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遠伯沉吟片刻,緩緩釋放了緊握住的手掌,他的話語在夜色中如同飄零的落葉,輕輕飄進薑梨的耳中:“也罷,既然你心意已決,執意要和離,我們便成全你。清遠伯府並非非你不可,然而你……一旦離開了這伯府,你以為你還能過上你所期望的安逸生活嗎?”


    薑梨的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她輕輕一笑,仿佛將所有的憂慮都拋諸腦後:“伯爺的關心,我心領了。這未來的日子如何,便不勞伯爺費心了。”


    “真以為自己能迫不及待撲向九皇子嗎?人家能要你這二嫁婦人?”許誠明冷冷地嘲諷,見薑梨沒什麽反應,他微微皺眉,望向清遠伯,眼中閃過一絲不解。


    他明白,父親之所以不願放手,並非真的對薑梨有多深的感情,而是擔心一旦薑梨離開,伯府便再難找到像她這樣既能滿足伯府利益,又能承受伯府壓迫的人。


    然而,薑梨的決心卻如磐石般堅定,她不願再被伯府束縛,更不願再為伯府的榮華富貴而犧牲自己的幸福。


    她渴望的是自由,是尊嚴,是屬於自己的生活。


    她上輩子已經將一生耗費在伯府,蓄滿了仇恨。重生而來,仇要報,可她也想為自己而活,也想擁有新的人生。


    許誠明見清遠伯已然動搖,他有些不甘心地對清遠伯說道:“父親,能不能不和離?”


    清遠伯的目光如冰冷的刀片,直直地投向許誠明,他語氣中不帶一絲溫度:“你若能勸動她,那就盡管去勸。”


    許誠明頓時噤聲,臉上閃過一絲無奈與尷尬。


    他若是能勸動薑梨,又怎會拖至今日,讓兩族不得不在這尷尬的境地中碰麵?


    清遠伯的視線隨即轉向薑梨,他的語氣雖仍冷淡,但似乎多了一絲審視:“薑梨,和離之事,伯府並非不可接受。但你必須應允,不得在外肆意詆毀我伯府的聲譽。”


    薑梨微微一笑,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她輕輕點頭:“可以。我答應。”


    她心中清楚,即使她不刻意去詆毀,伯府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早晚也會在世間傳開,成為人人皆知的醜聞。


    今日,她不過是順水推舟,給了清遠伯一個台階下罷了,也不叫台階吧,不過是權宜之計。


    清遠伯見她答應得如此爽快,眼中閃過一絲意外,但隨即又恢複了冷漠。


    他再次掃了一眼金族老和木族老手中緊握的那些證據紙張,心中不禁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滋味。


    這些證據,如同一把把鋒利的劍,指向了伯府那早已千瘡百孔的名譽。而這一切,都源於他那個不爭氣的兒子,和眼前這個看似柔弱,實則堅韌如磐石的女子。


    清遠伯再次審視著金族老和木族老手中緊握的證據紙箋,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堅決,緩緩開口:“這些證據,包括你們手頭的所有,必須悉數交出。”


    薑梨的目光輕輕掠過那些紙箋,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她點了點頭,聲音中透著一股雲淡風輕的從容:“可以。”


    證據嘛,隨時還有新的。


    清遠伯正欲進一步施加壓力,但薑梨卻打斷了他的話語。


    她輕啟朱唇,語氣平和卻堅定:“伯爺,不必再提更多的條件了。證據,我可以交出,但請記住,做過的事都是會有痕跡的,這些也不過是一部分證據而已。和離之事,若能和平解決,對兩家都好。我能保證不落井下石,這已經是我在此事中最大的讓步。”


    她的話語中充滿了不容置疑的自信,仿佛在告訴所有人,她並非無計可施,而是選擇了以和為貴。這樣的她,既展現了堅韌不屈的性格,又透露出一種深謀遠慮的智慧。


    許誠明緊咬著牙關,眼中閃爍著不滿的火花,他冷冷地盯著薑梨,聲音帶著幾分刻薄:“薑梨,你又開始滿嘴胡言了。你的承諾,誰人敢信?唯有用筆墨寫在紙上,那才算數。”


    薑梨眉頭輕挑,對許誠明的言辭不以為意。她深知與這等人爭辯,無異於對牛彈琴。她不想再多費口舌,直接了當地道:“別再多費唇舌了,既然決定和離,那就盡快擬好和離書吧。”


    許誠明心中不忿,目光轉向一旁麵色冷峻的清遠伯。


    他試圖從清遠伯那裏尋求支持,但清遠伯隻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聲音沉如寒冰:“你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快去寫和離書!”


    許誠明被清遠伯的話語震懾,不敢再多言。


    他瞪了薑梨一眼,然後轉身走向書桌,心中卻是波濤洶湧。


    他知道,這一紙和離書,將徹底結束他與薑梨的夫妻關係,也標誌著他在這場婚姻中的徹底失敗。


    在祠堂一旁案幾的靜謐中,許誠明正專心致誌地擬寫和離書,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似在訴說一段即將終結的緣分。


    薑梨悄然走近,靜靜地站在一旁,目光如炬,審視著那字裏行間。


    她微微蹙眉,似乎覺得這份和離書的內容並不盡如人意。


    於是,她開口阻攔,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許誠明,這寫得似乎有些不妥,改!”


    許誠明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不耐。他放下筆,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複內心的煩躁。然而,薑梨的要求卻如同連綿不絕的細雨,不斷地打落在他的心湖上,讓他的耐心漸漸消磨。


    “要不你來寫?”許誠明氣得半死。


    薑梨看著他,笑眯眯地說道:“你要願意那也不是不可以。”


    “哼!我自己寫,誰知道你會怎麽亂寫!”許誠明重新拿起筆,再次埋頭於書寫之中。


    然而,每一次的嚐試似乎都無法讓薑梨滿意。她時而指出某個字句的不妥,時而要求調整整段的結構。許誠明的心中不禁湧起一股無名之火,但他還是強忍著,試圖維持最後的體麵。


    終於,在第十次嚐試之後,許誠明的耐心終於被消磨殆盡。


    他猛地扔下筆,臉色陰沉地看向薑梨,聲音中帶著一絲憤怒:“薑梨,你不要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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