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不成五條的八卦了,宿儺有點遺憾。


    但不妨礙他繼續好奇。


    “那、你這個‘非常非常重要的唯一的摯友’,我認識嗎?”


    他在腦中想了一圈,也沒發現記憶中有誰適合打上這個標簽。


    五條頓了頓,聲音有些黯淡。


    “……你不認識。”


    他低低地道。


    “他已經…不在了。”


    宿儺:“……”


    是、是那個“不在了”的意思嗎?


    麻蛋……他這雷踩的……


    他立刻帶著歉意地想說一句“節哀”,就聽到五條又繼續補了一句。


    聲音很輕,帶著不真實的縹緲感覺——


    “……被我親手殺死了。”


    宿儺:“……”


    殺……殺死了?親手??


    他唿吸一滯。


    感覺自己這下連“節哀”兩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他看向五條,對方雖然平靜地看著湖麵,身上卻仿佛逐漸地浮起一層死寂的氣息。


    ——就像那晚五條發現那些被打上印記的非術師有可能被變為術師時,出現的一樣的疲憊至極的氣息。


    他心底再一次浮現出不想看到對方變成這樣的心情。


    ……


    五條望著湖麵,眼神動了動。


    他突然側過臉。


    蒼藍色的眼眸看向宿儺,微微勾起唇角半開玩笑地道。


    “我是不是很殘忍?”


    傑明明是他唯一的摯友,他卻親手殺了他。


    他原以為他們能一直那樣肆意又自由的活著,做一輩子的摯友,一起走上咒術界的巔峰,成為彼此不可或缺的存在……


    他卻殺了他,連他的屍體都沒能收斂起來。


    他是不是,很殘忍。


    五條想著,眼瞳中神色有些恍惚。


    他望著宿儺的方向,視線緩緩地終於收攏。


    看著宿儺,他腦中無可避免地想到了前幾日剛和對方結下的束縛——


    以殺死對方為目的建立的束縛。


    他,在過去,殺掉了自己唯一的摯友傑。


    而之後,可能還會殺死已被他視為朋友的宿儺。


    他是不是很殘忍?


    他看著宿儺,他在想——


    宿儺在跟他結下那樣的束縛的時候,有沒有恨過他?


    會不會覺得他特別得無情又殘酷?


    宿儺被五條注視看,下意識渾身緊繃,不敢輕易出聲。


    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


    但看這樣子,五條肯定是不願意的,說不定是出了什麽意外,比如被詛咒控製了之類的……


    他下意識代入到自己身上想了想,如果他殺了虎子……


    他唿吸一滯,身體瞬間緊繃——


    他飛快停止了這個想法!


    光是想想,就足以讓他渾身發寒到難以唿吸,他實在無法想象如果這種事發生在自己身上,他會變成什麽樣。


    他腦中隻有一個念頭……絕對不可以!讓那種事發生。


    宿儺目光重新落在五條身上,抿緊唇、眸色複雜。


    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這種事,隻有五條自己能感受到,其他人說再多都是無用的。


    他端起水,用力灌了幾口。


    放下杯子,歎了口氣。


    正打算說些轉移話題的話——卻突然想到了什麽,瞳孔驟然緊縮。


    眸中閃過一絲緊張,握著杯子的指尖微微用力。


    宿儺盯著杯中的水,艱難開口。


    聲音中帶著輕微的顫抖和強烈的歉意。


    “……抱歉……”


    五條愣了下,有些疑惑:“嗯?”


    宿儺緊張又愧疚地垂下頭,聲音低落。


    “……抱歉……我……”


    “……我沒想過要讓你……再經曆一次……”


    他突然想到了五條和他結下的那個束縛——


    那個束縛……不就意味著在未來……五條可能得親手殺了他嗎?


    這和他的那個摯友的情況豈不是很類似……?


    “……雖然我知道自己算不上你的摯友,但……勉強也算得上你的……朋友?”


    他小聲道。


    “……至少我自己是這麽認為的……”


    “……之前卻拜托你殺掉我……就……很抱歉……”


    他隻想過自己被殺是無所謂,但卻忘記了殺人的人也一樣會痛苦——


    他不該把這樣的痛苦轉嫁到別人身上——特別是已經經曆過一次的五條。


    他有些無措地握緊水杯。


    可是除了五條,他不知道他可以拜托誰來做這件事。


    或者……他應該另外想辦法,不應該推給別人……


    五條看著低著頭麵露愧疚的宿儺,眼睛微微睜大。


    他沒有想到宿儺竟然會這樣想。


    嘴唇蠕動了一下,忍不住問道。


    “你不會恨我嗎?”


