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大概要封閉訓練三個月。”


    “我會照顧好自己,你也要照顧好你自己和小月光。”


    她並不是撒嬌的性格,這樣大方地抱著他,實在是情之所至,話語卻也還是平實的真心的話。


    以及,最重要最擔心的就是,他們和弗朗西斯的那個約定,大佬主動卷入危險的歐洲吸血鬼族群的權力鬥爭之中。


    “關於我父親的那件事情……”


    “嗯,有任何進展,我會同步給你的,不用擔心。”


    盛聿懷輕描淡寫,似乎將那些複雜危險的事情一概而過。


    一隻手攬住她的腰,低頭看著她白淨臉龐那紅紅的眼眶,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拂她碎長的劉海。


    修長手指極溫柔,極輕慢地描摹著女孩的眉眼。


    像是極繾綣眷念。


    三個月的分別時間,以前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但現在,不同了。


    魚青影心緒被他那微熱的指尖滑過肌膚,掀起一點點心間漣漪。


    下意識想要追隨那骨節分明的指間,輕輕蹭著那點溫柔和溫度。


    小狗湊熱鬧,睜著圓溜溜的眼珠子,伸著毛茸茸的腦袋要舔著她下巴。


    被大佬輕按下。


    她恍神。


    臉頰爆紅。


    感覺自己剛剛和小家夥有點異曲同工了。


    她低垂下眉眼,睫毛抖動著,情緒幾番變化,十分害羞可愛。


    “小影。”


    大佬開口,低沉聲線掠過耳畔,“如果需要我,給我打電話,我會立刻來到你身邊。”


    隨著話落,在她臉頰落下一吻。


    魚青影愣了一下。


    那句立刻來到你身邊,在她心頭縈繞迴蕩。


    好像她小時候,總是遇到天大的難題的時候,想要有人能夠像天使一樣立刻出現救救她一樣。


    今天,此刻,她聽到了天使在她耳邊低吟。


    睫毛顫動著。


    她直愣愣仰頭。


    對上盛聿懷漆黑視線,那深邃如整個浩瀚宇宙星空一樣迷人的眼睛。


    下一瞬,


    唇瓣又落下重重一吻。


    像是溫柔不舍地極其克製地最後的纏綿。


    魚青影唿吸喘息間,踮起腳尖,夠著他的耳邊,鄭重許諾:“阿聿,等我再長大點,我希望我也有這樣的能力。”


    盛聿懷沉默一瞬,高峰之巔的冰雪早已漸漸融化,早就有了新芽,他低嗓迴應她,“我等著你。”


    那麽鄭重。


    魚青影側過臉來,愛意在心間蕩漾,但也被未知的不明的迷霧遮擋著未來,因為血液而有所羈絆。


    又因為血液的關係,而充滿了殘忍的可怕的未來。


    她不知道真相有沒有解藥。


    但她想要知道,也盼望著。


    一定有解。


    “我們一定可以擁有未來的對嗎?”


    這句話藏在心底沒說出口,但她盼望著。


    ……


    揮手告別。


    隻是短暫的,卻仿佛漫長的不見。


    一旦擁有了,人就變得貪婪,想要更多的相見和相擁。


    也極害怕失去。


    她再不是從前那個彷徨無依的小女孩了。


    多了許許多多的思念了。


    ……


    到達京區體館封閉訓練的這段時間,


    因為第一次入選國家隊參加世界杯足球比賽,這樣世界級的舞台,就算是預選賽亞洲區的階段,賽前訓練也是要做好準備。


    嚴苛的訓練和隊友磨合是非常重要的。


    魚青影在球場之上,似乎能夠忘記很多關於足球之外的事情,她足夠專注。


    大約隻在迴到酒店房間困到入睡前夕的那點短暫的時間裏。


    濃濃的想念占滿頭腦。


    大佬會給她發信息,雖然字少句少,沒有時間聊天,但她看著也能安心入眠。


    隻是,這段時間並沒有關於那位吸血鬼父親那邊的消息。


    進展並沒有那麽快。


    畢竟要將一個受到懲罰關押在地下室很久的吸血鬼帶出來,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也許他們之間還有其他的計劃和安排。


    這一點上,弗朗西斯似乎並沒有和她同步消息了,他隻和盛聿懷在聯係。


    她心頭放置著這麽一件事情,忙碌之餘,一個月很快過去。


    快到她幾乎快要忘記,她需要補充血液的時間到了。


    而大佬似乎在這個重要的節點,


    失聯了。


    按照時間上的約定,大佬今夜就會來到這裏。


    但是聯絡不上。


    魚青影幾乎很快想到,一定是他和弗朗西斯之間的約定出現了問題!


    是弗朗西斯背叛了他們還是說被吸血鬼族群發現了?!


    而作為血液異常吸引人的大佬,是否也被除了弗朗西斯之外的吸血鬼族群盯上了?!


    稍微想一想都覺得要命。


    大佬身體血液已經足夠令他控製不住地時而瘋狂,如果再被那些嗜血的家夥們盯住,還有命活嗎?!


    她腦子越想越害怕,在酒店房間內,累到虛脫的身體因為無法吸取到血液的原因更加的虛弱無力。


    但她嚐試過打了很多通電話仍舊無法聯絡上。


    弗朗西斯的電話也是無人接聽。


    她心慌而又絕望。


    甚至弗朗西斯的外祖父,在英國的盛聿懷的年長夫婦的朋友,她都有打過去電話試探著問詢。


    但對麵似乎一無所知。


    這個時候,她根本毫無辦法的情況下,在最壞情況下。


    她隻有立刻求助於盛從山。


    大佬的父親身體好轉許多,以他在港島的身份地位,是唯一能夠去處理這件事的人了。


    她拖著疲軟的身體,歪靠在窗沿上,天氣暖和起來,她卻渾身冰涼。


    等待電話接通的間隙。


    她幾乎快要握不住手機。


    隻求快一點,快一點去救他!


    但是這通電話卻一直打不通,似乎所有人的電話都在這個時間點失聯了!


    全都聯係不上!


    世界一片黑暗。


    她心涼到底,雙眼恐懼地看著遠處的黑夜,耳朵裏隻剩下嗡鳴。


    徹底絕望。


    而明明那句,“如果需要我,給我打電話,我會立刻來到你身邊。”的許諾,才過去一個月而已。


    怎麽會這樣。


    阿聿…!


    阿聿!!


    她掙紮著要去救他,不該這樣的,事情不該這樣的。


    ……


    忽然在之間。


    溫柔的一隻手撫上了頸後。


    熟悉的氣息迴落到了鼻息間。


    她驚醒過來,渾身冷汗浸濕了衣衫,漆黑濕漉的看見熟悉的人影落入視線之內。


    而房間內是黑暗的。


    窗戶開著。


    窗簾被風吹拂而動。


    她不在窗邊,而在床上。


    一切,


    原來隻是一場噩夢。


    噩夢糾纏著她的神經,


    她緊緊撲向他懷裏,後怕似地忍不住地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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