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會兒迴去了,她要好好的讓府裏的丫鬟婆子用桃枝將府裏抽打上一遍。


    蕭霆煜素來高傲,自持著一副好模樣,平日裏都是女子蜂擁而上。


    看到顧清雪這副冷淡的模樣,自是不願意熱臉去貼冷屁股。


    “哎呀,世子都迴來了,這薑姨娘怎麽也不見出來迎接?”


    顧清雪勾著唇輕笑著說道。


    知道真相的三人瞬間臉色一黑。


    “舒柔今日不舒服,早早就已經睡下了!”


    老夫人隨便找了個借口堵住了顧清雪。


    是嗎?


    顧清雪拿帕子掩了一下揚起的唇角,然後目光譏誚的掃過蕭霆煜的臉。


    這世子的臉都如此精彩,想必那薑舒柔的臉也是非常精彩的。


    老夫人端坐在燙金的紫檀木圈椅上,手上攥著一串佛珠,臉色黑沉沉的,壓抑著怒氣,狀似無意的看了一眼顧清雪慢慢說道。|


    “清雪啊,聽說你把郊外的那處宅子賣了?那處宅子可是非常不錯的,空氣清新,老婆子我還想有時間了去那宅子裏休養一段時間,真是可惜了!”


    老夫人做出一副惋惜不已的模樣。


    但是那話卻是句句都透露著指責。


    顧清雪心中冷笑。


    “祖母,若我沒記錯的話,這郊外的宅子可是我的陪嫁,我的東西我還沒有買賣的權利嗎?”


    顧清雪的氣勢太過強大,老夫人的身體不由朝著圈椅縮了一下。


    一瞬間,蕭霆煜心中對顧清雪的那絲旖旎的心思,瞬間煙消雲散。


    果然是一個粗鄙不堪的商戶女,如此目無尊長,哪裏比得上他的柔兒溫柔小意。


    下一刻,眼前卻是突然浮現出薑舒柔那張腫脹如豬頭的臉,蕭霆煜心中不禁升起一絲惡心。


    尤其是和現在麵前的顧清雪相比。


    一個如同天上雲。


    一個如同腳下泥。


    意識這個想法後,蕭霆煜不禁嚇了一跳。


    他怎麽能夠有這種想法呢?


    “祖母時間不早了,我就先迴去了。”


    顧清雪行了一禮後,也不管身後的幾個人,直接帶著白梅和綠竹轉身離去。


    留下一臉呆愣的三人。


    老夫人也有些乏了,對著蕭霆煜說道。


    “行了,你也迴去休息吧!之後的事情明日再說。”


    等到眾人離去,老夫人眸中噙著冷霜,手掌狠狠地砸在一旁的茶幾上。


    茶杯一震,濺出不少茶水。


    “這個賤人!”


    一旁的孫婆婆神色複雜,這幾次老夫人和顧清雪的爭鋒中,似乎都是老夫人被氣的半死。


    想起方才房中的情形,孫婆婆忍不住說道。


    “老夫人,少夫人好像是……變了好多!”


    說起這事,老夫人也不由擰眉沉思起來。


    “這小賤人不會是真發現了什麽吧。”


    她抬眸,目光緊緊的盯著孫婆婆,冷冷的開口。


    “你的人是不是在那顧清雪麵前露出什麽蛛絲馬跡,讓她查出來了?”


    要不然,她怎麽會突然之間變化如此大?如同換了個人一般。


    孫婆婆看到老夫人的神情,立刻思索著說道。


    “那海棠院還是和往日一般風平浪靜,並不見有什麽消息傳來……”


    老夫人想了想,若是那顧清雪真的發現了什麽,也不可能像現在這般淡然,怕是早已經要來她這鬧上一通了。


    “那少夫人那……”


    孫婆婆頓了頓。


    老夫人眸光閃爍,冷笑一聲。


    “一會兒派人給她的餐食裏再加點料!”


    “她隻要一日是我侯府的少夫人,這一輩子就隻能在這侯府當牛做馬,若是不聽話,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聽風軒中。


    薑舒柔頂著一張腫脹如豬頭的臉進了聽風軒。


    彼時,蕭宴白早已經沉沉睡去。


    薑舒柔愛憐的摸了一下兒子嬌嫩的臉頰。


    想到今天這一天所受的恥辱都是因為顧清雪,原本就怪異的一張臉五官瞬間扭曲。


    蕭宴白迷迷糊糊間,似乎是感受到了母親的撫摸,欣喜的睜開雙目。


    看到眼前突然出現的那張扭曲可怖,散發出怨憤的麵容,不禁失聲尖叫起來。


    “鬼呀!”


    一刹那,聽風軒的各個屋中的光都亮了起來。


    院門外的蕭霆煜不禁也麵色一變,加快了速度。


    房中,薑舒柔淚流滿麵。


    “晏哥,我是娘親啊!”


    海棠院中。


    白梅正打算給顧清雪去了釵環,服侍她卸下,卻被她抬手製止了。


    “白梅,明日看看這府上米糧是否充足。”


    白梅愣了一下,然後輕輕迴道。


    “這些年都是豐年,想來府中的米糧應該都是不少!”


