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麽可能不想插手？\"東方孤月語氣稍作停頓，然後歎了口氣，\"問題是，我連敵人的身份都摸不透，況且如果他說的是真的，對方要麽是神明，要麽是極為強悍的異類邪靈。\"
\"異類邪靈？你是說……\"
\"域外勢力……\"
東方孤月感慨道：\"我有種預感，這小子將來要麽成一代宗師，要麽就變成一個大魔王。\"
……
數日後。
遠離神火山莊數千裏的地方。
清晨的露水打濕了草叢，兩道身影緩步前行。這幾天，金人鳳和東方淮竹的情感急劇升溫，原本他們倆心底都存著一絲矜持，如同隔著一層薄紗。但那次事件後，那層紗被撕破，感情一發不可收拾。
\"淮竹師妹，修練並非一日之功，你不必給自己太大壓力。\"
\"金師兄，你不必勸，修練之事我心裏有數。\"
\"……\"
他看著東方淮竹眼中透露出的一絲堅韌，無奈地笑道：\"好好好，你心裏有數，那師兄就不多嘴了。\"
\"不過……\"他的語氣一轉，接著說，\"不知師妹覺得師兄我的實力如何？\"
\"師兄的實力自然很強。\"
\"那以後就由我來指導你修練如何？\"
東方淮竹麵露為難之色，猶豫道：\"這樣會不會妨礙到師兄的修練？\"
\"不會。\"
金人鳳解釋道：\"接下來這段時間我都沒什麽事，不是有句話說，師父領進門，修行靠個人。平時有空我指導你，有不懂的也可以問我，別自己亂摸索。\"
東方淮竹小聲說：\"師兄，我又不是第一次接觸修練，父親也教過，我在年輕一輩裏，實力至少處於中等水平。\"
\"師兄，你還記得前麵不遠有個小村莊嗎？幾年前我帶秦蘭進山采藥時經過那裏，我們去看看吧。\"
\"好。\"
東方淮竹暗中握緊拳頭，心想：\"師兄，我一定不會讓你把我落下太遠，我希望危機來臨時，我能和你並肩作戰，而不是站在你的身後。\"
她發誓，這輩子絕不做花瓶。
不知走了多久。
東方淮竹突然指著不遠處，\"師兄你看，那就是我說的那個村莊。\"
\"我還記得裏麵有個和藹愛笑的老奶奶，還有一隻小猴子，師兄，我告訴你，那個老奶奶她……\"
金人鳳靜靜地聽著，臉上掛著微笑。
兩人談笑風生，很快就來到了村莊。
\"不對勁，有股腥臭味。\" 村口，金人鳳突然抓住她，目光凝重。盡管腥臭味很重，但他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好不容易帶東方淮竹出來一趟，不會這麽巧碰到突發事件吧？
他又不是什麽槍筒洗衣機。
東方淮竹擔憂地說：\"師兄。\"
\"沒事，我們進去看看。\" 金人鳳仗著技藝高超膽子大，看著兩側簡陋的房屋，整個村子靜悄悄的，按理說現在是清晨，就算沒有炊煙，也應該有人活動才對。
這個村子，恐怕有問題。
兩人邊走邊查看，發現幾乎每家每戶的門都緊閉，他們找遍了整個村子，沒有半點人氣。
\"奇怪，這些村民都去哪兒了？\"東方淮竹疑惑道：\"師兄，你有什麽發現？\"
兩人走出一家，金人鳳說道：\"屋子很整潔，東西都在，感覺這些人像是自己離開的。\"
\"是啊，鍋裏還有些剩飯，可惜已經發黴了，看起來，這家人至少離開三天了。\"
\"對了，師兄你進村前不是說聞到一股腥臭味嗎？\"
\"沒錯，我確實聞到了，隻是腥臭味很淡。\"金人鳳皺眉道：\"本來以為是從村子裏飄出來的，但現在看來，可能是從離村子不遠的地方被風吹過來的。\"
\"走，去西邊。\"金人鳳迴憶起剛才的微風是從西邊吹來的。
兩人各自駕馭器物飛起。
盡管金人鳳已經能禦空飛行，但他更喜歡腳踏實地的感覺，這樣給他帶來安全感。
隨著他的修為達到築基圓滿，體內的虛丹也在逐漸蛻變。按這個進度，金人鳳算過，如果不壓製的話，最多半年，天劫就會降臨。
天劫……自古以來都是懸在修真者頭頂的一把利劍。
渡過，問道長生。
渡不過，身死道消，天劫之下，再無來世。
而且金丹境界後，每個大境界都會有不同的天劫，這是天道對試圖超越者的懲罰（考驗）。渡過，才有資格繼續前行，所以才有修仙是逆天而行的說法。
順則凡，逆則仙。
金丹境界才是仙凡的分界線。
兩人一路向西，駕馭器物飛行數裏，最終在一片樹林中降落。
地上十幾具屍體，死狀淒慘，有的被開膛破肚，有的被砍斷手腳，周圍血跡斑斑，場麵極其殘忍。
東方淮竹臉色蒼白，身體微微顫抖，秀手緊緊握著竹笛。她不是沒見過死人，但眼前這一幕還是震撼到了她。
\"師兄，這些人……\"
金人鳳掃了一眼，迴答道：\"沒錯，看樣子他們就是之前那個村子的人。\"
\"怎麽會這樣？！\"東方淮竹難以置信，這裏可是人類腹地，竟然會發生如此慘絕人道的事。
\"可惡，這些該死的妖怪。\"東方淮竹咬牙切齒。
金人鳳的眼神沒有任何變化，這裏位置偏僻，背靠群山，無垠無際，最適合那些逃亡的妖怪或是偶然開啟靈智的小妖生存。
他記得每年，神火山莊都會對群山進行大規模巡查，以防有妖怪躲藏其中。
前幾年，他還曾帶隊。
就是在這群山中禦劍飛幾個來迴。
可這不應該。
幾天前，他曾讓朱雀在這方圓的群山中巡邏過。作為妖怪，朱雀對妖氣比人類更敏感。據她說，並沒有發現有妖氣的地方。
金人鳳不相信朱雀會騙他。
