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送到台上了還摔成這樣?”


    對於無言的奇葩登台方式,及其摔倒的姿勢,台下的弟子不禁一片嘩然。


    貴賓席上的聖雨宗弟子也都忍不住,“撲哧”的笑出聲來。


    花清兒看見這一幕,又看了一眼趴在台上,還沒有爬起的小黑人,轉頭朝方丈微微一笑,“方丈請來的這位天驕,果然是不同凡響呢。”


    “哦嗬嗬,仙姑見笑,見笑了。”


    在說話期間,方丈又轉頭望向演武台,當他發現無言還趴在那裏時,麵皮不禁抽搐了一下。


    “咯咯……不會是摔壞了吧?喂,你還比不比啊?”演武台上,參加比試的少女笑嘻嘻的走到無言跟前,兩隻水靈靈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奇這個黑乎乎的東西,是否還有氣?


    “嗨,你好呀,我叫無言,很高興認識你!”


    無言的頭突然抬起,衝著麵前的少女嘿嘿一笑,露出兩排白花花的牙齒,與他的黑臉形成強烈對比。


    不僅如此,他還伸出小黑手,主動向對方打招唿……


    “鬼呀……”


    少女正打量得出神,突然看見一隻被烤焦的頭顱抬起,緊接著,對方的兩隻白眼睜開,一口白牙也露了出來,衝著自己笑,然後對方還開口說話……


    這一幕,嚇得少女的臉色一下子就發白,尖叫聲立刻響起,與此同時,少女直接轉身就跑,速度之快,眨眼間已躲入聖雨宗弟子的中央,可淒厲的尖叫卻傳蕩不止。


    “咦?怎麽就跑了?”無言還趴在地上,雙眼眨巴眨巴的望著前方,露出一臉的茫然。


    “這……”


    台下的弟子再次嘩然,可是,他們很快就意識到,對方好像退出了演武台,這似乎意味著,這場比試,對方是棄權了!


    換句話說,這場比試似乎是羅漢寺勝出……不戰而勝??


    “這樣也可以?”


    “好像是勝利了。”


    “可是……這算什麽比試呀?”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


    台下的弟子開始議論紛紛,不知該為這場比試喝彩,還是繼續保持沉默。


    無言還趴在演武台,臉上依舊茫然,不知道此刻自己是應該起身,還是繼續趴著,也沒有人提醒他該怎麽做。


    主持長老看著空蕩蕩的演武台上,隻有一個選手,而且還是趴著的,他的臉上不禁露出為難。


    他主持過不少比試,大大小小也有上千場,有錯手傷人的,有投降認輸的……各式各樣,也算是見多識廣了。可像今天這場,直接被嚇跑的,他還是第一次遇上!


    按照比試規則,確實可以判對方棄權,可這種情況畢竟是特例,他相信在場的大部分人也是第一次遇上,因此,一時間他也拿不定主意,隻能抬頭的向方丈求助。


    方丈也是一臉的為難,畢竟對方宗門的實力比自己高出了太多,又是客人,他也不好妄下結論。所以,在接收到主持長老的投來的求助目光後,他隻能轉頭向花清兒諮詢,“仙姑您看這……”


    “這有什麽好為難的,我聖雨宗弟子臨場怯戰,應當以棄權論處,這場比試……算你羅漢寺勝!”


    花清兒臉色有些鐵青,雖說此次拜山隻是一個借口,但是,為了此次的文鬥比試,她可是費了不少功夫的,可如今,自己的弟子竟然被嚇跑,不戰而敗……


    “仙姑聖明,仙姑聖明!”


    方丈笑嗬嗬的點頭,然後又迅速丟給主持長老一個眼神。


    主持長老會意,立刻宣布比試結果,“第8場比試,羅漢寺勝!”


    “咦?這就贏了?”


    聽到勝利的消息,無言立刻爬了起來,盡管心裏還是有些茫然和意外,可他堅信,這場比試的確是自己贏了!


    所以,在站起來後,他立刻將雙手負在身後,雙腿微微打開,腰身挺直,昂首挺胸,腦袋以30度角緩緩抬起,雙眼凝重的遙望遠方天空,臉上露出一副高手寂寞的淒涼。


    然而,在他的心裏,卻是無比的興奮,並且他已經做好了準備,隨時接受台下同門的歡唿喝彩。


    “來吧,為你們的英雄歡唿吧,尖叫吧,要知道,他是在為你們而戰,為寺爭光呢!”無言望著遠方的天空,心裏在默念。


    台下的弟子冷冷的看著他把這套動作做完,直到他直挺挺的站穩不動時,弟子們的神情已驚訝到極致。


    隻見他們的瞳孔在激烈震動,眼眶也在激烈震動,整張麵孔,乃至整個身體都在激烈的震動。一個個將嘴巴張到最大,滿臉的茫然,無法理解對方的這套動作,究竟蘊含著何種意義?


