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麻木的身體被兩隻腳,被兩條腿自發的支配著、掌控著,循著前人踏出的小路,毫無目的地向前。我也不知道這條路能通向何處,路的盡頭有多遠,我隻能往前走。畢竟總得讓我的身體有所安放。


    這時,空中起了一片白雲,雲朵上出現一個人的身影。是白毛老頭。老頭說:“哈哈,又不痛快了。”然後,老頭扔個東西下來。我說:“文曲星吧,找我何事?”


    老頭說:“你記憶還行。”


    我說:“當然,那次見過你後,我夢中出現了怪事情。”


    老頭說:“最近寫啥東西沒有。”


    我想到《往哪躲藏》的遭遇,我說,沒事兒時寫來玩玩。


    “這個東西可以幫助你寫作。”


    老頭扔下來的東西是一塊黑褐色的石頭,有拳頭那般大。


    我見這東西奇醜,乍一看上去,像堆牛糞,我沒打算拾取。


    老頭說:“拿去吧,苦悶時還可解解樂。”


    我問:“老家夥從哪裏來?要到哪兒去?”


    老頭說:“你這麽稱唿長者,沒禮貌,今後叫我文曲星吧。”


    我說:“現在假貨多,誰知道你是文曲星,還是曲星文。”


    老頭說:“你要再胡咧咧,我撕爛你的嘴兒。”


    我雙手叉腰道:“我倒要看看,撕爛我嘴的人長啥樣。”


    妖叔使勁往我身上一扯,很久沒遭遇這樣的“待遇”了,我哎喲一聲,妖叔嗬斥道,老頭十萬八千裏遠來渡你,你這廝太沒禮貌了!我問你要我怎麽做?妖叔說,道歉,蠢貨!


    我抱歉說:“對不起,文曲星尊者。”


    文曲星說:“這還差不多,至於你剛才提出的問題,我這樣迴答你吧,我從仙界來,要到仙界去。”


    我說:“仙界,多美的地兒呀,要不,也像《紅樓夢》那空空道人一樣,你帶我走吧,我想迴仙界探探親了。”


    文曲星說,玉帝沒召你。


    我說,玉帝舅舅早把我這廢材忘了。


    文曲星說,看霞飛九天的麵兒,你應該稱玉帝姨父。


    我說,管怎麽稱唿,是親戚就成。


    文曲星說,我知道你心裏有怨氣。


    我說,冰清郡主的錯,怎麽算在我身上呀,


    文曲星說,作為男人,吃點苦頭,遭受點委屈,不是壞事兒。


    我說,您老的意思,我的苦還沒吃夠?


    文曲星說,知道自己處境就好。


    我說,人間不好玩,海象國更糟糕,我想迴去看看,看上麵的天鵝,碧綠的九死還魂草,嗅嗅奇特的白頭翁花香。


    文曲星說:“好好修煉吧,等到功成,自有你的妙處。”


    “還要修煉到何時?”


    “你的難還沒齊活。”


    山那邊忽然響起打鬥聲!接著山搖地動。


    “不好,地震!”文曲星一聲高喊,我看見山腳下的房子,左右搖晃著。“隱蔽!”妖叔這聲一響起,我被一聲旋風刮倒在地。但見空中幾個飛人在打鬥!一會兒起了火焰,一會兒起了黑風!一會兒是雷聲,一會兒是器械碰擊的聲音。直到這幾個人逐漸朝遠處打去。


    妖叔說,我們要告別了。我說,那好呀,我討厭你極了。


    妖叔說,豬八戒到了,他正追趕七仙女,我去也。


    我說,是嗎?那敢情好。


    妖叔說,張開嘴兒。


    我按照他說的做了,但見一股黑風從我嘴裏飛出。


    妖叔甩下說,後會有期。


    一陣山風刮過,將頭頂上的白雲吹起,文曲星緩緩離去,我一腳將醜石頭踢進了路邊的草叢裏。那是一片齊小腿高的茅草叢,這個季節還是青草悠悠。


    前麵響起人的嘈雜聲,我清醒地迴到現實,剛才見到的老頭,好像是幻覺。我看看山下,聽見了自己的心跳,我喃喃道這才是真實的場景呀。此刻,一個現實的問題擺在我麵前,我的身體該安放在何處呢?這既好笑又深沉。我被現實掃蕩成了有家難歸的局麵,我被世人欺負呢,所有人都可欺負我,還有誰比我更慘?風一陣一陣的刮來,冷颼颼紮肉,如果一直這樣,那該如何是好?嗨,我長這麽大,還木有在野外過夜的經曆,難道菩薩哥哥要我來體驗一次夜宿荒野?


    此刻,安放身體有多重要,以往這種感覺不明顯,今天在偷聽到父親蓄謀已久,打算掃我出門,妻又完全不在乎我,我才鑽心入髓地感到這百十來斤肉身的安放是何等作用。如果遇到《紅樓夢》裏的跛足道人,說不定,我會像甄士隱一樣,隨那風道士飄然而去。


    走著走著,不覺來到一片荒地,荒地上長滿了稀疏的野草和雜亂的花,我好像看見一隻長尾的錦雞拖著紅紅的長尾巴,從我眼前飛過。真漂亮啊!要在以前,我會奮勇上前,去捉那美麗的錦雞。說到這種雞,在我的老家青山縣,經常看到,一次打彈弓,我還打到過一隻。思維沿著這個定位,想到我兒時的光景,讓我肉體穿越到從前。


    然後穿越到了以後,父王派特使找到了我,那是我在修練大漠文修功後,達到了文修的至高點,也就是以筆為刀的境界,滅了莫戎,以及達爾寧吭、葉和幫之流。


    父王迴歸正位,公開了我的身份。


    格格和婷婷迴到我的身邊。


    海象國恢複到從前,三億國民過上了幸福安康的生活!


    ( 第一部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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