很正常，畢竟這裏是人族領地，一般不會有外來妖怪。神火山莊的大名，稍微有點見識的妖怪誰不知道。除非是有哪個幸運的動物誤食了某種靈物，從而開啟靈智，化為妖。
\"師兄，你看，這些人……這些人似乎都年紀偏大，村裏的年輕人和孩子呢？\"
東方淮竹努力抑製內心的不適，審視著眼前的場景，突然間有了驚人的領悟。
其實，金人鳳早就察覺到了，隻是未曾表露。
“別慌，讓我來推算一下。”他從口袋裏摸出三枚古銅硬幣，隨手丟在地上，目光落在硬幣上，心中大致有了些頭緒。
自從離開了之前的奇異世界，他再也感知不到內在的精神領域，仿佛那個領域的規則隻存在於那個世界。如今身處都市，無法進入精神領域，自然也無法進行占卜，畢竟他不是專業的靈媒師。
此刻，仿佛有一條無形的線索在冥冥中與遠方相連。
他明白這是潛意識的指引。
金人鳳輕輕環抱住身旁的東方淮竹，她在驚訝的唿喊中，他恍惚了一下，猛然憶起自己無法再動用陽神之力，連帶的遁法也無法施展。
於是，此時的畫麵變成了：一男一女站在一堆雜物前，緊緊相擁。
但這並未難倒他，金人鳳輕聲說：“別動，這樣會更快些。”
話音剛落，一道金光身影出現在他們身後，雙手分別搭在兩人肩上，三人瞬間化為一道金色流光，如同流星劃過夜空般飛向遠方。
另一頭，萬裏之外的一個小鎮，一支二十多人的商業團隊正準備啟程，他們個個手持法器，顯然都不是易於招惹的角色。他們的目的地，正是北山妖國。
“老方，你怎麽每次都這麽磨嘰，總讓我們這麽多人等你。”
“來了來了……”
一個矮個子中年男子笑容滿麵地跑來。
“哼，我看你早晚要栽在女人手裏。”先前那人冷冷一哼。
被稱為老方的男子毫不介意，反而頗為得意：“三哥，人生苦短，該享受就得享受，何況咱們做的這事兒一旦曝光，腦袋都保不住，我倒寧可在女人懷裏風光死。”
“閉嘴！”
那人低喝一聲，鷹一般的眼神掃視四周，皺眉道：“你瘋了，這話被人聽到，咱們全完了。”
“別擔心，我心裏有數。”
老方笑著道：“三哥別緊張，咱們又不是第一次，隻要咱們內部沒有叛徒，沒人能發現。咱們老大背景深厚。”
“少廢話，快走！”
人員集合完畢，隊伍開始出發，十輛馬車在柏油路上前行。
“四哥，你又跟三哥拌嘴了。”
車隊尾部的馬車上，老方坐在外麵喝酒，瞥了眼駕車的青年，說道：“你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他，膽小怕事，如果不是實力超群，他怎麽排在老子前麵。”
“是是是。”那青年迎合道：“都說三哥穩重，其實大家心裏都明白。我看三哥整天疑神疑鬼，哪是穩重，分明是膽小罷了。”
“哈哈，這話我喜歡聽。”
老方打了個酒嗝，大笑道：“小十六，四哥告訴你，別看現在大家稱兄道弟，那些都是表麵的，咱們聚在一起是為了賺錢。”
“四哥我加入你們商隊，初衷就是為了賺錢，賺大錢，等錢賺夠了，就在小鎮買房當房東，娶十幾個嬌妻，多美啊，嗝~”
那青年說：“四哥，我也是抱著這個想法，大哥說過，哪天想退出就跟他說，隻要保證不泄露商隊的秘密，他就能解除我們的詛咒，讓我們帶著錢離開。”
“離開？”老方聲音一頓，忍不住冷笑連連。
“四哥，你笑什麽呢？”
那青年不解，見老方扭過頭，一副不願說話的模樣，頓時心急，突然靈機一動，咬牙從身上掏出一小袋鈔票。
看著遞來的鈔票，老方臉上立刻露出笑容，“罷了，看在錢的份上，我提醒你幾句。”
“您說。”
“永遠別想著離開，除非你能找到解除詛咒的辦法。”
“啊？”
那青年麵色大變，趕車的手也不由自主地顫抖，內心極度不安。
“老子當初太天真，被眼前的利益蒙蔽了雙眼，才糊裏糊塗加入了。”老方嘴角露出苦笑，低聲道：“我懷疑，那些最後離開的人都死了。”
“這……”
“告訴你也無妨，反正你也逃不了，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被下了詛咒，咱們的命運就已經不由自己掌控。”老方說著，掀開車簾，朝車內看去。
一個穿著布衣的小女孩被綁著手腳扔在車內，蜷縮著身子，不斷微微顫抖，老方惋惜道：“可惜這白白嫩嫩的小丫頭是個瞎子，不然賣給那些有錢的妖怪大佬，價格能翻倍。”
忽然，天邊一道金光從他們後方飛過，老方抬頭望去，“真羨慕那些擁有高級法寶的修行者。”
然而那道金光並未像他預料的那樣飛過，而是停在商隊前方，擋住了去路，讓後麵的的老方立刻警覺起來。
一男一女擋住了商隊的去路。
眾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暗暗摸了摸身上的法器。這時，商隊中走出一個八字胡、高高瘦瘦、身穿道袍的中年道士上前，拱手道：“見過兩位道友，不知道友攔下我們，有何事？”
金人鳳眯眼問道：“不知各位道友要去何處？”
“我們要去北山市。”
“何事？”
“我們商隊是去做生意。”那道士拱手道：“不知二位仙長居於何處？”
“道盟。”
那道士眼前一亮，迴應：“原來同行，貧道乃道盟散修，見過二位道友。”
“散修……同行，甚好。”
他記得道盟確實有許多散修，他們大多不願加入世家，也不想受道盟束縛，獨自或結伴在世間遊曆。
這類散修在道盟中地位不高，想得到什麽，就得完成道盟的任務。
很像他前世的傭兵模式... ...
