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峰就急急地拿起手機,看楊濤稿件來起來。


    柏香驢肉丸


    柏香鎮位於河南省沁陽市西部,是一座曆史悠久的千年古鎮。鎮雖不大,但驢肉丸久負盛名,是南來北往客人的最愛。有首詩讚雲:


    年末來臨戶戶年忙,油花翻滾肉丸香。酥軟焦黃天外物,惹得龍王涎液長。


    關於柏香驢肉丸有一個美麗的傳說。


    傳說有一年大旱,麥苗眼看要被旱死,農人心裏很急,大家抬上豬羊雞鴨等供品來鎮上龍王廟祈雨,但還是沒有效果,這樣的旱情一直持續到臘月二十四。這時鎮上有一位長者拿上本地特產---驢肉丸來跟龍王上供,龍王被驢肉丸香味吸引,流出口水,引來降雨,(注:本地在太行南坡,氣候接近亞熱帶,竹子能生長的最北界,冬天下雨不稀奇)緩解大旱。那一年,小麥獲得大豐收。


    從此,柏香鎮上的居民在臘月二十三以後,家家戶戶開始炸肉丸,第一鍋第一碗來供享龍王,以祈求來年五穀豐登。


    傳說太荒誕不堪,我不大相信。據老人講龍王廟就在如今的老油廠內,而且香火鼎盛,不過,解放後,龍王被當成四舊掃蕩出門,不知所蹤。但驢肉丸卻是我童年最愛,關於年味卻是我最深刻的記憶。


    那時家裏窮,孩子多,能吃一口飽飯就是很幸福的事,這得等到過年才能實現。祭灶一過,我和哥哥、姐姐就輪番央告奶奶到鎮上去,奶奶經不起我們姊妹三人死纏硬磨,就答應下來。


    一到鎮上,我們的腳步不由加快,眼不住四處張望。在公社旁戲樓邊,一位賣肉丸的胖老頭攤子吸引我們目光,隻見湯鍋裏漂著丸子,中間一塊肥肉在上下翻滾,湯水冒著油花,丸子的香味讓我們的口水流下來。奶奶知道我們的心事,她讓我們坐好,就從口袋裏拿出一塊錢遞過去。


    一角錢四個,我們每人剛好十個。姐姐很快吃完後,趁我不注意,在我碗裏快速撈出幾個,我氣得哭起來。奶奶一邊假裝生氣罵道:“死妮子,欺負弟弟。”一邊把自己碗裏的肉丸撥到我的碗裏,我不要,奶奶說:“吃多點,將來,長得高高的、壯壯的,才有力氣幹活。”我聽了,點點頭,奶奶看著我們吃,她笑了。


    隨著我們逐漸長大,生活變得越來越好。特別是改革開放後,村鎮集市貿易發展起來,驢肉丸才走進尋常百姓家。我清楚記得過年,母親第一次炸驢肉丸的情景:母親吩咐父親到鎮上割三斤驢肉,買來二斤紅薯粉,薑,茴香等調味料。她為了多炸點,又在裏麵添加七瓢麵,活了滿滿一大瓷盆,放在廚房醒麵。


    第二天,母親讓我燒火,她讓姐姐幫她炸肉丸。母親右手毆麵,隻見她用拇指與食指輕輕一擠,就出來一個乒乓球樣的丸子來,她迅速地用左手丟在滾燙的油鍋裏,一個二個,速度很快。再看姐姐,她學著母親的樣子,可麵團很黏,半天丟不下一個,急的她臉上直冒汗,加上油鍋冒出油煙,嗆得姐姐流眼淚,她用手一抹,臉頓時變成白乎乎一片。我在旁笑道:“你成白奸臣,醜死了,快去洗洗。”姐姐哭著跑了,母親邊搖頭,嘴裏忍不住笑了。雖然炸出驢肉丸很硬,但我們全家吃起來很香。


