,不同之前的所有會議有很大的桌子,麵前的桌子窄小的氣人,五個兄妹坐在一起。


    老大鎮場,老二、老三再不耐煩也得等著四妹到場。


    “什麽事?快點說!”老二看著自己手腕鑲滿鑽石的手表,一分鍾賠很多錢。


    張管家和諸多仆從退下,四個性格迥異的弟妹才發現他要說的事多重要的一件事。


    姿勢雖然不是多麽正襟危坐,相比方才也端正許多。


    “各位,我接下來的每一句話都沒有騙你們,此事關乎裴家生死存亡。”


    此話一出,其他三人挺直脊背。


    裴新軒把自己和老五都能聽到六妹心聲的事情說了出來,並仔細迴想三人交流時妹妹的所有心裏話。


    截止迴憶前十分鍾,其他三人的思維還卡在六妹隻是表麵老實,內心跳脫的簡單事宜裏。


    “去醫院檢查檢查吧,是挺奇怪的。”老三說,對妹妹的興趣提高不少。


    裴新軒白一眼蠢蠢欲動的醫學瘋子:“如果隻是這樣,我也覺得六妹隻是性格跳脫一些。”


    就在前兩天老六泡書房的時候,他和五弟在上麵的房間。


    要知道老六的心聲和情緒距離有關,直徑五米他們是能聽清六妹心聲的;


    兩天裏六妹看了大把史書。


    她說‘人類在時間裏學會的唯一教訓就是沒有教訓’;


    她說‘人的欲望就像高山滾石一旦開始就無法停下’;


    她說‘靈魂的本性就是嗜血,理由隻是讓嗜血師出有名’。


    開始他們覺得六妹非常有哲學思維,後來她看的書越來越多。


    年紀輕輕的人能直白點出問題的本質和製度的不足,能看穿悲劇的底層色彩和人欲複雜。


    一個人對製度有所不滿,對不能滿足的欲望有所抱怨很正常。


    六妹的問題是,她找出不不足後能夠解決,而且想要解決。


    “你說六妹想要解決製度問題?!”


    製度的問題分為很多種,不同種類的難度、解決方式也很多。


    老二象征性的問了幾個他看到的幾個問題,大哥一一把六妹的心聲告知眾人。


    這迴大家才發現,六妹不僅內裏心思活躍,尋找根本性問題和解決真的有一手。


    老六非常六。


    要知道,製度上的缺失,無論是想完善還是想改變幾乎都綁定著王朝的覆滅;但王朝覆滅後製度幾乎是不會變的。


    大規模變動製度不僅綁定著王朝的覆滅,還意味著一種更完善、更美好的新製度成型並出現。


    裴欣婉的找茬和糾正能力真的無限靠近創建新體係。


    “她瘋了?……要推翻帝朝?”


    老二和老四眼睛狂眨,不斷看向其他人尋求現實的真實性。


    除了本就是瘋子的老三仰望天空目露興奮之光,老二和老四對六妹的瘋狂想法開啟‘解離’機製。


    解離,對現實的感知中斷或缺乏連結,對麵前的真實震驚到不敢相信。


    無法想象平平無奇有些透明的六妹竟然有推翻王朝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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