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好不容易過去。


    直到下班,祁芙臉上依舊鬱雲密布。


    她站在電梯門口,眸底不掩憂緒。


    但在路人眼裏看來,莫名加上一層濾鏡:女人提著包,黑眸濕潤,裏麵仿佛倒映破碎的光,眼神委屈,一眼瞧去,窈窕身形尤顯蕭條,心口都不由得為她陣陣發軟。


    迴到家後,她一定要在貓薄荷陽台上呆一整晚!


    電梯到了。


    祁芙提了下手提包抬腿走去。好在電梯裏隻有一個陌生男人,她不用再像之前被擠來擠去。這算是今天唯一一個慰藉。


    在人類社會呆久了,祁芙也有了套看人的審美標準。


    長相優秀的人其實很少見,他們大多都集中在電視機上,變成不同的角色演繹故事。真實情況是許多人長得普普通通,沒有辨識度轉眼就忘。


    不過在公司裏,也有好看的人,比如柳漾盈,徐懷敘那些人。祁芙就覺得他們特別養眼。


    而此時此刻站在她身旁這個男性生物。


    長相氣質絕佳出眾,可以說是萬裏挑一。


    愛美之心貓也有之。


    祁芙沒忍住又偷瞄了一眼——那人依舊挺如鬆竹,目光下斂,眉梢清遠疏淡。


    就在此時,電梯停下。


    一股刺鼻濃鬱的香水味襲來。祁芙下意識捂住鼻子。


    柳漾盈走了進來,目光掃過祁芙一眼:她怎麽也在這?


    「沈總好。」


    柳漾盈朝身邊的男人點頭致意。


    「嗯。」


    這淡淡的一聲無異於驚濤拍石,巨洪過岸。


    這、這麽好看的人類居然是沈總?!


    祁芙身子僵住。


    不僅是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巨大訊息,還是因為柳漾盈身上濃烈的香水味。


    貓科動物嗅覺靈敏,任何強烈的香味對她來說都是窒息的存在。


    此刻她感覺自己快唿吸不上來了,臉麵迅速漲紅,神情痛苦。內心祈求電梯快點降到一層。


    快要撐不住啦。


    「沈總,」


    一旁的柳漾盈嬌羞低頭。


    好不容易找到和他獨處的機會,卻沒想那個妖艷賤貨搶占先機,不過還好,看著兩人還不認識的樣子,這證明她還是有機會先一步攀談高枝。


    柳漾盈笑道:「我是研發部的柳漾盈,不知道沈總對我還有沒有印象...我呢,平常負責日常工作考核......」


    說話間,手提包落地聲響起。


    隨後那個綠茶直接往沈總懷裏倒去。


    柳漾盈驚得閉嘴。


    男人無聲沉默著,目光涼沉,一身服帖的西裝被祁芙弄得起了褶皺。


    「對、對不起,沈總.......」


    他麵無表情地垂下眸。


    久居國外,沈頌從不缺主動熱情、投懷送抱的女人。


    但還是頭一迴見到連個過場都省略的。


    祁芙過度缺氧站不住,此時手臂下意識攀附上沈頌的肩,她睜不開眼急得也快哭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快死掉了.......」


    叮咚。電梯終於到了。


    新鮮空氣迅速湧進密閉,祁芙才有了可以喘息的空隙,她大口唿吸,緩緩睜開眼,如同死裏逃生。


    緊接著,手腕被鉗住,透著幾分涼意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還不鬆開?」


    002


    祁芙迴到家後先洗了個澡。等到完全洗去那個味道,一點都不剩的時候才從浴室裏出來。


    她突然想起電梯裏最後一幕。


    柳漾盈的眼裏盡是幸災樂禍的笑意。


    祁芙意識清醒後,立刻往後退了好幾步。


    四周無聲,沈總站在柳漾盈旁邊,神色冷淡,還沒等她開口就往外走。


    祁芙垂下眼簾,暗自心想。


    怎麽做,他們才會喜歡自己呢?


    這件事情就像是個導火索,「茲拉」一瞬間引出今天令她不快的事情。她突然覺得,自己還真是走到哪都莫名不受待見。


    就連新來的沈總。


    也要討厭她了。


    -


    次日的中午特別熱鬧。


    到了飯點,同事們破天荒地沒急著先幹飯,而是湊在工位上熱切討論。


    祁芙孤零零坐在離他們最遠的邊上收拾東西。


    她的動作向來溫吞。


    那些討論的聲音自是清晰地飄到她的耳中。


    ——今晚懷敘哥要給沈總辦接風宴,還邀請我們一起去了。


    ——嗚嗚何德何能。


    ——可是我不想和沈總一起吃飯,會全程不敢放開吃的。好不容易能蹭到一個大的...


    ——要是能讓我和沈總一起吃飯,就算和懷敘哥結婚我都願意。


    說起徐懷敘,祁芙對他的印象是好看又厲害。有次淮南經歷經濟危機,都是徐懷敘一個個去跑業務,應酬拉客,才給當時岌岌可危的淮南帶來一線生機。


    雖然本人家境殷富,能力優秀,但待人從不端著架子,因此大家都親切地喊他一聲哥。


    徐懷敘還是沈頌的大學舍友,兩人關係不錯,聽到沈頌迴國後連夜趕迴啟林,還邀請了一堆人晚上下班後一起去當地五星級餐廳聚餐。


    祁芙自然是對被邀請這件事不抱任何期待。


    夜幕降臨,每個人都興致盎然,邊往外走邊談著等會點幾盤澳洲大蝦,嘴裏不時還蹦出幾個外國洋酒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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