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橪的鼻子?很是英挺,鼻尖有一顆小小的痣。雙眼皮帶著深邃,睫毛也長?。輪廓像被雕刻過那般,特別是戴帽子?的時候,看得最清晰。這種半現不現的樣子?,最引人?了。


    楚絨摸向他後脖頸的那根繩子?,慢慢往上拉,掏出被壓著的吊墜。月牙型的,就是塑料製的小玩意,本來半角摸著還是淩厲的,現在已經被磨平。


    她有時見段橪打?籃球的時候,贏了後喜歡把吊墜銜在嘴裏。這個動作,帶有太大的誘惑性,好似喜悅能跟這塊吊墜一起?分享。


    段橪感覺到了有人?在扯他脖子?上的東西,摸了下自己的脖子?,隻有繩子?,半天都沒摸見吊墜,立即坐了起?來,在沙發上不斷翻找著。


    吊墜隨著動作的互相牽製力,在楚絨鬆手的瞬間移到了段橪的後麵。


    他翻找一會兒,又摸向自己的脖子?。


    楚絨能看出他的著急。


    於是好心地把段橪背後的吊墜理?到前麵,還抓著他的手告訴他吊墜迴?來了。


    段橪瞬間鬆了一口氣,他捏緊吊墜,抬起?眼看向楚絨。


    他是真的醉了,眼神迷離,無?法聚焦。


    段橪抬起?另一隻手,捏著楚絨的耳垂,把著她的後腦勺,往自己這邊移。


    額頭相抵,兩人?都沒說話。


    楚絨能聞到他身上的酒味,特別是鼻子?噴出的氣息纏繞間,這味道躲都沒地方躲。


    或許她也沒想躲,貪戀此刻。


    「能不能親親我。」段橪的聲音暗啞地像石頭磨在砂礫上,並?不輕柔,很用力,甚至是想要碾碎的力道。他摁住楚絨想要抬起?的頭,與她鼻尖碰著鼻尖。


    段橪平常對楚絨的霸道都帶著商量的餘地,這次卻是無?可商量,在力道上的強製。


    他等?了許久,都沒等?到迴?應。


    「你是允許的對不對?」話音剛落,他湊近輕輕碰了碰楚絨的唇。


    很軟,比那天吃的蛋糕還要軟。


    楚絨不知道段橪到底是真醉還是裝的,大概率是真的,不然就是喝酒的時候被拿了魂。


    楚絨離開一點,她問段橪:「我是誰?」


    段橪睜眼,看了一眼楚絨,又閉上,嘆了一聲氣。似下定某種決心般,用力吻上去。


    他吻得很急促,帶著失控、炙熱。


    楚絨想要攫取些空氣,卻被段橪牢牢堵住。她被禁錮地半分都動彈不得,且沒有停下的權利。


    等?到段橪終於結束這個吻,他趴在楚絨肩頭喘息著。


    空氣中隻剩下兩人?的喘息聲,靜默中帶著暴風雨前的寧靜。


    楚絨此刻腦中空白。


    段橪瘋了,她不能瘋。


    可又說不出來一句話。


    「楚絨。」段橪遲來的迴?答。


    楚絨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向段橪,她一把推開他,「你瘋了!」


    她壓低著音量,中間一個字破了音。


    「小聲點,別吵醒媽。」段橪垂下頭,這一把將他徹底推清醒。還有理?智,卻隻有一分。


    他像個做錯事的小孩,為自己辯解道:「我醉了。」


    雖然嘴上在認錯,可段橪知道,還沒夠。


    譬如段橪現在在懊悔剛才的吻沒有延續,他不該放開楚絨的。一放開,她就這樣。


    段橪想要牽楚絨,在黑暗中,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一股害怕籠罩上來,段橪復念:「我醉了。」


    這一句辯解太過欲蓋彌彰,或許剛才是真的醉,可是現在這句話蒼白萬分。


    楚絨避開段橪的手,往後退了一步。


    對,隻有醉了,醉了才能繼續過下去。


    楚絨不知道段橪是被酒精牽引著吻她,還是覺得此刻適合一個吻。即使前者的概率大些,她還是偏向選不出來。


    臉在發燙,唇上的餘溫還在。


    楚絨捏著衣角,對段橪說:「你醉了。」


    她在肯定,在附和,在一起?欲蓋彌彰。


    或許睡一覺就好了,也會忘記。


    她是喜歡段橪,有心人?也能發現,可那又怎樣呢。


    不能怎樣。


    37


    段曉梅破天荒地一大早買了早餐, 蒸餃、生?煎、油條擺了一桌。


    楚絨經過客廳要去衛生間刷牙時,就見段曉梅站在桌邊擺弄盤子。


    段曉梅也看見了楚絨,說:「你哥在衛生?間,讓他先用。」


    聽見這話的時候, 楚絨的手已經握上了衛生間的門把手, 旋轉開來。與裏麵的人?四目相撞, 楚絨唿吸一滯, 手忙腳亂地合上。


    段橪上身還沒來得及穿衣服, 側身的瞬間楚絨還能看見若隱若現塊狀的腹肌,肌肉緊實, 特別是鎖骨的深窩,從脖子下滑到肩胛骨那塊,盛著?幾滴水珠。脖子上的吊墜由於淺向前彎腰的動作,懸掛在半空,慢悠悠地晃著?。


    從前楚絨不是沒見過段橪光著?上半身的樣子,十歲以前吧。


    段橪是屬於心智發?展比同?齡人?快的那類,特別是異性接觸這塊,很早就喜歡用密不透風的方式把自己包裹起來,跟很多?同?齡男生?相反。


    楚絨轉身往迴走的時候, 腦子裏全是剛才看到的段橪身材的曲線, 脊背那塊下陷的一條線,揮之不去, 直至被桌角撞到才稍稍迴神。


    段曉梅在廚房切東西, 楚絨往裏看了一眼, 心不在焉地坐在桌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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