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初露,積雪已經融化的差不多了,微風中攜帶著淡淡的泥土氣息,預示著寒冬已逝,萬物複蘇。


    寒雲寺,位於皇城之外,山巒疊翠之間,曾經香火鼎盛,隻可惜現在破落了。


    今日,竟然有宮中的馬車匆匆而至。


    趙雙親自帶人前來,接柳寒煙迴宮。


    柳寒煙坐在淩海曾經的禪房內,裏麵的血跡已經幹涸。


    看到趙雙的到來,柳寒煙閉上眼睛,淡淡道:“公公動手吧。”


    趙雙聞言,輕笑道:“貴妃娘娘說笑了,老奴前來是奉旨帶您迴宮的。”


    迴宮?


    柳寒煙睜開眼睛,雖有疑惑,但也沒問,起身跟著他們離開。


    當下,隻要活下來,就還有機會。


    車馬轔轔,柳寒煙被帶迴了那座金碧輝煌的皇宮。


    她站在養心殿外,望著那扇緊閉著的朱紅色的大門,心中五味雜陳,深吸一口氣,跟著趙雙走了進去。


    殿內,沐北霆正端坐在龍椅上,目光如炬的看著走進來的人。


    柳寒煙卻仿佛視而不見,直挺挺的站在殿中央,連一絲行禮的意思都沒有。


    趙雙見狀,急忙上前提醒:“貴妃娘娘,聖上在此,還不快快行禮。”


    柳寒煙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隨即轉過頭去,一字一頓的說道:“他……不……配!”


    此言一出,殿內頓時鴉雀無聲。


    沐北霆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但也很快恢複了平靜。


    他站起身,緩緩走到柳寒煙麵前,目光如刀:“貴妃小產在宮中三月閉門不見任何人,皇後甚是掛念。過些日子,若是和皇後見到了,自己想清楚,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


    柳寒煙抬起頭,與沐北霆對視著,眼中滿是倔強和憤怒:“寒煙可不知聖上何意。”


    沐北霆冷笑一聲,聲音中透著一絲威脅:“不,貴妃知道朕的意思。你似乎忘記了,皇叔現在,可還在帶兵打仗,你若是想往死裏作,朕自然是攔不住。可是……朕就保不準他還能不能活著迴京城了……”


    柳寒煙的心猛地一顫,她的父王如今正遠在邊疆,與敵國交戰,若是沐北霆真的動了殺心,那她的父王恐怕是兇多吉少。


    沐北霆看著柳寒煙那氣憤而又無奈的眼神。心中不禁升起一絲快意。


    他繼續說道:“你說他若是戰死了,朕該追封他什麽封號?要不忠義王吧?他比朕更適合這個封號,不是嗎?”


    沐北霆的話音剛落,便哈哈大笑起來。


    那笑聲在空曠的養心殿內迴蕩,顯得格外刺耳。


    柳寒煙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幾乎要站不穩了。


    她直視著沐北霆的眼睛,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絕望:“沐北霆,你真不是人……”


    沐北霆的笑聲戛然而止,他伸出一隻手死死捏住柳寒煙的下巴,冷冷的看著她,聲音中帶著一絲嘲諷:“柳寒煙,記住了,朕,是沐景煜。若是再讓朕知道你的口中說出那三個字……”


    他低下頭,離柳寒煙更近了些,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唿吸。


    “朕會讓人拔了你的舌頭,然後把你扔進青樓……”


    沐北霆朝後退了兩步,收住了所有的情緒,換上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


    “趙雙,送她迴宮。”


    聞言,趙雙低著頭上前行禮:“娘娘,請吧。”


    柳寒煙握緊了雙拳,轉身離開了養心殿。


    柳寒煙和趙雙從養心殿那扇沉重的朱紅色大門中走出。


    就看見一位宮裝麗人迎麵而來,她便是劉雨婷。


    她看到柳寒煙從養心殿出來,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敵意。


    擦肩而過後劉雨婷還是忍不住迴頭看了兩眼柳寒煙。


    那眼神中,既有好奇,又有幾分不屑。


    柳寒煙自然感覺到了這股目光,她微微蹙眉,心中暗自思忖:這女子,究竟是何許人也?


    走了一段路,柳寒煙終於忍不住向身旁的趙雙詢問:“趙公公,剛剛那位是何人?”


    趙雙微微低頭:“迴娘娘,是榮嬪娘娘。”


    “榮嬪?”柳寒煙輕輕重複了一遍,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能坐上嬪位,想必是哪位大臣家的女兒吧?”


    在她看來,能夠在這宮廷之中獲得如此高位的女子,必然是出身名門,有著不凡的背景,不知是哪家的姑娘遭了殃。


    然而,趙雙卻低聲說道:“這……這位榮嬪娘娘先前是養心殿的宮女。”


    此言一出,柳寒煙不禁震驚。


    她怎麽也沒有想到,這位看似嬌貴的榮嬪,竟然曾經隻是一個普通的宮女。


    她不禁開始好奇,這榮嬪究竟是如何在短短的兩三個月內,從一個宮女躍升至嬪位的。


    柳寒煙停下腳步,迴過頭,目光遠眺。


    他的愛也不過如此。


    看來,她也該去會會皇後了。


    “趙公公,我出宮已有些時日,聽聞聖上提及皇後娘娘掛念我,心中甚是不安。我想命人去請她到雅樂宮小敘,以解她心中掛念。”


    趙雙,聞言卻是麵露難色,他微微彎腰,語氣中帶著幾分猶豫:“娘娘,這……恐怕不妥。”


    柳寒煙微微蹙眉,看著趙雙:“趙公公,若是你信不過我,我可以讓你在我與皇後娘娘談話之際跟隨左右。”


    趙雙連忙擺手,解釋道:“哎喲,娘娘誤會了,老奴怎敢喲……隻是……隻是皇後娘娘現下正在禁足之中,無法外出。”


    “禁足?”柳寒煙聞言,不動聲色,“皇後娘娘乃是後宮之主,怎會無故被禁足?是何原因?”


    趙雙歎了口氣,搖頭道:“老奴也是不知,這宮中的事情,老奴也沒法了解個全乎不是。”


    柳寒煙沉思片刻:“既然皇後娘娘被禁足,那我便去鳳儀宮探望她便是。”


    趙雙聞言,連忙勸阻:“娘娘,此事還需三思。要不,您還是先去問問聖上的意思?”


    柳寒煙搖頭輕笑:“趙公公,我與聖上之間的事情,不會無端牽扯到他人。我還在宮中時便與皇後娘娘交好,迴來理應探望。”


    趙雙見柳寒煙如此說了,便也不不好再多言,隻是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後,向鳳儀宮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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