    花清兒正在安撫剛才受驚過度的弟子,轉眼瞥見演武台上這一幕,一對秀目頓時變得凝重起來。


    當她向方丈拋去不解的眼神時,卻發現方丈那裏,更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樣。


    期待的掌聲與喝彩遲遲沒有響起,無言的心中開始有些詫異,兩隻看起來十分發白的眼球,忍不住偷偷地轉動,用餘光將台下的弟子悄悄地掃了一圈,卻發現台下是如此的安靜。


    這一刻,他突然覺得,台下的這些弟子簡直是麻木無情,自己都為寺爭光了,還不趕緊弄出點動靜來鼓勵鼓勵?唉……


    就在無言在心底哀歎,為台下弟子的麻木感到悲哀時,演武台下突然傳來兩道尖叫。在這兩道尖叫聲中,充斥著滿滿的興奮和崇拜,在傳出的瞬間就席卷整個演武台,刺痛每個在場弟子的耳膜。同時也極大的滿足了無言的虛榮心,讓他原本已經有些懶散的姿勢,立刻又恢複筆直。


    在享受這兩道越來越興奮的尖叫喝彩時,無言還悄悄地用餘光去打量,很快他就發現了胖寶和猴精的身影。


    “嗯,關鍵時刻,還得靠自己人!”無言在心底默默地將胖寶與猴精稱讚了無數遍!


    此刻為了配合胖寶和猴精的尖叫,他必須保持住高手寂寞的姿勢,所以隻能繼續用餘光去偷瞄。


    “小師叔加油!”


    “小師叔是最棒的”


    “小師叔是羅漢寺轉世!”


    “小師叔天下無敵!”


    …………


    胖寶和猴精的尖叫聲越來越興奮,尖叫的內容也越來越神奇,聽得在場的弟子,無不瞋目結舌,露出無盡的訝異,仿佛這麽“神奇”的尖叫,他們是第一次聽見。


    “這位師兄麻煩讓一讓,台上打擂的那位天驕,正是我們的小師叔,那個,他需要我們為他加油,您受累讓一讓……小師叔加油!!”


    胖寶與猴精,就像清晨剛剛睡醒的兩隻公雞,亢奮且精力旺盛。在尖叫喝彩下,他們一路向演武台挺進,盡管周圍的弟子都保持沉默,而且都向他們倆投去怪異的眼神,可他們倆卻依然我行我素,繼續尖叫著,繼續向前挺進。


    主持長老看了看直挺挺的,猶如黑色雕像的無言,又看了看台下尖叫的胖寶與猴精,以及台下更加沉默的人們,他想要說些什麽,可當嘴巴張開時,他卻發現自己竟無話可說。於是,他隻有再次向方丈求助。


    “那……那個,我……我來!”


    不等方丈做出指示,聖雨宗的弟子中已走出一名眉清目秀的少女。


    這名少女似乎在極力控製自己的情感,導致她的身體有些顫抖,走起路來顫顫悠悠的,並且,隨著與無言的距離縮短,她的身體就抖得更加厲害,甚至,她的雙眼都不敢直視對方。


    “你……你不要過來,就站在那裏別動。”


    在到達比試的位置後,該少女直接將一把飛劍操控在自己麵前,並叱令無言不要靠近。


    無言還在保持著高手寂寞的姿勢,剛開始看見對方走來時,他還挺興奮的,感覺又來了一個美女!可當對方將飛劍操控了起來,他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然而,當他聽到對方的聲音在顫抖,甚至連對方所操控的飛劍也在顫抖時,他的心馬上就放鬆了下來,緊接著,他的身體也放鬆了下來,朝著對方嬉皮笑臉的走去。


    “嗨你好,我叫無言,很高興認識你呀……”


    “你,你不要跟我說話。”當意識到對方在靠近時,少女直接閉上眼,不敢看對方,身體更是不由自主的後退。


    “可是,我若不跟你說話,咱倆的比試要怎麽進行下去呢?姑娘,你且聽我說,不要害怕,其實我的長相還過得去,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嚇人。”無言步步緊逼,還好心安慰對方。


    “是……是嗎?你……你沒有騙人?”


    “當然了,小僧是出家人,出家人從不打誑語!”


    “那你……你站那別動,我看……看你!”


    無言停止前進,少女也停止後退,在深吸口氣後,少女終於鼓起勇氣,在喃喃自語中,緩緩的打開了眼睛:一張被燒焦的鬼臉頓時出現在她的視野中,並且,這張鬼臉還向她湊了過來,又衝著她笑了笑,露出那雪白的牙齒……


    “媽呀,鬼來啦!”


    少女頓時失聲尖叫,雙眼急速閉上,身體在飛退的同時,還下意識的操控飛劍向前刺去。


    飛劍擦著無言的衣袖刺過,幸虧主持長老及時出手,才將飛劍打落,沒有造成嚴重的後果。


    經過主持長老的查看,飛劍也隻是擦破了無言的一點皮肉,可無言的尖叫卻如殺豬般響起。


    “我被飛劍刺中了,好痛啊,都流血啦,我要死了……”


    “仙姑,這……”


    聽著無言的慘叫,方丈有些動容。既然是文鬥,自然不能動用武器,更不能出手傷人,聖雨宗這是嚴重的犯規了。


    “我宗弟子嚴重犯規,這場比試是貴寺獲勝。這是一瓶二階療傷丹藥,算是對貴寺弟子誤傷的一點補償,希望方丈莫要嫌棄。”花清兒將被驚嚇的弟子安頓好,又取出一個藍色藥瓶遞給方丈。


    “好說,好說,唉呀,又讓仙姑破費了,其實我這弟子,皮厚著呢,不礙事,不礙事的。”


    方丈笑嗬嗬的接下藥瓶,直接丟入自己的儲物袋,並向台下的降龍長老丟了個眼神。


    這二階療傷丹藥,即使是傷筋斷骨,都有極好的療效。對於無言這點皮肉傷,方丈覺得完全沒有必要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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