“先生，您這是在執行任務？”金人鳳掃了一眼他身後的豪華車隊，通常來說，前往郊區或者遠方的商人團隊，說明情況後，會在聯盟登記任務。
當然，得支付一定的服務費。
不過，聯盟並不保證任何結果。
道士迴答：“沒錯，去北山市雖然路途遙遠，但雇主開出的報酬相當豐厚，是個難得的好差事。兩位先生，你們這是要去哪裏呢？”
東方淮竹與金人鳳交換眼神，金人鳳淡然道：“真是巧了，我們也要去北山市。先生既然不是雇主，不知車隊的負責人在不在？如果方便的話，不介意帶上我們夫婦吧，我們可以付錢。”
“負責人不在。”道士搖頭，隨即改口說：“不過有隨行的主管，貧道可以替二位詢問一下。”
“那就麻煩先生了。”
道士與一個魁梧男子交談幾句，一番交涉後，對方似乎並不同意。道士無奈返迴：“兩位先生抱歉，劉主管並不想增加人員。”
“沒事。”
金人鳳說：“先生，能否告訴我們去北山市的路線？”
“沒問題……”
目送兩人乘坐豪車離開，道士和眾人懸著的心終於落地。
道士轉身說：“你們還在愣著幹什麽，出發！我們還要趕路呢。”
他走到第二輛車前。
“老五，幹得不錯。”先前的主管坐在車內稱讚：“你知道，我一向賞罰分明，有功必賞，這顆妖丹就賞給你了。”
隨後，一個小瓶子從車窗飛出，被道士接住。
道士恭敬道：“多謝二哥賞賜。”
“嗯，既然已賞過，那我們現在談談罰吧。”
“……這，二哥……”
“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嗎？”車內傳來調侃的聲音，“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答對了，這次懲罰就免了。”
道士瞬間冷汗淋漓。
微微低著頭，他快速思考自己究竟哪裏出了錯。
從那對男女出現，直到看著他們離開，他自問沒說錯什麽，也沒做錯什麽。
“老二，你覺得剛才那兩個修真者是什麽身份？大膽說，別怕。”
道士沉思片刻，迴答：“二哥，我看他們年紀不大，但無論是衣著還是氣質，都不像普通修真者，而且他們自稱是聯盟成員。”
“接著說。”
道士低聲說：“我覺得他們可能是聯盟某大家族的子弟。”
“嗯，看來你還算聰明，答案已經很接近了。我再給你個提示，你不覺得剛才那個男修真者很眼熟嗎？”
聞言，道士臉色一變，迴憶起來，確實覺得那人有點眼熟，自己似乎在哪裏見過，而且就在最近。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他額頭的冷汗不斷滑落。
“看來你已經猜到了。”
“沒錯，紅發、少年，大約十七八歲的樣子，聯盟家族子弟，符合這些特征的人不多。”車內的人自言自語。
“再加上不久前，他在北山市做了一件震撼人妖兩界的壯舉，現在又掌控著聯盟的煉丹部門，這樣的天才，我們組織自然注意到了他……”
道士張了張嘴，瞪大眼睛，單膝跪地，低頭說：“二哥，都是我的錯，請您責罰。”
原本沒想起來，但經提醒，他想起不久前，老大曾給他們看過幾張畫像，其中包括神火山莊的大師兄金人鳳。
然而，見到真人，他卻忽略了。
但現在迴想，那畫像和金人鳳本人不能說一模一樣，簡直是毫無關聯。
唯一相同的就是紅發和少年的形象。
這個時代沒有照相機，基本都是手工毛筆畫像。加上除了神火山莊的弟子，想見他並不容易。
“不對啊，如果真是那位，怎麽可能不知道北山市的位置，還要問……”道士猛然醒悟，驚訝道：“他在撒謊？有別的目的？！”
“你還算聰明，看來我們被盯上了。”
“二哥，我們……”
“不必管，按計劃行事。就算他知道些什麽，頂多也隻是猜測。不然以他的實力，沒理由就這樣離開，肯定是哪裏露出了破綻，被他發現了。”
車內又說：“如果我沒猜錯，他身邊那位應該是神火山莊的大小姐東方淮竹。早就聽說東方盟主有意將神火山莊傳給他，今日一見，看來十有八九是真的。”
道士聞言苦笑：“那位東方盟主果然不走尋常路。也是，東方盟主沒有兒子，女兒終究要嫁人。再加上金人鳳實力強大，百年後讓他繼承神火山莊也不是不可能。”
隻是這種做法並不符合世家傳統。
世家之所以稱為世家，是因為血脈傳承，因為那個姓氏。
神火山莊的問題，其實一開始就暴露在有心人的眼中。
誰讓東方孤月沒有兒子。
這個時代，沒有一夫一妻製，想娶多少妾都可以。
對於世家大族，為了延續血脈，畢竟不能保證妻子一定能生兒子。
妻子生不了，妾就發揮作用了。
車內。
體態豐滿的劉主管眼中閃爍著詭異的紅光。
……
“師兄，你又占我便宜。”東方淮竹嬌嗔地瞪了他一眼，卻沒有拍掉金人鳳搭在她腰間的手。
高空之中，兩人站在一把飛劍上。
金人鳳微笑，摟住她的腰，腳下飛劍突然加速，在空中劃出半個圓弧，陣陣風聲在耳邊唿嘯，東方淮竹下意識地閉眼低頭，身體不由自主地靠向金人鳳。
“師兄，你不是說他們就是屠村的元兇嗎？”
