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特助加急申請到了航線,謝家的直升機在當天下午就抵達了廣省。


    “廣省外貿這一塊的效益在公司內部一直名列前茅,所以起初我們並沒有發現不對。直到去年巡查查出賬目問題,才發現田總這幾年從公司謀取了巨額利益,但效益沒有作假……”


    這其中巨大的數額差必然有其根源。


    “經過追查,我們發現,”童特助嗓音幹澀,“他們在出口貨物裏藏了du品。”


    他的重大工作失誤,這麽大的漏洞,竟然完全沒有察覺。反倒被擺在明麵上的蛀蟲吸引走了全部視線。


    “胡澄那套物流優化設計方案一旦投入使用,整個係統會徹底變得透明,走私du品的事情將無法掩藏。因此他們才找了借口,開除了胡澄……”


    謝詣聽完匯報,臉上覆滿寒霜,眸中沒有一絲溫度。


    “膽子很大。”


    童特助沉默點了頭。他也未曾料到,這些人為了利益能做到這個地步。


    竟敢沾上不該沾的東西。


    新上任的廣省分公司負責人雙腿抖如篩糠,冷汗淌了一後背。來之前就知道廣省這邊是個爛攤子,卻沒想到,能爛成這樣。


    他擦了把汗,低聲道:“田總堅持說他什麽都不知道,這些事情都是他手底下人幹的。”


    謝詣聲音冰冷,“這話他該留著跟警察說。”


    這意思就是要全權交由官家處理了。


    負責人汗流得更密集,現在國家對du品的打擊力度如此之大,不僅那些牽涉其中的人討不了好,連他們這些人怕是也要受到不少牽連,以後廣省這邊的工作該如何開展?


    “砰”地一聲,辦公室門從外頭撞開。


    公司保鏢被幾個身材魁梧的人攔住,田總大步邁進來。他曾經同樣擁有健壯有力的身軀,堅定如炬的眼神,而如今都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謝詣,你一定要做到如此地步嗎?我是你父親的老戰友,你小時候還騎在我的肩膀上看馬戲。”說到這裏時,他蒼老的臉上泛起幾縷疲倦,“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們說這些是我該拿的,我就拿了。”


    “你應該慶幸,父親不在這裏,如果他在,他會直接一槍斃了你。”


    他分明是一動不動坐著那的,霎那間迸發出的肅殺之氣,卻猶如馬背上的將軍,居高臨下地俯視俘虜。


    謝詣抬眼看著這位長輩,不管他是揣著明白裝糊塗,還是真的一無所知,此刻都是對信仰巨大的背叛。


    謝詣醒來時,已經身受重傷躺在病床,他沒有原身的記憶,卻通過多方的敘述,逐漸明白,無論是原身還是原身的父親,甚至是眼前這個人,都曾經為共同的信仰揮灑熱血。


    如今,他卻成為惡龍。


    門外傳來整齊的腳步聲,又進來了一群人。謝詣點了下頭,他們立刻製服了田總帶來的一幹人,出手幹脆又利落。


    看到那些熟悉的招式,姓田的老者仿佛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幹,癱軟在地,放棄了抵抗。


    屋內的人盡數退去,一片鴉雀無聲。


    “胡澄找到了嗎?”謝詣忽然問。


    童特助精神一凜,“已經有了眉目。”


    -


    “我從小就對數字與邏輯特別敏感,家裏又是做物流的,大學學的也是相關專業,所以就萌生了做一套更先進高效的物流係統的想法。”胡澄雙手在胸前不安地搓動,“創業失敗之後我就想,可能還是需要更大的平台才能施展,所以去了謝氏在廣省的分公司。但是,還沒過實習期,因為不小心在車庫蹭到了老總的車,所以就……被開了。”


    服務員送上兩杯咖啡,“二位請慢用。”


    “謝謝。”


    宋辭音抬手,把其中一杯推向對麵的胡澄,“你之前沒有說過這段工作經曆。”


    胡澄低頭抿了一口,幹笑了幾聲,“這不是實習期都沒過,哪好意思寫在簡曆裏。”


    指尖輕敲杯壁,發出細微聲響。


    宋辭音敏銳地注意到,對麵人隨著這輕微至極的動靜渾身顫抖,猶如驚弓之鳥。


    “你隱瞞了很多事情。”宋辭音說:“如果不如實說明,我不確定我們的合作是否還能繼續。”


    她抬眼看著胡澄,氣場從容篤定,有一種令人信服的力量。


    胡澄緊緊咬著唇,心中掙紮萬分。


    來之前他沒有想到,他的天使投資人,竟然是個如此年輕漂亮的小姑娘。見到的第一眼,他甚至懷疑她是否成年了。


    可京市藏龍臥虎,他絲毫不懷疑,她一定出身那些傳說中的大家族。或許告訴她,她真的能做些什麽。


    胡澄灌了一大口咖啡,一咬牙,說出了實情。


    “一次偶然的機會,在整理外貿數據時,我發現了一連串異常的貨物編碼。我直覺不對,就一直關注著,發現公司裏,很可能有人在……走私。”


    胡澄咽了咽口水,“數量不算大,所以我懷疑是公司出了蛀蟲。這太正常了,這麽大的公司,總有害群之馬。所以我就把我之前創業期間做的方案提交了上去,如果能落地,這樣的事情就不會再發生了。謝氏的基層員工是有機會直接與大領導溝通的,每年都有飛升的神話,這也是我應聘去謝氏的原因。”


    “沒想到很快就出了車庫的事,太不對勁了,當時我的車已經停好了,是大領導的車主動蹭了我的。結果最後說我的實習期表現不過關,讓我走人。臨走前,我的小領導暗示我,是我得罪了上頭,才會這樣。”


    “我越想越害怕,把當時的手機號全都注銷了……在海城待了一段時間,後來又來了京市。然後無意間跟紀茵取得了聯係,一直到現在……”


    “走私?”


    宋辭音陷入沉思。


    自古以來,走私都是暴利,也為曆朝曆代的官方所嚴厲打擊。


    宋辭音記得天瑞六年出過一樁大案,遼州知府被人檢舉,家中器物多有逾製,生活奢靡,一頓飯便要花費百金之數。後麵查出他私采鐵礦,把生鐵偷偷販給北邊的夷族。在大盛,走私鐵器無異於走私軍火,如何能不暴利?


    那麽謝氏在廣省的公司走私了什麽?謝詣知道嗎?


    他這次緊急趕往廣省,是否就是發現了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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