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江晚依根據莫風莫雲提供的地址,抵達了清河小區。這片都是老房子,從外觀上就能看到已經有幾十年了。


    小區內,居民以老年人為主,他們或聚首晨練,或對弈棋盤,亦或圍坐暢談,構成了一幅溫馨和諧的畫麵。


    邢念步入小區,很快便找到了目標——一個臨時搭建的蔬菜攤位。據莫風莫雲調查,孟迴夫婦自出獄後便以賣菜為生,雖攤位不固定,但他們的足跡常出現在這片老舊社區,顧客也多為熟悉的老年人。


    “老板,這韭菜看著不新鮮了,能便宜點賣嗎?”


    攤主無奈搖頭:“大爺,咱們做的是小本生意,實在沒法再便宜了。您這要求,讓我們怎麽經營啊?”


    “你看,這韭菜確實不新鮮了,半天了都沒人買,我就圖個實惠,你就便宜點給我吧。”


    攤主顯得有些不耐煩:“大爺,您要不想買,就去別處涼快涼快吧,別耽誤我做生意。”


    “你們怎麽賣菜總愛摻些不新鮮的,還按原價,要不是看你們常在這擺攤,我們還算熟識,我才不來呢。”


    攤主不客氣地迴應:“大爺,您愛買不買,不買就請便,別擋著別人。”說著,他將大爺推到一旁,繼續高聲吆喝,全然不顧大爺的抱怨。


    正在攤主賣力吆喝賣菜的時候,一個戴著墨鏡的女人走到了攤前。


    “姑娘,想買些什麽?”孟迴夫婦中,一人手持秤,另一人則緊握著塑料袋,靜待邢念的需求。


    “孟迴,王歲蘭,18年前因拐賣人口被捕入獄,直到半年前才釋放。”


    邢念的話語剛落,孟迴夫婦的臉色驟變,麵露兇相,惡狠狠地盯著她。


    “別在這裏胡言亂語,影響我們做生意!再敢造謠生事,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邢念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哦?是嗎?若想隱瞞你們曾是人販子的過往,最好識相點跟我走。否則,這一帶的生意,你們怕是做不下去了。”


    此時,有顧客前來選購,但邢念屹立不動,甚至加碼威脅:“給你們兩分鍾考慮,若不收拾東西跟我走,我不介意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們的過去。”


    這赤裸裸的威脅讓原本打算教訓邢念的孟迴夫婦不得不收斂鋒芒,滿臉怨氣地打發著顧客。“今天家裏有事,不賣了,我們要收攤。”


    “老板,昨天不是說好了嗎?我今天來取菜,錢都提前給了,你怎麽能說走就走,太沒信用了!”顧客不滿地抱怨。


    孟迴不耐煩地迴應:“錢退給你,我真有事,別耽誤我!”


    不久,孟迴夫婦匆匆收拾攤位,騎著三輪車離去。


    邢念則在一處隱蔽角落靜候他們的到來。


    孟迴駕駛三輪車匆匆趕到,下車後陰鷙地盯著邢念:“你是誰?怎會知道我們的底細?”


    邢念眼神如刀,冷冷說道:“你們無需知曉我是誰。若想繼續過平靜日子,就老實迴答我的問題。否則,我保證你們在這裏再無立足之地。”


    孟迴剛想動手,卻被王歲蘭攔了下來。


    邢念調查得知,這對夫婦出獄後在本市定居,實則為了尋找他們失散多年的兒子。十八年前,他們入獄,孩子被送往了本市的福利院,因此他們不會輕易離開此地。


    “你想了解什麽?”


    “二十二年前,你們在麗華醫院附近的一個垃圾桶旁,發現了一個黑色的包裹,裏麵藏著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兒。我要知道那個嬰兒後來的去向。”


    夫婦倆震驚不已,眼前的女孩究竟是誰?知曉他們二十二年前的秘密已屬不易,更何況她還清楚包裹內藏有嬰兒,這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王歲蘭仔細打量著邢念,盡管她衣著樸素,但周身散發出的淩厲氣勢,顯然非同凡響。她能輕易揭開他們的過往,甚至包括那個黑色包裹的秘密,這讓王歲蘭意識到,邢念的身份絕不簡單。


    王歲蘭心生一計,緩緩開口:“我可以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一切,但前提是,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邢念走近王歲蘭,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審視著她:“你們兩個曾經的人販子,還想跟我談條件?我猜,你的條件無非是讓我幫你們尋找兒子吧。”


    孟迴與王歲蘭的臉色瞬間變得驚恐萬分,他們一直小心翼翼地隱藏著有兒子的秘密,生怕被人發現後報複到孩子身上。就連他們入獄時,警方都未曾調查到他們還有一個孩子。眼前的邢念,究竟是如何得知這一切的?


    “既然我已掌握你們兒子的線索,找到他隻是時間問題。但我為何要幫助兩個曾是人販子的人調查此事呢?”邢念冷冷說道。


    此刻,孟迴與王歲蘭皆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冷氣,深知眼前這位女孩絕非說說而已。若是他們不將自己知道的和盤托出,眼前的這個女孩,真的有可能會讓他們永遠都見不到自己的兒子,他們甚至也無法在這裏立足。


    自出獄以來,兩人行事謹慎至極,唯恐人販子的身份曝光,妨礙了他們尋找親生兒子的努力。


    最終,孟迴與王歲蘭毫無保留地坦白了所有。


    邢念坐迴車中,一股莫名的心痛驟然襲來,她緊攥衣襟,強烈的哀傷如潮水般湧上心頭,情緒瞬間失控,淚水奪眶而出。


    據孟迴所述,他們在垃圾桶內拾得的那個黑色包裹中,藏著一名剛出生不久的女嬰。


    起初,他們想要將女嬰賣掉,但當時風聲緊,隻能暫時留在手裏撫養。然而,這女嬰體質羸弱,四年間大病小恙不斷,他們四處尋覓買家,皆因女嬰健康狀況而無人問津。迫於無奈,一個深夜,他們將女嬰遺棄於臭水溝旁。


    時間太久,他們已忘卻確切的遺棄地點,僅能模糊指出大致方位。


    邢念將這一線索告知莫雲,要他前往調查。


    若那女嬰真是她的妹妹,生存的希望或許已渺茫至極。但即便如此信念也不願輕易放棄,或許還真的有一絲奇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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