    宿儺冷不丁聽到這麽一句,立刻茫然地抬頭。


    “啊?……什麽?”


    他反應了一會兒,才勉強猜出五條會這麽問的原因。


    ——是指五條會殺掉他的事嗎?


    “怎麽可能?!當然不會!!”


    他飛快地用力搖頭。


    “要恨也該是考慮為什麽我會是千年前的詛咒之王吧?——這件事對你來說難道不是無妄之災嗎?”


    宿儺震驚,五條的腦迴路是不是有問題?


    嗯,他一定是被自己以前摯友的事影響到了才會有這麽奇怪的想法!


    “你別恨我就好了,真的,我現在感覺自己特別不是人!……哦,我本來也不是……”


    宿儺頓了一下,為自己的吐槽沉默兩秒。


    “……咳,要不然你看有沒有那種職業的實力又比較強的家夥可以介紹給我的?我看能不能找其他人……給錢也行?”


    對,如果有實力足夠的殺手,他是不是可以買兇殺自己?宿儺轉著眼睛開始思考。


    “……不用。”


    五條看著開始考慮這種可能性的宿儺,突然笑了笑。


    “放心吧,真到那個時候,我會切實地殺掉你的。”


    “阿儺,你的話……隻有我可以殺掉。”


    ——我不會讓其他人對你動手。


    宿儺:“……”


    好吧,他想多了,以詛咒之王的實力買兇估計沒戲,大概也隻有五條可以殺掉他了。


    還好五條看上去反應不是很大……


    “咳,那,希望不會給你造成太重的心理負擔。”


    “要不然我再多幫你做點任務吧?不收錢那種。”


    五條看著糾結地不行的宿儺,忍不住想笑。


    “宿儺。”


    “……什麽?”


    “你別吃手指了。”


    宿儺一愣,不知道五條為什麽突然提這事。


    “……這個,我確實也沒在吃了,我和悠仁約好了,等20根湊齊後一起吃……”


    “不,我的意思是說……”


    五條看著宿儺,輕聲道。


    “你永遠都別吃了,就保持現在這樣。”


    “隻要我在,就會一直保住你,讓你永遠不用擔心被處刑的事。”


    “你——就是現在的‘阿儺’,永遠都不會成為‘兩麵宿儺’。”


    宿儺微微睜大了眼睛。


    他看著五條,對方注視著他,神色平靜,不是在開玩笑的那種。


    他一直緊繃的身體逐漸放鬆。


    ……這樣也可以嗎?


    如果能這樣……也行?


    他永遠都不會變成詛咒之王,是不是五條也不用再殺掉他,他也不用擔心悠仁被處死?


    他是不是可以永遠像現在這樣……和大家一起開心地生活下去……


    他看著五條,臉上浮起一絲笑意。


    “好啊。”


    他開口,輕鬆地笑著說道。


    …………


    ……


    三天後,萬聖節前夜,晚上19:00。


    日本繁華的商業區澀穀區,出現了巨大的半徑四百米的帳。


    被困在帳中的大量普通人麵色急切地傳遞著布下帳的人的訊息,即使他們並不知道這個訊息的含義——


    【把五條悟帶來】。


    得到消息的高層,在簡單商討後,命五條一人處理解決澀穀的問題——五條悟是最強,強到實力與其他所有咒術師都有著清晰可見的斷層,由他獨自一人解決問題是最快的。


    所有人都理所當然地這麽認為。


    包括五條自己。


    他沒有拒絕,輕鬆接受,如同以往無數次那樣。


    20:31,五條悟進入帳中。


    …………


    *


    *


    *


    (終於要開始澀穀篇了~!今天的會比較好哭,所以澀穀篇會比較歡樂,簡稱“歡樂穀”!嘿嘿嘿~(*^▽^*)~)


    【小科普:漫畫中“涉穀”其實正確寫法應該是“澀穀”,指日本東京的繁華商業區“澀穀區”,隻是因為“澀”的對應日文寫作“渋(sè)”,長得像“涉”,漫畫漢化時就寫錯了,第二季動畫裏麵的就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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