    我結婚後,很快與哥哥分家。春節臨近時,新婚妻子拿出女主人派頭,特意吩咐我到鎮上割上十斤瘦肉多驢肉,紅薯粉、玉米粉,另加一些調味料。我們兩個人活了兩個鍾頭,最後醒麵。誰知第二天炸出的又硬又不香,我和妻子不知原因。後來拜節時,丈母告訴我們訣竅:驢肉丸香的秘密在於驢油上,另外加上雞蛋是炸出鍋丸子不硬。我們聽了恍然大悟,第二年一試,果然如此。隨後,又加以改進,增加本地特產懷山藥,這樣美味,又營養豐富。


    轉眼幾十年過去,對我疼愛有加的奶奶去世很多年了;對我管教嚴厲的父親也去世幾年了。如今,母親病臥在床上,我想著就忍不住流出眼淚。我唯一報答她的是我星期天迴家為她洗洗涮涮,讓她安度晚年。


    有時,我在想,盡管時間在變,唯有親情不變,它像記憶中彌漫著驢肉丸子的香味,日久彌新。


    今年冬天,我在異鄉過年,走在大街上,看著霓虹燈閃爍,心裏空空蕩蕩。臨近春節,忽然心裏一動,打開手機,在網上訂購“柏香驢肉丸”。很快,在除夕晚上,快遞郵過來。我打開郵包,把家鄉特產分送給工友,工友們知道我會寫詩,他們在歡快的氛圍中起哄:“來一首。”我在他們的鼓舞中吟詠道:


    年末悄然至,團圓倍感親。


    銀屏觀勁舞,微信報佳音。


    子夜鍾聲遠,淩晨爆竹頻。


    圍爐斟美酒,桃腮豔如春。


    高峰看完,點點頭:“我的不如你,情節幹巴巴的,沒有故事。我知道你會寫古詩,穿插古詩,用的恰到好處。”


    楊濤笑道:“對於比賽,我沒當真,這偶得之,我們計較什麽?昨天,我到了盤穀寺,才知道《盤硯》,在穀底所產,才知道《送李願歸盤古寺》韓愈這等好文。難怪蘇東坡對韓愈讚賞優佳,把韓愈封為把八大家之首。”


    “對,李白在《上陽台貼》所雲:山高水長,物象千萬。非有老筆,清壯何窮。下麵一行小字,十八日上陽台,太白。李白一生寫過無數名山宮觀,,道教神仙有關的詩,但留下親筆墨跡隻剩下這一件。此詩珍藏於北京故宮博物院,書法來自於狂草張旭一脈。”高峰對答道。


    “是啊,天台硯又名盤穀硯,在城裏皆有其店,韓愈又銘:仙馬有靈,跡在於石。棱而宛中,有點墨跡。文字之祥,君家其昌。《古文觀止》選韓愈《送李願歸盤穀寺》,文章華茂,頗有盛唐風貌,蘇東坡讚賞不止。”楊濤連連讚歎道。


    “你看了《古文觀止》,就對韓愈文章嘖嘖讚歎,其實蘇軾《赤壁賦》寫的好,你看了又有何感受?我選著靠近圖書館,就是方便看書。說來可笑,李杜二人以詩名滿天下,但後人不知,他們的賦寫的極好,杜甫就是進獻三大禮賦,後來又寫《雕賦》,才讓皇帝召見。我順著這一思路,在圖書館,看他寫的《雕賦》,比杜牧《阿房宮賦》寫的好多了,《阿房宮賦》,隻是華麗無比,多用美麗辭藻,我還會背呢?我不知你看到《雕賦》有何感受。”高峰搖搖頭,對於楊濤的話不以為然。