東方淮竹靠在他的肩膀上，輕聲問：“為什麽放過他們？”
“因為師兄在釣魚。”
金人鳳說：“師妹放心，我已經派人盯著他們。隻是讓我意外，那些人似乎猜到了我們的身份。”
幾天後，位於繁華都市一角的北山市。金人鳳再次踏入這片區域，高樓林立，戒備森嚴的士兵守衛著入口，原本懸掛著妖王肖像的地方如今空蕩蕩的，隻留下斑駁的血漬痕跡，無聲訴說著這座城市的昔日榮光。
金人鳳眼神中閃爍著迴憶，但這次他並非孤身一人，身旁跟著東方淮竹。顯然，這是她第一次來到北山市，對周圍的一切都充滿好奇。
“師兄，這裏就是你當年與那些妖王對抗的地方嗎？”東方淮竹問道。
“嗯。”金人鳳微微點頭。
“師兄，能告訴我當時的情景嗎？”東方淮竹看著雄偉的城市，輕風吹過，空氣中仿佛彌漫著淡淡的咖啡香，“你一個人麵對那麽多妖王，想想都覺得心驚膽戰。”
金人鳳笑了：“這個嘛，邊走邊說吧。”他領著東方淮竹走向城市大門，兩排全副武裝的士兵擋住了他們的去路，沒有因為他們的非凡打扮而放行，嚴肅地說：“兩位如果想入城，還需接受檢查。”
金人鳳點點頭，表示理解。一名士兵上前，手持金屬探測器朝他們倆掃了掃，確認無異常後，又要求查看通行證。金人鳳和東方淮竹顯然沒有這種證件。
但這並未難倒他。他從包裏取出一塊玉牌，士兵看到後立刻恭敬地說道：“守門員王二見過道盟巡視官，二位貴客請進。”
“幾位，我記得上次來的時候，城牆上還掛著些妖族的頭像，怎麽現在都沒了？”金人鳳問。
士兵答道：“使者大人，那些妖頭難以長期保存，時間一長就會腐爛。所以隻有在局勢緊張，與妖族大戰時，才會掛出一些較強勢妖族的首級，以震懾妖族，提振我們的士氣。”
“原來是這樣。”
看著金人鳳二人進入城內，一個士兵好奇地問：“王哥，怎麽又來了個道盟巡視官？前幾天不是剛來過一個，你說這個會不會是假的啊？哪有巡視官身邊還帶著女人的。”
“確實可疑，按理說這裏負責的是李巡視，但也存在特殊情況，可能這位巡視官正在休假，所以帶上伴侶來我們北山市旅遊。我會報告此事，你們繼續好好站崗。”
“這破地方有啥好看的？”
“別這麽說，他們穿的衣服都是高級貨，可能是哪個道盟大家族的公子小姐，厭倦了繁華，來我們這裏體驗生活。”
另一名士兵歎氣道：“真羨慕那些出身豪門的子弟，天生就比我們高貴。如果不是沒辦法，我寧願迴家種田也不待在這兒。”
“誰說不是呢，這就是命……好了，抱怨歸抱怨，繼續站崗。”
“是，隊長！”
“……不過那位巡視官大人看起來有點眼熟，我好像在哪見過他。”
“是嗎？”
“你這麽一說，我也想起來了。他好像就是金人鳳大人！”
“你是說……”
進入城中，東方淮竹感歎：“這裏的檢查真嚴格。”
“嗯，畢竟這裏是人類與妖族的邊境，這麽做是為了防止妖族偽裝成人混進來作亂。”金人鳳解釋道。
東方淮竹好奇地問：“師兄，你什麽時候成了道盟的巡視官？”
“很久以前就有了。”金人鳳說道，“這身份在哪兒都管用，尤其是在特殊時期。我不習慣每到一地就辦通行證，所以讓嶽父幫我安排了巡視官的身份。”
他絕口不提其實隻是為了省這筆開銷。
“什麽嶽父，師兄，我們還沒結婚呢。”東方淮竹害羞地側過頭，雖然內心早已認定他，但真到了這一步還是感到尷尬。
金人鳳笑道：“早晚的事。”
“師兄，巡視官和黑耀監察使有什麽不同？”東方淮竹趕緊轉移話題。
看出了她的少女矜持，金人鳳沒再提起，隨口迴答：“黑耀監察使是監察人族內部事務的，比如懲治罪犯，殺人者，比如幾年前楊家的婚禮，木蔑的父親放走了妖族，淮竹師妹還記得這事吧。”
東方淮竹點頭迴應。
“而巡視官則是巡查各地，涉及的範圍更廣。”
“總結來說，就是查城和查人。”
“查糧食，查戰略物資，查人口和地方官員……”金人鳳說，“黑耀監察使就像是城市管理人員，主要管理人，而巡視官則是道盟派往各地的突擊檢查員。”
……
“哈哈……金小子和大小姐，沒想到你們會來這裏。”府邸門前，陳明快步迎出，大笑道。
“陳叔叔。”東方淮竹打招唿。
金人鳳看著他：“陳叔，你看起來瘦了不少，不是讓你迴山莊了嗎，怎麽又迴來了。”
陳明笑道：“迴山莊是你師父下了死命令，我當時就知道肯定是你小子搞的鬼。迴去休養一段時間，總是放不下這裏，畢竟待了這麽多年，有感情了。”
“我看你師父那裏暫時也沒找到合適的人來鎮守北山市，所以我主動申請迴來繼續守護這裏。”
\"異類邪靈？你是說……\"
\"域外勢力……\"
東方孤月感慨道：\"我有種預感，這小子將來要麽成一代宗師，要麽就變成一個大魔王。\"
……
數日後。
遠離神火山莊數千裏的地方。
清晨的露水打濕了草叢，兩道身影緩步前行。這幾天，金人鳳和東方淮竹的情感急劇升溫，原本他們倆心底都存著一絲矜持，如同隔著一層薄紗。但那次事件後，那層紗被撕破，感情一發不可收拾。
\"淮竹師妹，修練並非一日之功，你不必給自己太大壓力。\"
