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儺!——”


    身旁幾人看到白儺受傷,立刻緊張地喊道。


    五條則飛快轉身重新開啟六眼和無下限,臉上神色緊張又憤怒。


    “嘖!”


    偷襲失敗的伏黑甚爾嘖了一聲。


    他立刻棄刀後撤,準備換上特級咒具“天逆鉾”直接對付五條。


    理子的三千萬懸賞是他發布的,就是為了讓那些自由詛咒師消耗五條的精力,等五條迴到高專放鬆下來、撤去無下限的那一刻,就是他偷襲得手的瞬間。


    沒想到會被這個陌生的咒術師擋下來。


    他因為“天與咒縛”的原因,身上不存在絲毫咒力,對於習慣用咒力分辨敵人的術師和結界來說,自己和普通的草木一樣。


    按理說不應該會被發現才對。


    他掃了眼那個陌生的年輕咒術師,以他的情報網,竟然也查不到這人的來曆。


    算了,直接打也行……特級咒具“天逆鉾”能強製解除一切發動中的術式,五條的無下限他能直接破除。


    思緒飛快飄過,他重新將目光對準五條,手中握緊天逆鉾的刀柄,做出攻擊的姿勢。


    然而。


    就在他準備衝上去的一瞬間——


    一股毀天滅地的可怕氣勢,從那個被他刺傷的咒術師身上爆發出來——


    冰冷邪異的咒力威壓帶著強烈的怒火與殺意讓所有人靈魂震顫!


    原本乖巧無害的少年渾身浮起一層暗紅色的咒力,他恍惚地閉上眼,又很快睜開。


    原本黑色的瞳孔變為暗紅的顏色,數道咒紋浮現在麵容間。


    換上來的宿儺,視線冰冷地直看向遠處的甚爾。


    甚爾感受到周圍空氣中仿佛能將他徹底碾碎的壓力,渾身傳來從所未有的危險感覺,每個細胞都傳遞出同樣的信號——逃!


    他毫不猶豫,轉身就跑——


    他的第六感從來沒有出過錯,再留下他必死無疑!


    宿儺冷笑一聲,身形一閃,瞬間從原地消失,帶著[解]的濃鬱咒力的拳頭立刻砸向眼前的人類——


    轟——!!


    甚爾在千鈞一發之際用天逆鉾攔下這一擊,[解]的效果被天逆鉾消除,強大的咒力衝擊依然將他狠狠砸飛了出去。


    宿儺上前一步,正準備閃現過去將這人殺掉。


    心髒處卻突然傳來劇烈疼痛——


    束縛的鎖鏈帶著強烈的灼燒感將他的心髒層層纏繞後用力收緊,他渾身一滯,全身各處傳來撕裂般的痛感,他一口血差點噴出。


    宿儺咬牙強行忍住,血液順著嘴角滑落下來。


    眼底浮起一絲憤怒又難以置信的神色——


    ……這個傷害他家小狐狸的人——居然不是詛咒師!


    他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跡,反轉術式升起、飛快治療體內因束縛產生的傷。


    他迅速讓自己冷靜下來。


    對方身上沒有絲毫咒力,他原本還以為是詛咒師用某種術式隱藏了咒力波動,現在看來,對方大概是“天與咒縛”。


    ——被奪去了全部咒力,換為了具有強大身體能力的特殊體質。


    沒有咒力,自然就不會被判斷為術師。


    在束縛那裏,這個人類被判定為了“普通人”。


    “普通人”的話,他不能出手——剛才的那一下攻擊,他原本會受到的束縛懲罰遠不止如此,隻是因為是他先被對方刺傷,束縛將他的行為判定為“正當防衛”後,減輕了懲罰的力度。


    宿儺狠狠握緊了拳,指尖刺入掌心,眼底寒芒浮動。


    要他放過這個人,這怎麽可能——這是小狐狸重生以後第一次受傷,還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受的傷。


    他眼底殺意再度變強——既然現在是屬於“正當防衛”後減輕束縛懲罰的時候,那就先打了再說!


