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芙單是消化這幾句話都用了很久很久——他在向她發出戀愛請求。


    她隻想遊離於社會之中, 從不謀算紮根, 她做著隨時?跑路的準備,不計劃與人深交。但此刻握著她的掌心熾熱又有力。


    她明白她猶豫了。


    眸底亮晶晶的光澤搖晃, 祁芙垂眸輕聲開?口:「你會傷害我嗎?」


    在知道她的秘密後, 會毫不猶豫將她送進實驗所嗎, 會慌張的逃跑離開?嗎, 會對她露出嫌惡的眼神嗎。


    許多疑惑都被這句話所囊括。


    彷若沒意?料這個問題,沈頌眉尾一揚, 語氣?篤定道:「不會。」


    黑色柔軟的髮絲垂在她白皙的臉上?, 引得他手癢想幫她將髮絲牽起?至耳後,但是這樣的舉動在此刻稍顯突兀,且眼前的女人猶如?受驚的鹿,連唿吸都小心。


    他又道:「就算你隨便傷害我,我也不會對你做什麽的。」


    聞言,祁芙有點好?奇:「我能怎麽傷害你。」


    沈頌思索片刻,隻能想到?情侶常出現的矛盾:「劈腿?冷戰?打我罵我?」


    祁芙反駁:「我才不會這麽做!」


    沈頌怔了一下,靠著車窗, 低低地笑了下,「這能不能說明你同?意?了。」


    握著她的掌心又緊了幾分。


    「我的好?女友?」


    祁芙害羞了, 轉過身看著前擋風玻璃,囁嚅道:「……隻要你不傷害我就行。」


    沈頌又給了個「絕對不會」的保證。


    「事先?說明, 」


    想了想,祁芙又轉過頭, 不安道:「我是第一次,如?果做的不好?給你惹麻煩,你一碼歸一碼,不能在公司裏對付我。」


    沈頌驚覺她還真是對工作有點執著,上?次在青理時?也是擔心他公私不分,給她的事業使絆子。


    他勾起?唇,有些無奈,「一時?都不知道為淮南招到?好?員工而高興,還是為有個擔憂我人品的女友而難過。」


    「未雨綢繆嘛。」


    兩人雜七雜八聊了一些,看似在沒話找話其實在消磨時?間,想將彼此有自己的夜晚更延長一點。


    但時?間實在算晚了,祁芙不得不上?樓了。


    她推開?車門後,轉過頭告別?的時?候,卻莫名見他懷裏多了束花。像有超能力一樣憑空變出。


    「下午訂的,打算今晚一起?給你。」


    他總聽身邊朋友提起?,戀愛要從一束花開?始,可能是對此早有發覺,他記了很?久。


    祁芙展顏接過,甜甜一笑:「再見。」


    她抱著花,懷裏花香四溢,關上?車門後,車裏的男人又莫名叫住她。


    她轉過頭,聽見他道:


    「我也是第一次。」


    祁芙意?會到?他的意?思後,抿了下唇,說了聲知道了,然後轉身抱著花跑了。


    如?若不是沒空著的手,她都要捂著自己的臉跑上?樓。


    靠著沙發喘氣?躺下,她還是對自己戀愛這份現實感到?恍惚。況且對象還是那個意?想不到?的人類上?司。


    這麽想著,她拉開?窗簾,往下看到?,那量黑車始終停在樓下不離開?。


    她邊看著邊拿出手機。


    祁芙:你怎麽還不走。


    沈頌:快了。


    過了十分鍾,沈頌又發來一張圖片,圖片上?是三樓窗戶隱隱顯出女人的身影,附加一條消息:


    你這麽看著,我走不開?。


    下一秒,窗簾迅速被拉上?。


    沈頌揚唇,這才按下油門離開?了。


    殊不知室內的女人又將自己的頭埋進枕頭裏,良久,她趴在沙發上?,靠在曲起?的手臂上?視線定格於手機屏幕,像在等人發消息又像在發呆。


    沈頌:晚安。


    祁芙這才心滿意?足從沙發上?爬起?來,對話框裏刪刪減減,猶豫再三,最終也發了個晚安過去。


    戀愛是很?親密的關係,她要和沈頌做親密的伴侶了。


    那備註自然是要和從前不同?,這麽想著,她抬手將沈頌的備註改成?:


    頌頌。


    -


    「談戀愛?」晴央道:「我沒談過。」


    她們在茶水間裏閑談,晴央摁了下咖啡機,裏麵飄著濃鬱香味的液體?流下。


    「但是戀愛不都這樣嗎,從熱戀到?爭吵,最後慘澹收場。」


    這話聽的祁芙動作頓了下,不由說道:「……晴央,你太悲觀了。」


    「不過也有機率遇到?相伴一生的真愛了,」晴央手垮上?她的肩膀,「沒準你這個就是。」


    祁芙縮了下肩膀:「我隻是替別?人問一下…又不是我。」


    晴央順著她說了句好?好?好?不是你,隨後她想了想又補充道:「每個情侶都有自己的相處模式,沒必要在這方麵都要學習,按著你們……你那個朋友現在最習慣舒適的方式就好?。」


    祁芙點頭嗯了聲。


    這幾天?,沈頌忙的連軸轉,自然沒有時?間和祁芙見麵。再加上?公司人多口雜,兩人不好?光明正大碰麵。


    趁著休息時?間,祁芙坐在工位上?,支著臉看著聊天?記錄,不由感覺這戀愛怎麽談了跟沒談似的,還是她自己不知足的原因。


    除了兩人聊天?的頻率高了起?來,幾乎和平時?毫無差別?。


    此時?,嶽樾的消息彈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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