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怒氣沖沖,甩開女生的手,「都說了那筆錢我拿去投資了,別問了,你煩不煩啊?」


    「那可?是小琴的學費,你現在?去把那筆錢要迴來!」


    「你說拿就拿啊,公司又不是我開的。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話音未落,他就被掐住脖子抬至半空中。


    「成全你。」


    祁止靠在?沙發背上,閉上眼,這幾天他在?外奔波,很久都沒有?睡一個好?覺了。自從炸了實驗室後,總有?不斷的麻煩找上門。


    今晚是疲倦到極點,所以才來了祁芙家?裏。


    祁芙看出他想休息,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輕聲?道:「哥哥,我準備了房間。」


    「你的房間很臭。」


    「……哪裏臭了?」


    祁芙錯愕,聞言很是羞愧,甚至跑迴了自己的房間去聞,明明沒什麽氣味。


    「人類的氣味太重。」


    聽見?這個解釋,祁芙頓了一下,又尷尬又困窘,「不是我的房間,我在?書房裏裝了一個榻榻米,你可?以去那裏睡,會比較舒服。」


    祁止沒再說話,徑直跟著她去了她口中的書房。


    祁止更習慣脫掉上衣入睡,沒有?衣服的束縛睡覺才會更舒適。


    一進門,他便下意識隻手撩開上衣,將它脫下,敞露的上半身大?大?小小刀疤遍布,野性難馴。


    祁芙正鋪著床,轉過頭來被這一幕猝不及防嚇了一跳。


    她下意識捂住眼睛,說話也打結,「哥哥,我先出去了。」


    祁止盯著她,臉色莫名陰沉。


    她保持著這樣?的姿勢出去,但雙眼被蒙住,她走?的磕磕碰碰,期間還碰到了地上的垃圾桶差點摔了一覺。


    祁芙啊了一聲?,手臂被握住拽了迴去,身子撞到了架著的全身鏡。


    祁止摁著她,彎下身,眸色犀利,「你躲什麽?」


    他看上去有?些火大?,臉上沒半點表情。


    「我,我就是覺得有?些不妥……」


    他輕嗤。


    他們?當初在?山上的時候,還為對?方舔毛呢。如?今,隻是這樣?就不妥了?


    在?祁止看來,妹妹無非就是在?人類社會裏待久了,被人類的規矩規訓太久,都忘了他們?是誰。現在?看來,當初讓祁芙留在?福利院這個決定或許就是錯誤的。


    她身後的鏡子映著自己帶著戾氣的眉眼。


    祁止打量著鏡子中的自己。


    無數個夜裏,他最痛恨這副身體。關於?人類的一切東西,都令他感到噁心。


    「出去。」


    「噢好?。」


    祁芙說完就溜了。


    -


    次日清晨。


    祁芙站在?門口踟躕不前,她不知?道哥哥昨晚為什麽生氣了,但她知?道是自己惹他不高興了,雖然還不清楚是什麽原因。


    難道是因為自己下意識移開在?他上身的目光?


    受人類教育多年,祁芙無法完全自然地麵對?不著一縷衣物的男人身體,盡管隻是上半身。


    她忐忑了一會,決定推開門和?祁止道歉,但推開門後,眼前並?非她想像中的狀況。


    房間裏空無一人。


    角落的全身鏡碎了一地,玻璃碎片散落滿地,上麵有?幹掉的幾塊血跡。


    052


    這次祁止並沒有離開很久, 在祁芙掃走玻璃碎片的時候,他又出現在客廳。


    「哥哥。」


    這次,祁芙將掃把放在一旁, 緊張上前?拉起他的手, 抬起眼詢問:「我剛剛在房間裏看到了血跡, 你怎麽流血了??」


    他看出她關切的神情,掀唇道:「是我把玻璃錘碎了。」


    「……我知道, 總不?可能是玻璃飛過去攻擊你。」


    祁止的手掌很?大, 祁芙將他的手翻來翻去, 還是覺得要貼創口貼才比較穩妥, 正當她要去找的時候,祁止拽住她的手臂, 「小傷, 用不?著這麽大動靜。」


    祁止側過頭去,看向?窗外:「你家的冰箱裏沒什麽東西?,我們等會去菜市場。」


    這不?是詢問?的語氣。


    祁芙周末空檔沒事?可做,就答應了?。


    兩人走在林蔭大道上,祁芙猶豫了?很?久,終於開口問?:「哥哥,你身上的傷是哪來的?」


    昨晚那一幕至今歷歷在目,他明明是具年輕的身體, 但上麵橫亙著許多舊傷。


    祁止眸光微冷,想起某些?不?太愉快的迴憶, 冷嗬一聲?,「除了?人類還有誰。」


    「人類也分好人壞人, 」


    祁芙忍不?住提醒,她感覺哥哥有時候太偏激了?, 比如昨天傍晚,如果她不?在,真不?敢想像祁止是不?是真的會掐死那個?人。


    言至於此,她又忍不?住傷心,哥哥這幾年過的肯定很?不?好,不?然怎麽會受那麽多傷。光是看見那些?傷疤,她就能感覺到疼。


    他這些?年來,究竟經歷了?什麽?


    「全都是新鮮的菜,又便宜又好吃!」


    一個?攤子老闆娘低頭看秤上的數字,指了?指桌上的二維碼,「十三塊錢。」


    小年輕接過她遞來的菜,繞過祁芙和祁止二人往外走了?去。


    老闆娘也將目光落在道上僅存的二人,「都是新鮮的,剛摘出來沒多久的。」


    祁芙隨便揀了?幾把菜,「哥哥想吃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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