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頌抱著黑貓,垂著頭,一人一貓的實現對上。


    黑貓,綠瞳。


    就算這個世上諸如此類的貓有很多?,但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年?內,遇見兩隻一模一樣?的。


    沈頌滯住,「是你。」


    黑貓移開視線,往地上一跳,後腿還蹬了一下沈頌的胸膛。


    沈頌後退了一步,臉上卻是沒什麽反應。


    黑貓先來到祁芙的身旁,而祁芙在看到祁止安然無事後,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去,變迴了原身。


    沈頌用西裝包著她,抱在懷裏。


    祁止現在自?然是不可能變迴人身,因為他的衣服早就掉進了熱鍋裏。


    淩晨兩點。


    頭髮淩亂,頗為狼狽的男人走在路上,懷中?的白貓僅露出?一隻耳朵。簌簌聲?響裏夾雜著起伏不定的蟲吟聲?。一隻黑貓跟在他們?後麵,慢步走著。


    畫麵有種詭異的違和感?。


    /


    「對,就是那個連話還不會說的傻子,就是她!」


    門口院前有塊空地,夏天?到來的時候,這就是孩子們?集中?玩耍的地方。


    高大?的榕樹下,有人盪鞦韆,有人集卡玩牌,各有各的玩法。


    小胖子撫著鼓鼓的肚子,嘴裏嚼著肉,正嘴巴不停地和身旁小夥伴談論那個院裏新來的女生。


    那個傻子來到這裏一個星期,始終學不會和大?家打成一片,一堆小朋友在旁邊玩,她則是在遠處蹲著,用撿來的木棍在地上畫畫。


    「笨死了她!就是她非要去河裏玩,才會讓阮姨受傷!」女孩的聲?音稚嫩無比,大?到整個院子都能聽見。


    但她不怕被傻子聽見,更怕傻子聽不見。


    阮姨疼愛這裏的每一個小孩,他們?都把?阮琳當作?媽媽一樣?看待,於是,幾?個小孩氣勢洶洶地來到「傻子」身前。


    「你要給我們?阮姨道歉!不然你不配呆在這!」


    小胖子說了好幾?遍,但「傻子」依舊在畫畫,他上前一把?提走了她的手中?的木棍,「和你說話呢你不僅是傻子,還是聾子嗎?!」


    小祁芙手腳並用,爬到了角落抱著自?己?,害怕地不敢看他們?。


    這種態度讓他們?更是窩火。


    「別打了!阮阿姨叫她過去!」


    一個男生從遠處跑過來,他氣喘籲籲扒開那幾?個正在打人的小孩,看見新來的女生頭髮散亂,手上腫了幾?塊淤青,朝他們?露出?怯怯的眼神,男生氣喘籲籲,但還是出?聲?:「你們?完了,敢欺負她,等著阮姨怎麽罰你們?!」


    另幾?個人聽見男生的話,走前惡狠狠地警告了她,「你敢告狀你就死定了!」


    男生暗中?給他們?翻了個白眼,隨後,拉起小祁芙的手,「喂,快走。你知道阮姨在哪個房間吧?」


    她還是沒有說話,也沒有點頭或搖頭的動作?。


    男生沒轍了,隻能將人帶到目的地。


    那是祁芙第一次見到阮琳。


    說話輕柔,眸底似攏著月色,盡管那張和藹的臉留下歲月的痕跡,那唇角邊上的梨渦依舊惹眼。


    祁芙怔怔地走向她。


    阮琳把?她叫到自?己?身邊,先給她梳了頭髮,然後遞給了她幾?塊糖。


    「被欺負了嗎?等會我幫你做主,不會再有人欺負你了。」


    雖然沒聽懂,小祁芙還是憑著本心趴在她的懷裏,抬頭舔了一下她的下巴。


    後來,她已經能夠養得起自?己?,要離開福利院外出?求學。


    阮琳也是這樣?將她叫來自?己?的房間。


    她坐在窗前,身後綠茵連綿,春光盎然。


    「這是剛洗出?來的合照。」


    祁芙接過,摸到底下還有一封信的時候,疑惑地看向她。


    「阮姨,這是寫給我的嗎?」


    「不是,」阮琳搖了搖頭,「阮姨在這裏想托你幫我一件事。」


    「好,阮姨你盡管說。」


    「如果你將來有機會見到我兒子,我希望你能幫我把?這封信給他,」她唇邊的梨渦盛著淺淺笑意,似永不衰敗的瑰麗,「拜託了,小芙。」


    057


    祁芙不知道睡了多久, 隻知道自己做了很長的夢。


    當她還沒完全睜開眼時,醫院裏的消毒水味先一步傳到鼻中,告知她現在所處的地方。


    病床上的她擰眉, 輕聲呢喃著沈頌這個名字, 被?念到的男人坐在床邊, 緊握著她的手。


    「我在。」


    話音一落,她眼睫輕顫, 從沉睡中醒來, 胸膛劇烈起伏著, 還未等男人的麵孔在視線中清晰, 她傾著上身緊緊擁著他,頭埋在他的肩上忍不住小聲啜泣。


    沈頌的目光瞬間柔和起來, 「沒事了, 我這不是還好好的嗎?」


    「....我.....我夢到........」


    祁芙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夢到你被?陳榆抓去,迴?來的時候變成了一隻會走路的蟑螂,夢中的我真的接受不了,就和你說分手了,你不會怪我吧......」


    「.........」


    沈頌笑:「我怎麽會怪你,別哭了,再哭就成小花貓了。」


    祁芙將他肩上的衣服都哭濕了, 才不舍地鬆開了她,她又靠在床頭髮了一會呆, 突然想起什麽,她轉股頭來, 「我哥哥在哪?」


    「他出去買晚飯了。」


    「那我睡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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