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魚青影迷迷糊糊癱軟之中,聲線從疑問陡然變音。


    拖長到低吸出聲。


    腦海裏一片白光。


    什麽都思考不及。


    直到一切結束。


    思緒開始迴籠,才意識到他之前說的是什麽話,公開?!


    那將是多大的震動事件。


    尤其還是在剛散布她和祁之西的虛假緋聞之後,那就更加謠言四起了。


    也太突然太倉促了。


    她知道盛聿懷是想要給她身份確認的責任。


    畢竟,這一次不再是被酒精藥物所被迫糾纏在一起的兩人。


    而是互相清醒狀態下,所做的一切。


    成年人總要為做過的事情負責,畢竟不是玩笑,不是隨隨便便的事情。


    她都知道。


    尤其是他,他真的是這世上很好很好的人。


    但現在真的還不行……


    她還沒有勇氣麵對那樣大的外界的質問和風暴。


    他也並沒有真的喜歡她……


    “可不可以……”


    她開口的嗓音沙啞到不行,急促唿吸下臉色瞬間緋紅發燙到無可救藥的樣子。


    忘了此刻這樣的親昵姿態,她應該閉上眼睛睡著。


    等下機之後再說的。


    盛聿懷單手替她拂開額前散亂的碎發,在這昏暗夜色之中,旖旎情色並未完全消退。


    漆黑深斂的眸子裏壓抑著,聲線低沉輕慢地說:“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麽,有我在,就不會讓外界對你有所傷害。”


    魚青影縮在他滾燙的懷抱裏,不敢輕易亂動,低垂著眉眼,緩聲遲疑道:“可我,想過一段時間再說,至少等我畢業之後,可以嗎?”


    盛聿懷將她反應看在眼底,壓沉著眉梢,啞聲道:“公開不是結婚,是你以我的未婚妻身份。”


    魚青影聲音愈發地小:“我還沒有做好準備……”


    空氣之中靜默片刻。


    盛聿懷漆黑濃稠的視線從她身上移開,沉聲:“好,等你完全適應身份,想要站在我身邊的身份麵對大家,你告訴我。”


    “也許你從louis老先生那裏聽過關於我的一些莫名其妙的情感缺失,但從今之後,我也許會試著坦誠麵對你。”


    魚青影心底稍稍顫動,她抬眸眨動著睫毛看向他,“盛先生……”


    盛聿懷:“嗯?”


    魚青影臉一紅:“……”


    一時半會兒改不過來。


    她咬了咬唇角,抬眸瞥他一眼,深吸氣,“那所謂的情感缺失是童年陰影所造成的嗎?阿彥的走失和你有關嗎?”


    盛聿懷仰側躺在她身側,修長手臂圈著女孩在他懷抱之中,他抬眸視線落在上方漆黑的空間裏。


    沉默了許久。


    那慢而沉的唿吸聲,讓魚青影感覺到那也許真是心理一次難以跨越的障礙。


    她深唿吸,朝他靠近,伸手撫上他臉頰,讓他與自己視線相對。


    她聲音沙啞而柔,“阿聿,我和你一起麵對你的過去好不好?你願意告訴我嗎?”


    女孩嬌柔而又認真,幹淨明亮的瞳仁將他望著,盛聿懷內心微微震顫,他低垂下漆黑交織的睫毛,看向女孩。


    “其實阿彥走丟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但……”


    他停頓了一下,聲線仿佛陷入了一瞬間的迴憶,冷漠而蕭索深沉,“但我的母親卻從此恨我,新娘潭的深水邊,那時候我才9歲,阿彥走丟的那一年,她在身後用力將我推下。”


    聲線戛然而止。


    冰冷的唿吸也在一瞬間收緊。


    他低眸看著眼前女孩瞪大而震驚的眉眼,沉默一瞬,低嗓問她:“你知道是為什麽嗎?”


    魚青影怎麽會知道,她甚至都不敢相信她聽到的東西。


    他的母親為什麽要這麽做?!


    是因為阿彥走丟之後,受了刺激,所以情緒失控,而在沒有理智情形下,所以才發病了,推手犯下的錯誤嗎?


    還是說這之中有什麽誤會,是什麽誤解導致的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


    她張張嘴,幾乎不知道該怎麽說。


    她什麽也沒說出來。


    盛聿懷揚眉淡笑,他幾乎很少笑,這樣冷淡疏冷的笑意看得人心裏跟著發涼,也為他而難過。


    該是怎樣的內心,才能消化這樣的事實,母親厭惡到想讓他去死的事實。


    “後來我自己查過之後,我才知道,因為我是私生子。”


    盛聿懷淡聲說:“就算我從小被她養大,我也不她的孩子,而是她眼裏恨著的人。”


    “其實我一點也不恨也不怪,沉下水的那一刻,在幾乎快要喪命的瞬間,也算是還掉了養育著的恩情了。”


    魚青影簡直不敢相信,還有這樣的豪門隱秘事件,但似乎有符合豪門上層那些權貴玩弄風流的秉性。


    那,那他的生母呢!?


    似乎看出她的疑問。


    盛聿懷聲音稍低沉,道:“我的生母,因為生我,難產而死。”


    “怎麽會這樣……”


    魚青影怎麽也想不到他還有這樣的過去,他甚至從來沒有見過他的媽媽,而他的媽媽因為生下他而去世,該有多難過啊。


    “年輕而漂亮的女秘書,明明在工作上有突出的業務和實力,但偏偏陷入權力上位者的陷阱裏,而為了快速抓牢那根本不可控的內心,冒險躲藏生子,最後卻因此喪了命。”


    他短短幾句總結了他母親的過去。


    甚至於連聲音都沒有過多起伏。


    平淡到像是講別人的故事。


    魚青影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說,“那時候,你爸爸和阿彥的媽媽結婚了嗎?”


    盛聿懷:“沒有,她和盛從山結婚的一條之中就有必須要接納我的存在,並且以母親的身份。”


    那他長大的環境裏,是從未有過母愛的對嗎?


    隨著阿彥丟失,那所剩無幾的母愛徹底暴露成恨,甚至先讓他去死。


    所以,他才那麽早那麽小就去國外念書,為了躲避那些是非,躲避虛假的親情?


    導致他情感缺失,冷漠疏離。


    是這樣嗎?


    “但並不是你所想的那樣。”


    盛聿懷沉聲低嗓道:“我有一段丟失的記憶,在我十四歲那年,誰也不知道我發生了什麽,就那麽消失了三天。


    但從那之後,我意識到我對任何人任何事情都變得漠不關心,我的心理變化源自於那時候。”


    魚青影莫名奇妙的聯想,唿吸收緊,“那是在英國的時候嗎?會不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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