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他抬眼,不?假思索地說:「這的確也不?可否認。」


    「……」


    見她腳踝的淤青紅腫消散,沈頌將她褲腳挽下?,放心地在?她身邊坐下?,談起正事?。


    如果不?是晴央剛剛漏嘴,他都?不?知道祁芙最?近在?憂心搬家的事?。


    這種從別人嘴裏得知女?友的消息的感覺實在?太過糟糕了。


    對此,祁芙支支吾吾:「我就是怕你到時候邀請我同居,我不?好意?思拒絕嘛。」


    「和我住在?一起,不?好嗎。」


    祁芙就知道他會問這個問題,早就在?心中有所準備,「好是好,但是,但是孤男寡女?,同處一室,肚子上會鼓個大包。」


    網上都?是這麽說的。


    沈頌聞言抬眉,「我能對小貓做什麽壞事??」


    ……他對她做的全是壞事?他不?知道嗎。


    又要?捏她耳朵,又要?像金毛一樣舔舐輕咬她的脖子。


    在?動物世界裏,衝著動物脖子下?口?,一般都?是為了直接咬斷脖子,讓它一命嗚唿。


    有時候,她對沈頌這樣的舉動充滿疑惑。


    他又不?吃掉她,僅僅是在?她的脖子上輕嗅輾轉,是為了什麽呢?


    -


    下?班後,祁芙就按著中介給的定位去到了最?後一處合她要?求的地方。


    雖然沈頌不?但沒有強勢邀她同居,還給她推薦了很多好地方。但祁芙看了看那些價格,都?高到離譜,而且離公司很遠。


    祁芙沒有汽車,果斷就拒絕了。


    中介邊介紹,邊帶著她在?室內走?了一圈。


    房子採光好,陽台大,周圍綠化環境也很不?錯,再加上搬家時間?緊迫,祁芙綜合考慮了一下?,就決定是這了。


    中介聽到她說可以簽合同,樂的開懷,說:「那我現在?就去拿合同,您在?這裏等一會就好。」


    「好。」


    簽完租房合同,找房子的事?情?總算告一段落。


    這一層主要?有三間?。


    而她選的是最?中間?的那一間?。


    祁芙按著電梯來到一樓,但心底還沒鬆口?氣,因?為接下?來她還得找時間?搬家。


    那才是個大工程。


    前往汽車站的路上,沒有行人,道路上堆滿的黃葉被風吹的四處都?是。


    忽而,道路兩側的路燈猛烈閃爍,一亮一暗。


    她擰起眉頭,不?自覺加快腳步。


    直到有一個聲音叫住了她:


    「小芙。」


    她一頓,轉過身去。


    陌生男人站在?她身後不?遠處的路燈下?,眼中沒什麽情?緒,望見她轉過身,也沒有反應,眸底涼沉,隻是薄薄的唇角緩緩勾出一個弧度。但算不?上是在?笑。


    膚色是古銅色,能看出身體的主人經過很多天的風吹日曬,露出的手臂勁健有力?,透出一種非人類天然具有的狂野感。


    更重要?的是,燈光下?,眼上的疤尤為明顯。


    「好久不?見。」


    049


    「哥哥。」


    她幾乎是喃喃出聲。


    祁芙沒?上前, 怔怔地站在原地,手心微微攏起,還是那般不安:「你, 你……」


    「一歲的時候, 你不小心掉進山裏獵人挖的陷阱, 兩歲的時候,總喜歡往家裏叼野花, 三歲的時候……」


    男人盯著她稍低下頭, 指了指自?己眼上的疤, 「在河邊玩, 碰上了野狗。」


    那道疤是最好的證明。


    祁芙不再猶豫,幾乎是小跑過去, 或許是夜風太涼, 撫過臉麵的風把她的眼淚帶走。


    在和男人?隻?有?兩步的距離時,她頓住腳步,如果他們是原身狀態相?見,她肯定會撲上去的。


    但麵對著對她來說尚且陌生的麵孔,祁芙倒有?點不敢做其餘的肢體動作。能見到哥哥的意外和喜悅還是將她淹沒?。


    她仰著小臉,眼裏盈盈淚水欲要奪眶。


    「哥哥,你終於想起來見我了嗎?」


    一滴冰涼的淚滑落臉頰,她抬手抹了抹眼淚。


    那些深夜做過的舊夢, 和無以慰藉的不安與?孤寂,通通在這一刻有?了落地的歸宿。


    男人?那雙靜默的眼眸終於有?了動容之?色, 他抬手揩起她還未來得及擦的淚,看著那滴淚珠浸潤在自?己指尖上, 思索片刻。


    啊。


    這是眼淚。


    「小芙,你成為人?類以後?, 變得愛哭了。」


    祁芙一愣,哭過的嗓音帶著點鼻音,「明明是因為見到你很開心才會掉眼淚的……我哪裏愛哭了……」


    「哦。」


    祁芙本也?沒?指望她哥見到她會作出多大的反應。


    當初媽媽在還沒?生下?她的時候,從深山裏發現被丟棄的幼貓,並叼起來帶迴了家養著。


    她出生之?後?,明明和她沒?有?血緣關係的黑貓還是攬起哥哥的義務,在媽媽外出的時候負責照看她。


    他一向性情冷淡,寡言少語。


    祁芙將他帶迴了家,還好當初她租的是兩房一廳,現在把另一個房間收拾一下?,也?能住人?。


    迴家的路上,祁芙問了他的姓名。


    他轉過頭,聲音沒?有?起伏:「那群人?喊我祁止。」


    哪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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