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麽樣,江州貪腐案確實已經告一段落了。


    周曜與蕭月杉從季澍府上迴來依然興致不高,吏部文選清吏司已經傳了話來,念周曜在江州貪腐案中有功,吏部將酌情授官,這幾日先在京城侯旨,等旨意下了再去赴任。


    剛好蕭月杉的妹妹蕭月榕與兵部駕部司員外郎楚昊寧的大婚就在幾天後,他們可以開開心心參加了妹妹的婚禮再走。


    楚昊寧雖也是宗室,但已出五服,其祖輩是太祖楚國定的堂侄,當時封賞了一個平昌公,二代平昌侯,到他父親三代平昌伯早逝,到他已經沒有爵位了。


    因平昌伯早逝,禮部與平昌伯私交好的官員上書替他求了一個蔭官,先帝念在平昌公一脈恭順勤謹,授了一個從五品兵部車駕清吏司員外郎給楚昊寧,主管鹵簿、儀仗、禁衛、驛傳、郵符等事,平日也不用早朝奏對,隻在兵部點卯當值便是。


    大婚將近,之前的問名、訂盟、納彩、納征、請期等五禮都已經行過了,隻等時候一到楚家的花轎上門親迎。


    蕭月榕最近忙得很,幾日都沒到前廳來吃飯了。鬱夫人說是要在閨房和嬤嬤學禮,還要最後縫定嫁衣尺寸試妝,總之忙得不得了。


    晚上蕭月杉周曜和蕭錚鬱夫人一道用了晚膳,二人就迴鳴玉苑休息了。


    接連又是永和巷石牆黑骨,又是鄧文愷一家命案,又是江州官員審問,周曜和蕭月杉遇到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夫妻很久沒有時間坐下好好談談了。


    洗漱完畢後,周曜將丫鬟仆婦都請出去,關好門,終於可以好好和老婆說說話了。


    這裏沒有電燈隻有燭火,竹篾製成的燈罩外籠上了牙白色的紗絹,為這光線更添一絲朦朧。


    蕭月杉已經洗了澡,換上了一件輕薄的竹青色紗衫,下著一條棉麻裙子,一頭長發散落,隻用同色的絲帶束在身後,在這燭火中顯得格外溫柔。


    她輕輕在床邊打著扇,穿越過來後,她尤其喜歡青綠色的衣裳,覺得配上玉質的首飾十分雅致耐看。


    周曜關上門,沒有立刻走近妻子,在幾步遠的地方細細端詳著她。


    他其實沒有出事,隻是老婆被卡住喉管送進醫院後一直沒有清醒,醫生說是異物沒有及時清理導致病人缺氧窒息,還需要細心救治等她蘇醒。


    他衣不解帶地在醫院陪護了許久,蕭月杉卻一直沒有醒來。他握著她的手,看著她寧靜的睡顏,心裏如果能救,傾家蕩產赴湯蹈火他也在所不惜,如果不能了,隻想著她去哪裏他就去哪裏。


    就這樣他俯在病床上睡著了,睜眼就沒入了冰冷的洪水裏。


    上岸後看到村民穿著,雖然他是理工直男,但是也知道自己可能是穿越了。便想到了自己的誓言,是不是月杉也到這裏了。憑著一定要找到她的念頭,他一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才到了京城。


    終於找到了老婆嗚嗚!他真得很想抱著她哭一場!但是他就是一個不習慣釋放自己情緒的悶葫蘆,還是忍住吧嘿嘿。


    周曜的內心正在快速翻騰,蕭月杉看著他一直不說話,小白眼一翻道,“你發什麽呆啊?燈下看美人,千秋絕調語?”


    “沒啥沒啥,”他快步走過來,“我有個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他一把抱住她,男子炙熱的氣息撲麵而來。


    “說就說,別動手動腳的,這裏又沒空調,熱死了。”她把他推遠些,一雙亮亮的眸子看著他。


    周曜看著她的臉,實在是難以啟齒,隻能別過頭,低聲說,“本來這個事我剛進京就應該跟你說的,隻是當時馬上要去敲登聞鼓告狀,也沒來得及。現在跟你說應該不算很遲吧...”


    他說得很猶豫,蕭月杉心裏提起來,忍不住開口發問:“你在平宜府的時候,和那個什麽羅興去快樂青樓一日遊啦?”


    “誒呀,不是!”他好氣惱,自己真不應該裝病,“你聽我說完嘛,是後麵我上京路上裝病,這個周曜的爸以為我真病了,請了個什麽玉手醫仙來治病,他的方法就是在別人身上摸。”


    他深吸一口氣,快速說道,“他是個老頭,他自己摸就算了,沒想到他還有個徒弟,是個女的。他讓這個女的把我也摸了一遍。”


    他又氣又急又委屈,一口氣把話說完,焦急地去看蕭月杉的臉色。


    蕭月杉整個裂開,她雖然也不是什麽純情少女,也知道許多男的做不到潔身自好,可事到臨頭,她真不知道自己作何感想。隻能冒出一句:“你不幹淨了?”


    “我沒有,我沒有!”周曜著急辯駁,“我被封了穴什麽感覺都沒有,也沒辦法趕走他們,後來沒多久這個周曜的媽就把他們趕走了。”


    老婆會不會不要我了....天啦,他簡直後悔死了!真不該裝病的!這個周曜的爸真是給他害慘了!


    呃...雖然她心裏明白是權宜之計,不是周曜本心,可一時間實在無法消化這麽刺激的信息。她盯著他的臉,瞬間眼淚像泉水一般湧出眼眶,如注的淚水打濕了她的臉頰。


    周曜被她嚇壞了,他從來沒有見過蕭月杉這個樣子。連忙湊過去抱住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沒想到會這樣...”他喃喃道,伸手去擦她臉上的淚。


    “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錯。”她嗚咽著,“可是我還是好難接受啊...”她依舊推開他,“我需要時間消化一下...”她抱著膝蓋縮成小小一團,自己默默哭著。


    他心都要碎了,她家庭幸福、聰明友善,想要獲得的東西都能通過自己的努力得到,朋友也多,從來都是順風順水開開心心的,哪怕不開心也不是什麽大事,難過不了幾秒。


    是他讓她這麽痛苦...他真得恨死自己了。


    他不敢接近她,也不想離開,隻能在旁邊坐著。蕭月杉哭了很久,她內心的情緒是她這三十年從未有過的複雜。


    如果周曜真是髒了,以她的灑脫性格,必須是一走了之的。哪怕現在是古代沒有離婚,女子和離十分艱難,她也要和他分開的。


    可這確實是一個意外,而且還有如此高尚的理由,她理智告訴自己應該釋懷,但她真得好難接受有人染指了自己珍視的東西!


    “你不幹淨了...你不幹淨了...”她心裏亂極了,無意識地念叨著。


    “我沒有!我沒有!”他也焦急地迴應著。


    “我沒怪你,但是我要自己想一想。”她站起來,“今晚我去躺椅上睡吧。”


    “不,你就在這裏。”周曜按住她,“我去那邊睡吧。”


    他把窗下的躺椅搬近些,坐在椅上守著老婆。看著蕭月杉吹了燈,躺下後還在默默啜泣,她這麽痛苦都怪他!他的心裏也痛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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