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珍看完手機後,將目光轉向楊濤的臉,說道:“你可是一名黑客啊,我說得難道沒有道理嗎?”


    楊濤搖了搖頭,解釋道:“不不不,我並不是單純意義上的黑客。我負責在咱們公司組建防火牆,以防止黑客入侵。要是你們的電腦服務器出了問題,也是由我去修理。所以說,我的工作既不算特別重大,但也絕不可或缺,非常重要哦!而且這項工作還需要有人來監督管理,不然一旦電腦係統出現故障,整個運營都會陷入癱瘓狀態。至於我是怎麽弄到高峰資料的嘛……嘿嘿,他有個壞習慣,就是不給自己的電腦設置密碼。於是乎,我輕而易舉地就登上了他的電腦,順便欣賞了一下他所謂的‘大作’。好啦好啦,先不說這個了。我想問問你:李白和杜甫誰的詩更偏向於政治呢?”楊濤一臉好奇地問道。


    海珍心裏暗暗叫苦,她可不笨,知道此時此刻絕對不能輕易給出一個肯定的答案。因為如果她迴答了,楊濤肯定會用各種反駁的理由來說服她,然後再舉出一些具體的例子讓她心服口服。跟楊濤比拚智謀,她從來都是輸家,最終隻能無奈地舉手投降。思考片刻後,海珍決定采取反問策略,她迴應道:“那你覺得呢?”


    “杜甫此人正如其詩作一般,正直不阿,與權貴往來時,也隻是憑借自身才華示人,並不會曲意逢迎、阿諛奉承。可惜他的才情並未能打動那些當權者。反觀李白則大不相同,拍馬屁可謂技藝嫻熟精湛。他所作的《清平調三首》一度令楊貴妃欣喜若狂,但經高力士曲解後,卻使得楊貴妃由喜轉怒,最終導致李白被外放。在李白的文集之中,這般諂媚討好之作比比皆是,在此便不再逐一贅述。李白曾經口出狂言:“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然而這不過是一種掩人耳目的手段罷了,實際上他最為擅長趨炎附勢。”


    楊濤這番言辭令海珍驚愕不已,她從未想過楊濤竟有如此獨特的見解,與眾不同。聽完楊濤的論述,海珍問道:“那麽你所寫的古詩中,難道就沒有任何奉承取悅之意嗎?”


    楊濤迴答道:“當然沒有啊,我又無需在公司久留,何必去刻意討好他人呢?至於高師傅的快板書,那也是受命所為,算不上拍馬屁吧?”


    他們再一次提到了高師傅,海珍突然靈機一動,說道:“嘿,正好我最近接到了一個采訪節目的邀約,可以借此機會寫篇文章。幹脆我就去采訪一下高師傅吧,他身上肯定藏著不少故事呢!還記得嗎?他曾經寫過一篇叫《暴風雨》的文章,居然把你和我都給寫進去啦!說到這個王翠萍啊,我可真是好奇得很呢!她最後到底怎麽了呀?還有她跟王偉之間又是什麽關係呢?”


    “哦,對了,我之前不是跟你提過要帶你去見見大董嘛。其實吧,大董的古詩寫得也就那樣,並沒有多厲害。真不知道他心裏頭會有些啥想法。相比之下,高峰的古詩水平倒是比大董要高出一籌呢!他給出的那些意見和建議,都非常中肯。我自己又仔細地通讀了一遍,發現我寫的古詩確實存在一些問題。首先就是用韻過多了,這豈不是意味著我的心胸和氣度還不夠寬廣麽?不過總體來說呢,前麵部分還是不錯的,比較勻稱,但後麵半部分就明顯不如前麵那麽精彩了。或許我沒用《春江花月夜》的格律,這樣反而能讓整首詩擁有更高的自由度。等見到大董之後,他估計會問我:‘幹嘛不用《春江花月夜》的格律呢?’實際上,我渴望見到他,有三個問題一直縈繞在心頭,亟待得到解答。首先,為何原本的陽落山要更名為神農山呢?是否出自他之手呢?其次,與曹瑾陵園相關,其紀念地的提名究竟如何?為什麽沁陽當權要跳過他,他的七律在全國也能排上名次。最後,則是關乎頭條畫聖天那副對聯爭議的事宜。”楊濤緩緩說道。


    這時,海珍插嘴問道:“難道大董的律詩寫得不夠好嗎?”


    楊濤連忙解釋道:“並非如此,除了古詩之外,大董的律詩寫得相當出色,尤其是七言律詩,堪稱一絕。我實在想不通,縣裏的當權者們為何要跳過這樣一位才華橫溢的人,反而去搞什麽全國征文活動,簡直就是個大笑話!以大董的律詩水平,絕對稱得上是國內一流,他們怎麽能將他視若無睹呢?”


    麵對楊濤的質疑,海珍有些不悅,反駁道:“難道隻有你們沁陽才能出人才嗎?我們濟源就落後了不成?”