\"金師兄，你不必勸，修練之事我心裏有數。\"
\"……\"
他看著東方淮竹眼中透露出的一絲堅韌，無奈地笑道：\"好好好，你心裏有數，那師兄就不多嘴了。\"
\"不過……\"他的語氣一轉，接著說，\"不知師妹覺得師兄我的實力如何？\"
\"師兄的實力自然很強。\"
\"那以後就由我來指導你修練如何？\"
東方淮竹麵露為難之色，猶豫道：\"這樣會不會妨礙到師兄的修練？\"
\"不會。\"
金人鳳解釋道：\"接下來這段時間我都沒什麽事，不是有句話說，師父領進門，修行靠個人。平時有空我指導你，有不懂的也可以問我，別自己亂摸索。\"
東方淮竹小聲說：\"師兄，我又不是第一次接觸修練，父親也教過，我在年輕一輩裏，實力至少處於中等水平。\"
\"師兄，你還記得前麵不遠有個小村莊嗎？幾年前我帶秦蘭進山采藥時經過那裏，我們去看看吧。\"
\"好。\"
東方淮竹暗中握緊拳頭，心想：\"師兄，我一定不會讓你把我落下太遠，我希望危機來臨時，我能和你並肩作戰，而不是站在你的身後。\"
她發誓，這輩子絕不做花瓶。
不知走了多久。
東方淮竹突然指著不遠處，\"師兄你看，那就是我說的那個村莊。\"
\"我還記得裏麵有個和藹愛笑的老奶奶，還有一隻小猴子，師兄，我告訴你，那個老奶奶她……\"
金人鳳靜靜地聽著，臉上掛著微笑。
兩人談笑風生，很快就來到了村莊。
\"不對勁，有股腥臭味。\" 村口，金人鳳突然抓住她，目光凝重。盡管腥臭味很重，但他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好不容易帶東方淮竹出來一趟，不會這麽巧碰到突發事件吧？
他又不是什麽槍筒洗衣機。
東方淮竹擔憂地說：\"師兄。\"
\"沒事，我們進去看看。\" 金人鳳仗著技藝高超膽子大，看著兩側簡陋的房屋，整個村子靜悄悄的，按理說現在是清晨，就算沒有炊煙，也應該有人活動才對。
這個村子，恐怕有問題。
兩人邊走邊查看，發現幾乎每家每戶的門都緊閉，他們找遍了整個村子，沒有半點人氣。
\"奇怪，這些村民都去哪兒了？\"東方淮竹疑惑道：\"師兄，你有什麽發現？\"
兩人走出一家，金人鳳說道：\"屋子很整潔，東西都在，感覺這些人像是自己離開的。\"
\"是啊，鍋裏還有些剩飯，可惜已經發黴了，看起來，這家人至少離開三天了。\"
\"對了，師兄你進村前不是說聞到一股腥臭味嗎？\"
\"沒錯，我確實聞到了，隻是腥臭味很淡。\"金人鳳皺眉道：\"本來以為是從村子裏飄出來的，但現在看來，可能是從離村子不遠的地方被風吹過來的。\"
\"走，去西邊。\"金人鳳迴憶起剛才的微風是從西邊吹來的。
兩人各自駕馭器物飛起。
盡管金人鳳已經能禦空飛行，但他更喜歡腳踏實地的感覺，這樣給他帶來安全感。
隨著他的修為達到築基圓滿，體內的虛丹也在逐漸蛻變。按這個進度，金人鳳算過，如果不壓製的話，最多半年，天劫就會降臨。
天劫……自古以來都是懸在修真者頭頂的一把利劍。
渡過，問道長生。
渡不過，身死道消，天劫之下，再無來世。
而且金丹境界後，每個大境界都會有不同的天劫，這是天道對試圖超越者的懲罰（考驗）。渡過，才有資格繼續前行，所以才有修仙是逆天而行的說法。
順則凡，逆則仙。
金丹境界才是仙凡的分界線。
兩人一路向西，駕馭器物飛行數裏，最終在一片樹林中降落。
地上十幾具屍體，死狀淒慘，有的被開膛破肚，有的被砍斷手腳，周圍血跡斑斑，場麵極其殘忍。
東方淮竹臉色蒼白，身體微微顫抖，秀手緊緊握著竹笛。她不是沒見過死人，但眼前這一幕還是震撼到了她。
\"師兄，這些人……\"
金人鳳掃了一眼，迴答道：\"沒錯，看樣子他們就是之前那個村子的人。\"
\"怎麽會這樣？！\"東方淮竹難以置信，這裏可是人類腹地，竟然會發生如此慘絕人道的事。
\"可惡，這些該死的妖怪。\"東方淮竹咬牙切齒。
金人鳳的眼神沒有任何變化，這裏位置偏僻，背靠群山，無垠無際，最適合那些逃亡的妖怪或是偶然開啟靈智的小妖生存。
他記得每年，神火山莊都會對群山進行大規模巡查，以防有妖怪躲藏其中。
前幾年，他還曾帶隊。
就是在這群山中禦劍飛幾個來迴。
可這不應該。
幾天前，他曾讓朱雀在這方圓的群山中巡邏過。作為妖怪，朱雀對妖氣比人類更敏感。據她說，並沒有發現有妖氣的地方。
金人鳳不相信朱雀會騙他。
很正常，畢竟這裏是人族領地，一般不會有外來妖怪。神火山莊的大名，稍微有點見識的妖怪誰不知道。除非是有哪個幸運的動物誤食了某種靈物，從而開啟靈智，化為妖。
\"師兄，你看，這些人……這些人似乎都年紀偏大，村裏的年輕人和孩子呢？\"
東方淮竹努力抑製內心的不適，審視著眼前的場景，突然間有了驚人的領悟。
其實，金人鳳早就察覺到了，隻是未曾表露。