    “我是理科生,對於過去燦爛古代文化一知半解,這方麵多向你求教。”楊濤謙虛地說。


    “走吧,我們先到傳媒辦公室,先理一下思路,然後再寫稿。”高峰合上手機,對著楊濤說道。


    傳媒辦公室在裏麵,楊濤與高峰走在傳媒辦公室窗前,就聽到裏麵熱鬧非凡。兩人進去,看見易彬與王茜在說著話,另外海珍與楊柳,苗芳,子君靜坐那,大家看見高峰與楊濤進來,就停止談話。


    海珍與王茜看著易彬,向他遞過眼神,易彬無奈,率先開口:“公司正在轉型,我此前一直開會學習,其實我們部門隻需要兩人,我不走,其他人得走,尤其是那個年輕人。就這麽簡單,走,公司派往印度,這不是我本意,我喜歡播音主持工作,在省地市尋一下工作。看來,我隻好辭職了。”


    “你走,我也要走!”王茜堅定地說。


    “我們不說這個?因為三月份是公司淡季,我們管理層不需要那麽多人,需要休長假,少著五天,多著十天,表格大家看一下,有誰需要的。”海珍看著大家。


    “我需要五天。”楊柳看著表格道。


    “我需要十天,我和我愛人去三亞旅遊。”苗芳答道。


    ······


    為什麽頒獎星期四前提星期一,看來公司早有安排,高峰想一下隻得說:“我迴家五天吧!”


    海珍看著高峰,搖搖頭:“你是從產線過來,不在這次休假行列,你還得為我們寫稿呢?傳媒值班隻剩下一人,你在,我們放心。”


    “這次我選十天,休假自然比別人長,我選《紫陵桃花節》看桃花。”楊濤這一提議大家沒有人迴應,楊濤又說道:“第一天,我們登神農山,乘索道,晚上我們篝火晚會。第二天,我們賞桃花,在村裏遊玩。第三天,我們迴去。”


    這下,如同擁了馬蜂窩,女人們議論開來。


    “我選去紫陵看桃花。現在是旅遊旺季,三亞機票這時不好買。”楊柳聽著楊濤話 ,正中下懷,她首先發言,“我對象是南方人,他個子有點矮,父母不同意,有什麽辦法?他知道我愛吃魚,親自下廚,我考慮再三,把他引薦給大家。他很會服伺人,你們紫陵觀桃花,廚房他包了。”


    苗芳看楊柳與自己唱反調,她趕忙說:“三亞機票好賣,我們還到西沙潛水玩,西沙,可是祖國的寶島,我們小時候語文課本就學過。易彬,王茜你們選哪?”苗芳說完,用眼掃著易彬王茜。


    易彬想了想,答道:“我看看桃花可行。一則,神農山雖近,我卻沒去過。二則,現在春暖花開,到三亞旅遊人數多,機票不好定,我看去神農山方案可行。”


    易彬這樣一說,王茜不好插嘴,很顯然王茜這一票給誰。


    海珍看著大家說道:“我旅遊目的地需要更改,看來大家都喜歡看桃花,就選看桃花。”


    大家聽她一說,紛紛站隊。苗芳看自己說法響應了了,又想到海珍 改變旅遊目的地,她順水推舟,於是她說道:“既然大家首推桃花,我看可行,我不去三亞,三亞可是我第二次去。”


    楊濤看大家並不反對去看桃花,於是提議:“董師傅有空,我代表大家邀請他去。”


    大家一聽,議論紛紛:“董師傅年過六旬,夾在小年輕處,怕是不合適。”


    更多人看著楊濤海珍笑,董師傅是他們共同媒人,他不挑別人,隻挑他兩個。看得楊濤臉發紅,海珍發窘。


    “董師傅會古詩,這樣聽他講古詩,我們登山不累,也會很熱鬧。他這個人很會處世,看見我們輕人,他會迴避的。他專責畫畫,畫桃花,完全不用我們擔心。”楊濤看著大家說道。


    “我們下午不用來,高師傅,你用心創作,下星期就彩排,兩次彩排就演出,任務緊,你快創作出來。”海珍又叮囑一句。


    大家準備登山用具,菜品,忙的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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