    楊濤見狀,趕緊緩和氣氛,笑著說道:“等這些事情處理妥當後,我一定會誇濟源好的。畢竟,濟源在全國可是赫赫有名啊!不僅孕育出了著名的新詩詩人王懷讓,還培養出了獲得《茅盾文學獎》殊榮的李洱呢。”


    “嗯……還行吧,濟源那可是在咱們全國都大名鼎鼎啊!”海珍感慨地說道。


    “不過話說迴來,咱們吃完午飯後再跑去拜訪人家,會不會顯得有失失禮呢?”楊濤有些擔憂地問道。


    “放心啦!我們這又不是去探病,而且大董也不會在意這些小節的。況且我們晚上不在他家吃飯,選擇下午過去時間剛剛好。”海珍安慰著楊濤並解釋道。


    聽了海珍這麽一說,楊濤覺得似乎有點道理,便不再糾結於這個問題。兩人稍作準備後,帶上精心挑選的禮物,一同踏上了前往大董家的路途。


    在沁陽城的一條幽靜胡同內,坐落著大董師傅的家。院子不大,但被主人精心打理得井井有條。幾竿翠竹搖曳生姿,幾樹梅花傲雪淩霜。當有人來訪時,董師傅的愛人總會熱情地出門相迎。


    海珍好奇地四處打量著這個普通的院落,心中暗自納悶:楊濤帶我到這裏來究竟有何用意?帶著疑惑,她和楊濤一同走進了正屋。


    屋內走出一位年邁卻精神矍鑠的老人,想必就是大董師傅了。他看上去約摸八十多歲光景,目光炯炯,透露出一股睿智之氣。


    楊濤恭敬地將自己所作的幾首古詩遞給董師傅過目。董師傅戴上老花鏡,仔細端詳起這些詩句來。當他看到其中一首名為《蛇年抒懷》的古詩時,不禁微微皺眉,開口問道:\"這是你剛剛寫成的嗎?為何不采用《春江花月夜》的格律呢?\"


    楊濤虛心請教道:“董老,小子不才,還望您多多指點迷津。關於這首詩的格律問題,確實是我未曾考慮周全之處。但不知如何才能運用好《春江花月夜》的格律呢?”


    董師傅微笑著說:“《春江花月夜》乃唐代詩人張若虛之傳世名篇,其格律嚴謹,韻律和諧,意境深遠。若能以此格律為借鑒,融入自身感悟,則詩作更顯精妙。然而,格律隻是形式,詩歌之靈魂在於情感表達與意境營造。故不必拘泥於一格一式,而應隨心隨性,抒發真情實感。”


    楊濤聽後恍然大悟,連連點頭稱謝,表示今後定會加倍努力鑽研格律之道,同時注重內心感受的真實傳遞。


    此時,海珍也對董師傅的博學深感欽佩,心中暗歎此行不虛。她原本對網絡詩歌寫作並無太多興趣,如今卻因這場意外的交流而對文學創作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或許,在這個看似平凡的小院內,隱藏著無數值得探索的寶藏等待人們去發現。


    “就在剛剛,我坐在電腦前敲擊著鍵盤,將我以前所撰寫的文章和詩歌逐一整理並匯集成冊。如今,已經有三本文集成功出版了,大家都來瞧瞧吧。”大董麵帶微笑地說道。


    楊濤心生疑惑,開口詢問道:“這‘陽落山’怎麽變成‘神農山’啦?難道是你改的名字不成?”


    大董輕輕搖了搖頭,迴答說:“其實啊,這是文聯陳主任提出來的建議。他們確實跟我商量過,但被我拒絕了。”


    如此看來,太行山更名一事並非出自大董之意。自從他從作協主席的位置上退下來以後,手中已無實權,其結局自然也就顯而易見了。僅憑一個神農穀的傳說便要更改整座山的名稱,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這時,楊濤又拋出了另一個問題:“關於曹瑾陵園的全國征文活動,咱們縣可是搞得聲勢浩大啊!可偏偏把你們兩位給漏掉了,真是讓人想不通。要知道,全縣上下誰不知道你們倆的名號?還有你們作律詩的水平,難道會比那些入選的人差嗎?”


    楊濤雖然嘴上沒有說什麽,但他的內心卻無法平靜下來。尤其是對於那幾位入選者,在之前的詩歌比賽同題詩較量中,他覺得大家水平相當,並沒有明顯差距。然而這些人能夠入選,讓他感到非常不服氣。


    來自全國各地的參賽者們,哼!難道僅僅因為和尚是外來的就更好念經嗎?要比較就應該比較古詩的質量才對。可為什麽偏偏每一篇都遺漏了他們兩個人呢?