“別慌，讓我來推算一下。”他從口袋裏摸出三枚古銅硬幣，隨手丟在地上，目光落在硬幣上，心中大致有了些頭緒。
自從離開了之前的奇異世界，他再也感知不到內在的精神領域，仿佛那個領域的規則隻存在於那個世界。如今身處都市，無法進入精神領域，自然也無法進行占卜，畢竟他不是專業的靈媒師。
此刻，仿佛有一條無形的線索在冥冥中與遠方相連。
他明白這是潛意識的指引。
金人鳳輕輕環抱住身旁的東方淮竹，她在驚訝的唿喊中，他恍惚了一下，猛然憶起自己無法再動用陽神之力，連帶的遁法也無法施展。
於是，此時的畫麵變成了：一男一女站在一堆雜物前，緊緊相擁。
但這並未難倒他，金人鳳輕聲說：“別動，這樣會更快些。”
話音剛落，一道金光身影出現在他們身後，雙手分別搭在兩人肩上，三人瞬間化為一道金色流光，如同流星劃過夜空般飛向遠方。
另一頭，萬裏之外的一個小鎮，一支二十多人的商業團隊正準備啟程，他們個個手持法器，顯然都不是易於招惹的角色。他們的目的地，正是北山妖國。
“老方，你怎麽每次都這麽磨嘰，總讓我們這麽多人等你。”
“來了來了……”
一個矮個子中年男子笑容滿麵地跑來。
“哼，我看你早晚要栽在女人手裏。”先前那人冷冷一哼。
被稱為老方的男子毫不介意，反而頗為得意：“三哥，人生苦短，該享受就得享受，何況咱們做的這事兒一旦曝光，腦袋都保不住，我倒寧可在女人懷裏風光死。”
“閉嘴！”
那人低喝一聲，鷹一般的眼神掃視四周，皺眉道：“你瘋了，這話被人聽到，咱們全完了。”
“別擔心，我心裏有數。”
老方笑著道：“三哥別緊張，咱們又不是第一次，隻要咱們內部沒有叛徒，沒人能發現。咱們老大背景深厚。”
“少廢話，快走！”
人員集合完畢，隊伍開始出發，十輛馬車在柏油路上前行。
“四哥，你又跟三哥拌嘴了。”
車隊尾部的馬車上，老方坐在外麵喝酒，瞥了眼駕車的青年，說道：“你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他，膽小怕事，如果不是實力超群，他怎麽排在老子前麵。”
“是是是。”那青年迎合道：“都說三哥穩重，其實大家心裏都明白。我看三哥整天疑神疑鬼，哪是穩重，分明是膽小罷了。”
“哈哈，這話我喜歡聽。”
老方打了個酒嗝，大笑道：“小十六，四哥告訴你，別看現在大家稱兄道弟，那些都是表麵的，咱們聚在一起是為了賺錢。”
“四哥我加入你們商隊，初衷就是為了賺錢，賺大錢，等錢賺夠了，就在小鎮買房當房東，娶十幾個嬌妻，多美啊，嗝~”
那青年說：“四哥，我也是抱著這個想法，大哥說過，哪天想退出就跟他說，隻要保證不泄露商隊的秘密，他就能解除我們的詛咒，讓我們帶著錢離開。”
“離開？”老方聲音一頓，忍不住冷笑連連。
“四哥，你笑什麽呢？”
那青年不解，見老方扭過頭，一副不願說話的模樣，頓時心急，突然靈機一動，咬牙從身上掏出一小袋鈔票。
看著遞來的鈔票，老方臉上立刻露出笑容，“罷了，看在錢的份上，我提醒你幾句。”
“您說。”
“永遠別想著離開，除非你能找到解除詛咒的辦法。”
“啊？”
那青年麵色大變，趕車的手也不由自主地顫抖，內心極度不安。
“老子當初太天真，被眼前的利益蒙蔽了雙眼，才糊裏糊塗加入了。”老方嘴角露出苦笑，低聲道：“我懷疑，那些最後離開的人都死了。”
“這……”
“告訴你也無妨，反正你也逃不了，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被下了詛咒，咱們的命運就已經不由自己掌控。”老方說著，掀開車簾，朝車內看去。
一個穿著布衣的小女孩被綁著手腳扔在車內，蜷縮著身子，不斷微微顫抖，老方惋惜道：“可惜這白白嫩嫩的小丫頭是個瞎子，不然賣給那些有錢的妖怪大佬，價格能翻倍。”
忽然，天邊一道金光從他們後方飛過，老方抬頭望去，“真羨慕那些擁有高級法寶的修行者。”
然而那道金光並未像他預料的那樣飛過，而是停在商隊前方，擋住了去路，讓後麵的的老方立刻警覺起來。
一男一女擋住了商隊的去路。
眾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暗暗摸了摸身上的法器。這時，商隊中走出一個八字胡、高高瘦瘦、身穿道袍的中年道士上前，拱手道：“見過兩位道友，不知道友攔下我們，有何事？”
金人鳳眯眼問道：“不知各位道友要去何處？”
“我們要去北山市。”
“何事？”
“我們商隊是去做生意。”那道士拱手道：“不知二位仙長居於何處？”
“道盟。”
那道士眼前一亮，迴應：“原來同行，貧道乃道盟散修，見過二位道友。”
“散修……同行，甚好。”
他記得道盟確實有許多散修，他們大多不願加入世家，也不想受道盟束縛，獨自或結伴在世間遊曆。
這類散修在道盟中地位不高，想得到什麽，就得完成道盟的任務。
很像他前世的傭兵模式... ...