    “那就在府前設立一個粥棚,米粥盡量多放上一些,熬的稠稠的,我想起後廚似乎是有一個廚娘,調的一手的好拌菜,讓她多醃製一些小菜,到時一並抬出府外!”


    “可是,老夫人那,怕是......”


    白梅有些擔憂。


    府中的人誰不知道,老夫人的鬆鶴院中有一間小佛堂,終日梵香嫋嫋,老夫人每日有半日的時間都是呆在小佛堂中為了侯府祈福。


    就是,山上那座香客無數的大佛寺中,老夫人每年捐出的香油錢也是一筆極為可觀的數字。


    可是,終日拜佛、念佛的老夫人卻從不允許侯府的人在外架設粥棚。


    顧清雪心中冷笑。


    侯府的這位老夫人她可是清楚的很,根本就是一個屬貔貅的,從來都是隻進不出。


    也就是蕭霆煜才能在她手裏分出一杯羹,旁人就是方氏也是沒有在她手裏占過一絲便宜的。


    “哼!沒事,這是為侯府積德行善的,我想老夫人肯定會同意的。”


    白梅聽到顧清雪的話,瞪大雙眼,她心裏可是不會相信的。


    侯府廚房。


    府中的晚膳時間已過,廚房之中靜悄悄的一片,隻有一名外表敦厚的丫鬟半睡半醒間守著未熄的爐火。


    爐火上麵是侯府中各位主子要用的夜宵。


    此刻火苗微微舔舐火上的沙罐,散發出令人垂涎的味道。


    丫鬟左右看了看,看到四下無人,從懷中飛快的掏出一個小紙包,撒下一些未知的粉末。


    很快所有的一切便了無痕跡,就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海棠院中。


    白梅將一盞燉的剛好的燕窩放在桌子上,衝著顧清雪說道。


    “小姐,您吃些燕窩再睡。”


    瓷白的小盞中白嫩的燕窩看起來宛如嬰孩的肌膚,吹彈可破。


    這是最好的金絲南燕,十兩銀子才能購得一兩。


    而此刻這個小盞中的金絲南燕,最少也要五十兩銀子。


    顧清雪想到街市上那些衣衫襤褸,麵色菜黃的難民,再看看這用銀子堆砌的一盞燕窩,便覺得心中有些堵了。


    當真的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白梅以後這些金絲南燕就撤掉吧,以後不必再采購了!”


    “為什麽,小姐?”


    白梅一臉疑問。


    “太過奢侈了。”


    若是將購買這些燕窩的錢財換成白米熬成粥,可熬五十鐵鍋,若是換成糙米,則可以熬製上百鐵鍋。


    而這些米粥,卻是可以救活這城中最少上百的難民,讓他們熬過這逐漸到來的嚴冬。


    “今日這燕窩就放下吧,以後不必再上了!”


    夜色深沉,一夜好夢。


    侯府的粥棚不到一上午的時間就建了起來。


    門前的空地之上,四口大鍋裏麵“咕咕”的沸騰著白白的米粥。


    顧清雪還特意分成了兩種粥,一種是鹹粥,裏麵撒上了一些鹽巴和幹菜,還有一種就是普通的白粥,旁邊放的有醃製好的小菜。


    白粥的清香加上幹菜獨有的味道,很快顧清雪這邊的四口大鍋前就排滿了難民。


    這些難民大都是瘦骨嶙峋,衣衫襤褸,就連那些孩子也是如此,皮膚之下的肋骨清晰可見,伸出的手上也滿是傷痕。


    顧清雪給一個大約四五歲的小女孩打了一碗粥,那小女孩卻直愣愣的看著顧清雪。


    然後一手緊張的攥著衣角,強忍著眼底的潮濕,看著顧清雪怯生生的說道。


    “姐姐,我能再多打一碗粥嗎,娘和弟弟......都生病了。”


    稚嫩的童音帶著嗚咽,大大的眸子裏帶著不安和恐懼。


    小女孩的模樣,讓顧清雪一愣。


    心底不由泛起一陣酸澀,她輕輕的俯下身子,目光平視小女孩,聲音盡量溫柔的說道。


    “別怕,姐姐給你找大夫幫你給母親和弟弟看病好嗎?。”


    說完,她溫柔的撫摸了一下小女孩的頭頂,對著一旁的白梅說道。


    “你去仁和堂找一個大夫,和這小女孩一起,去看看她的母親和弟弟病的如何?”


    “是的,小姐。”


    白梅聽到這話,也是不敢耽誤,趕忙就要帶著小女孩去找大夫。


    不料,剛走了兩步,那小女孩突然轉身,然後對著顧清雪重重的磕了好幾個頭。


    “謝謝姐姐!”


    而這一幕也被排隊的人都看在眼裏。


    他們這些從外地逃難的難民,自從來到這皇城,受到最多的便是嫌棄和白眼。


    這些貴人看他們的眼神,就像是看一隻臭蟲一般。


    前幾日,他們中的一個人餓極了,跑到巷子裏和一戶人家後院中的狗搶食,結果卻被那家的下人活活打死。


    隨後,便被官兵用一張草席扔到了亂葬崗。


    至於原因,根本沒人在乎。


    他們的命,就連皇城中的畜生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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