    他再次身形一閃,出現在被砸飛的伏黑甚爾的上空,壓製了力道的咒力和斬擊對著對麵瘋狂湧出。


    甚爾一邊繼續跑,手中的“天逆鉾”近乎舞成殘影,擋下斬向他的每一道斬擊。


    他已經明白自己肯定打不過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陌生術師,對方的實力感覺比那個五條還強,他引以為傲的速度並沒有多少優勢,連近身都做不到。


    他隻能不斷逃,逃到對方不會動手的時候——他能感覺到對方氣息很亂,時強時弱,攻擊的威力不斷波動,呈現出逐漸虛弱的狀態。


    他打起精神告訴自己,對方應該是突然爆發的類型,堅持不了多久,隻要他挺過這段時間就行,他能感覺到自己體內已經斷了好幾根肋骨,手臂也傳來骨裂的聲音,但腳下卻沒有任何停留。


    他可不打算死在這裏,他得活著離開!


    宿儺一邊釋放斬擊攻擊、忍受著體內越來越重的束縛造成的傷,一邊用反轉術式不停給自己治療。


    兩天前穿越時空門的損耗還沒徹底恢複,如今傷上加傷,他終於有些堅持不住。


    ……這隻蟑螂可真難殺……都這樣了還沒留下……


    他喘了口氣,再度擦掉嘴角溢出的血,忽略內心中小狐狸急得跳腳不停讓他住手和換人的聲音。


    宿儺注視著甚爾逃得越來越遠的背影,眼底殺意越發濃烈。


    他原本還想著自己不能殺,可以把人控製住讓五條來殺——結果轟了半天都沒把人留下。


    他也不敢真的放開了揍,如果不小心把人打死了,就算是正當防衛,他和小狐狸也會被束縛抹除。


    他看著甚爾幾乎快要消失的身影,眸色冰冷。


    他突然朝著那人抬起一隻手,比出結印的手勢——


    那人已經超過了他正常斬擊的攻擊範圍,所以……


    他口中低聲念道。


    “龍鱗、反發、成雙之流星。”


    他對準那人的方向,釋放出了不再省略結印和咒語後的、最大功率——


    【解】!


    一道無形的巨大斬擊破空飛出,以超越想象的速度出現在甚爾背後。


    他隻來得及略微側身,握著“天逆鉾”的右手還沒來得及揮出,就已經脫離身體,被斬擊一擊切斷——


    他甚至沒有取迴手臂的時間,再度加快速度,從宿儺視野裏消失。


    宿儺看著他徹底消失的背影,眸色晦暗。


    那人刺傷了小狐狸的手,所以自己留下對方的一隻手。


    很公平。


    他身形猛地一晃,跪倒在地,口中再度吐出一口血,心髒被束縛的鎖鏈又一次箍緊,他艱難地喘息著,用反轉術式不停加速治療。


    足足過了一分鍾時間,束縛的力道才緩了下來,他用力喘了幾口氣,在五條他們趕到以前,重新站起了身。


    他抬手擦了下嘴角的血跡,平靜地開出火焰將臉上和手上沾染的血液燒掉。


    低頭,看著身上白色衛衣上的少量血跡,他皺了皺眉,伸手正準備把衣服撕掉,卻突然想起一會兒小狐狸可能還要換上來。


    他沉默了片刻,想了想那個畫麵,鬆開手,決定放過這件衣服。


    他抬起頭,看向追過來的五條悟,暗紅色的眼底神色冰冷。


    他視線在對方身上掃過,無數念頭浮現又壓下。


    手中咒力凝聚——


    又最終,緩緩散開。


    五條喘著氣走向他。


    “白儺,你沒事吧?你……”


    五條聲音突然頓住,他看著眼前氣息森冷、眼底還帶著殺意的“白儺”,神色變得警惕。


    他下意識問出。


    “……兩麵宿儺?”


    宿儺看著眼前的五條,冷笑一聲,眼底神色戲謔。


    “嗬,還算沒瞎。”


    五條:“……”


    ???


    這人幹嘛突然罵我?我得罪過他嗎?


    這是詛咒之王吧?這詛咒之王難不成有什麽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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