“先生，您這是在執行任務？”金人鳳掃了一眼他身後的豪華車隊，通常來說，前往郊區或者遠方的商人團隊，說明情況後，會在聯盟登記任務。
當然，得支付一定的服務費。
不過，聯盟並不保證任何結果。
道士迴答：“沒錯，去北山市雖然路途遙遠，但雇主開出的報酬相當豐厚，是個難得的好差事。兩位先生，你們這是要去哪裏呢？”
東方淮竹與金人鳳交換眼神，金人鳳淡然道：“真是巧了，我們也要去北山市。先生既然不是雇主，不知車隊的負責人在不在？如果方便的話，不介意帶上我們夫婦吧，我們可以付錢。”
“負責人不在。”道士搖頭，隨即改口說：“不過有隨行的主管，貧道可以替二位詢問一下。”
“那就麻煩先生了。”
道士與一個魁梧男子交談幾句，一番交涉後，對方似乎並不同意。道士無奈返迴：“兩位先生抱歉，劉主管並不想增加人員。”
“沒事。”
金人鳳說：“先生，能否告訴我們去北山市的路線？”
“沒問題……”
目送兩人乘坐豪車離開，道士和眾人懸著的心終於落地。
道士轉身說：“你們還在愣著幹什麽，出發！我們還要趕路呢。”
他走到第二輛車前。
“老五，幹得不錯。”先前的主管坐在車內稱讚：“你知道，我一向賞罰分明，有功必賞，這顆妖丹就賞給你了。”
隨後，一個小瓶子從車窗飛出，被道士接住。
道士恭敬道：“多謝二哥賞賜。”
“嗯，既然已賞過，那我們現在談談罰吧。”
“……這，二哥……”
“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嗎？”車內傳來調侃的聲音，“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答對了，這次懲罰就免了。”
道士瞬間冷汗淋漓。
微微低著頭，他快速思考自己究竟哪裏出了錯。
從那對男女出現，直到看著他們離開，他自問沒說錯什麽，也沒做錯什麽。
“老二，你覺得剛才那兩個修真者是什麽身份？大膽說，別怕。”
道士沉思片刻，迴答：“二哥，我看他們年紀不大，但無論是衣著還是氣質，都不像普通修真者，而且他們自稱是聯盟成員。”
“接著說。”
道士低聲說：“我覺得他們可能是聯盟某大家族的子弟。”
“嗯，看來你還算聰明，答案已經很接近了。我再給你個提示，你不覺得剛才那個男修真者很眼熟嗎？”
聞言，道士臉色一變，迴憶起來，確實覺得那人有點眼熟，自己似乎在哪裏見過，而且就在最近。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他額頭的冷汗不斷滑落。
“看來你已經猜到了。”
“沒錯，紅發、少年，大約十七八歲的樣子，聯盟家族子弟，符合這些特征的人不多。”車內的人自言自語。
“再加上不久前，他在北山市做了一件震撼人妖兩界的壯舉，現在又掌控著聯盟的煉丹部門，這樣的天才，我們組織自然注意到了他……”
道士張了張嘴，瞪大眼睛，單膝跪地，低頭說：“二哥，都是我的錯，請您責罰。”
原本沒想起來，但經提醒，他想起不久前，老大曾給他們看過幾張畫像，其中包括神火山莊的大師兄金人鳳。
然而，見到真人，他卻忽略了。
但現在迴想，那畫像和金人鳳本人不能說一模一樣，簡直是毫無關聯。
唯一相同的就是紅發和少年的形象。
這個時代沒有照相機，基本都是手工毛筆畫像。加上除了神火山莊的弟子，想見他並不容易。
“不對啊，如果真是那位，怎麽可能不知道北山市的位置，還要問……”道士猛然醒悟，驚訝道：“他在撒謊？有別的目的？！”
“你還算聰明，看來我們被盯上了。”
“二哥，我們……”
“不必管，按計劃行事。就算他知道些什麽，頂多也隻是猜測。不然以他的實力，沒理由就這樣離開，肯定是哪裏露出了破綻，被他發現了。”
車內又說：“如果我沒猜錯，他身邊那位應該是神火山莊的大小姐東方淮竹。早就聽說東方盟主有意將神火山莊傳給他，今日一見，看來十有八九是真的。”
道士聞言苦笑：“那位東方盟主果然不走尋常路。也是，東方盟主沒有兒子，女兒終究要嫁人。再加上金人鳳實力強大，百年後讓他繼承神火山莊也不是不可能。”
隻是這種做法並不符合世家傳統。
世家之所以稱為世家，是因為血脈傳承，因為那個姓氏。
神火山莊的問題，其實一開始就暴露在有心人的眼中。
誰讓東方孤月沒有兒子。