    “我呢?年紀已經大了,也已經退休了。他們跟我說,關於我的作品是否入選,他們也有難言的苦衷。畢竟我下麵還有那麽一群人,他們該怎麽辦呢?所以幹脆就不告訴我了。至於小董,他隻是個無業遊民,平時也不參加縣裏的活動。如果告訴他他的作品入選了,底下的人肯定會更有意見。綜合考慮各種因素之後,縣裏最終決定不通知我們兩個人,就是為了堵住那些可能會發出抱怨聲的悠悠眾口啊,就讓外協會那些人員參賽。”董師傅無奈地說道。


    “所以你們不參加全國征文比賽,我還挺納悶兒的呢!畢竟以他們那點兒本事,就算給你提鞋都追不上啊,現在總算是明白原因了。不過我挺好奇的,畫聖天在頭條上怨氣那麽大,廣東那邊居然不用他的稿件。還有那個觀音山征下聯的稿子,到最後也沒人獲獎被采用,你對此有什麽看法嗎?”楊濤一臉疑惑地問道。


    “這個嘛,我也注意到了。其實要想給觀音山配上合適的下聯並不容易,因為‘觀音山’這三個字是三平調,難點就在於‘觀音’兩個字既可以當作名詞,又能作動詞使用。如果想要對仗工整,可以用三仄來應對,但必須得結合實際場景才行。可惜目前並沒有這樣的現成對子,所以這幾乎就是個絕對。至於畫聖天的對聯,根本就不符合對聯的要求,他自己心裏有怨氣、愛發牢騷也就算了,如果真的采用了他的對聯,恐怕全國人民都會嘲笑主辦方沒水平。”大董迴答道。


    “好,那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你在《黃鶴樓》那首七言律詩裏寫的‘海鷗’,究竟是黃色的海鷗、白色的海鷗,還是黃白相間的海鷗呢?”這個問題猶如一把尖銳的匕首,直插楊濤內心深處,因為它不僅是楊濤此行最為關切的核心問題,更是一直盤旋在他心頭無法解開的一個死結。


    麵對如此犀利的質問,大董感到有些難以招架。事實上,他對於自己所作的《黃鶴樓》七律詩並沒有太過用心地去審視,寫完後便隨手放置一旁。然而,楊濤卻並非如此,他不僅仔細研讀了這首詩,還提出了自己的疑惑。顯然,想要敷衍了事地糊弄過去,對於楊濤這樣難纏的人來說絕非易事。


    大董再次拿起自己的《黃鶴樓》七律詩作,凝視著上麵的文字,口中不禁喃喃自語起來:“海鷗……應該隻有白鷗才對啊!我原本想用黃白鷗來對仗南北路,但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恰當啊……確實是對仗得不夠工整。”


    此刻的大董意識到,自己當初在創作時或許未曾深思熟慮,如今被楊濤一語道破其中破綻,令他頗感尷尬與窘迫。而這個小小的失誤,也讓他明白了在文學創作道路上,任何細節都不容忽視,必須精益求精。


    海珍對於兩人之間的談話充滿了好奇心,但卻插不上嘴,隻能靜靜地坐在一旁聆聽著。這時,楊濤笑著說道:“想當年啊,我在高中的時候可是個出了名的調皮搗蛋鬼呢!有時候問得那些問題呀,連老師都迴答不上來。比如說吧,‘鷹’到底算是個啥玩意兒?結果老師告訴我說是一種鳥類。還有啊,為啥要用‘翔’字來形容魚呢,而不是用更常見的‘遊’字呢?難道僅僅隻是因為‘遊’字太俗氣了嗎?麵對這些問題,老師也是支支吾吾地難以給出一個令人滿意的答案。”


    大董聽完這番話後,原本有些緊張的心情漸漸地平複了下來。他心想:等迴去之後還是得再好好研究一下這些問題才行。同時,他也不禁暗自感歎道:楊濤這個人可真是不簡單呐!如此年輕便能夠洞察到問題的本質所在。


    終於,楊濤和海珍向主人道別後走了出來。楊濤一邊走著,一邊若有所思地說:“其實吧,大董在古詩領域雖然不如高峰那樣精通,但在七律方麵卻是所向披靡啊!”


    海珍聽了,忍不住笑起來:“哈哈,難道是因為你問得太難,讓人家都啞口無言,答不上來啦?”楊濤搖搖頭,解釋道:“倒不是這樣,隻是大董可能有些疏忽了。畢竟他寫過那麽多優秀的七律詩,對於《黃鶴樓》這首詩的運用,也許已經習以為常,難以再做到精益求精罷了。”


    說完這些話,兩人來到公交站台,等待著前往濟源的公交車。不一會兒,車來了,他們便登上車子,朝著目的地出發了。一路上,楊濤和海珍繼續談論著剛才與大董的交流,分享彼此的看法和感受。


    隨著車子漸行漸遠,城市的喧囂聲逐漸被拋在身後。楊濤望著窗外不斷變換的景色,心中暗自琢磨著如何能夠在自己的創作中汲取更多靈感,寫出更精彩的故事。而海珍則靜靜地聆聽著,不時插上幾句話,給予楊濤一些建議和鼓勵。


    就這樣,他們在輕鬆愉快的氛圍中度過了這段旅程,期待著接下來的冒險和挑戰。


    下麵附錄大董詩作:登黃鶴樓


    飛甍鱗次古高樓,龜縮蛇盤一望收。


    浩淼大江千舸競,雲煙都市萬車流。


    長虹脊上南北路,鸚鵡洲頭黃白鷗。


    百姓百人登謁處,崔公名下題詩謳。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愛在桃花燦爛時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懷州狂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懷州狂生並收藏愛在桃花燦爛時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