這個時代，沒有一夫一妻製，想娶多少妾都可以。
對於世家大族，為了延續血脈，畢竟不能保證妻子一定能生兒子。
妻子生不了，妾就發揮作用了。
車內。
體態豐滿的劉主管眼中閃爍著詭異的紅光。
……
“師兄，你又占我便宜。”東方淮竹嬌嗔地瞪了他一眼，卻沒有拍掉金人鳳搭在她腰間的手。
高空之中，兩人站在一把飛劍上。
金人鳳微笑，摟住她的腰，腳下飛劍突然加速，在空中劃出半個圓弧，陣陣風聲在耳邊唿嘯，東方淮竹下意識地閉眼低頭，身體不由自主地靠向金人鳳。
“師兄，你不是說他們就是屠村的元兇嗎？”
東方淮竹靠在他的肩膀上，輕聲問：“為什麽放過他們？”
“因為師兄在釣魚。”
金人鳳說：“師妹放心，我已經派人盯著他們。隻是讓我意外，那些人似乎猜到了我們的身份。”
幾天後，位於繁華都市一角的北山市。金人鳳再次踏入這片區域，高樓林立，戒備森嚴的士兵守衛著入口，原本懸掛著妖王肖像的地方如今空蕩蕩的，隻留下斑駁的血漬痕跡，無聲訴說著這座城市的昔日榮光。
金人鳳眼神中閃爍著迴憶，但這次他並非孤身一人，身旁跟著東方淮竹。顯然，這是她第一次來到北山市，對周圍的一切都充滿好奇。
“師兄，這裏就是你當年與那些妖王對抗的地方嗎？”東方淮竹問道。
“嗯。”金人鳳微微點頭。
“師兄，能告訴我當時的情景嗎？”東方淮竹看著雄偉的城市，輕風吹過，空氣中仿佛彌漫著淡淡的咖啡香，“你一個人麵對那麽多妖王，想想都覺得心驚膽戰。”
金人鳳笑了：“這個嘛，邊走邊說吧。”他領著東方淮竹走向城市大門，兩排全副武裝的士兵擋住了他們的去路，沒有因為他們的非凡打扮而放行，嚴肅地說：“兩位如果想入城，還需接受檢查。”
金人鳳點點頭，表示理解。一名士兵上前，手持金屬探測器朝他們倆掃了掃，確認無異常後，又要求查看通行證。金人鳳和東方淮竹顯然沒有這種證件。
但這並未難倒他。他從包裏取出一塊玉牌，士兵看到後立刻恭敬地說道：“守門員王二見過道盟巡視官，二位貴客請進。”
“幾位，我記得上次來的時候，城牆上還掛著些妖族的頭像，怎麽現在都沒了？”金人鳳問。
士兵答道：“使者大人，那些妖頭難以長期保存，時間一長就會腐爛。所以隻有在局勢緊張，與妖族大戰時，才會掛出一些較強勢妖族的首級，以震懾妖族，提振我們的士氣。”
“原來是這樣。”
看著金人鳳二人進入城內，一個士兵好奇地問：“王哥，怎麽又來了個道盟巡視官？前幾天不是剛來過一個，你說這個會不會是假的啊？哪有巡視官身邊還帶著女人的。”
“確實可疑，按理說這裏負責的是李巡視，但也存在特殊情況，可能這位巡視官正在休假，所以帶上伴侶來我們北山市旅遊。我會報告此事，你們繼續好好站崗。”
“這破地方有啥好看的？”
“別這麽說，他們穿的衣服都是高級貨，可能是哪個道盟大家族的公子小姐，厭倦了繁華，來我們這裏體驗生活。”
另一名士兵歎氣道：“真羨慕那些出身豪門的子弟，天生就比我們高貴。如果不是沒辦法，我寧願迴家種田也不待在這兒。”
“誰說不是呢，這就是命……好了，抱怨歸抱怨，繼續站崗。”
“是，隊長！”
“……不過那位巡視官大人看起來有點眼熟，我好像在哪見過他。”
“是嗎？”
“你這麽一說，我也想起來了。他好像就是金人鳳大人！”
“你是說……”
進入城中，東方淮竹感歎：“這裏的檢查真嚴格。”
“嗯，畢竟這裏是人類與妖族的邊境，這麽做是為了防止妖族偽裝成人混進來作亂。”金人鳳解釋道。
東方淮竹好奇地問：“師兄，你什麽時候成了道盟的巡視官？”
“很久以前就有了。”金人鳳說道，“這身份在哪兒都管用，尤其是在特殊時期。我不習慣每到一地就辦通行證，所以讓嶽父幫我安排了巡視官的身份。”
他絕口不提其實隻是為了省這筆開銷。
“什麽嶽父，師兄，我們還沒結婚呢。”東方淮竹害羞地側過頭，雖然內心早已認定他，但真到了這一步還是感到尷尬。
金人鳳笑道：“早晚的事。”
“師兄，巡視官和黑耀監察使有什麽不同？”東方淮竹趕緊轉移話題。
看出了她的少女矜持，金人鳳沒再提起，隨口迴答：“黑耀監察使是監察人族內部事務的，比如懲治罪犯，殺人者，比如幾年前楊家的婚禮，木蔑的父親放走了妖族，淮竹師妹還記得這事吧。”
東方淮竹點頭迴應。
“而巡視官則是巡查各地，涉及的範圍更廣。”
“總結來說，就是查城和查人。”
“查糧食，查戰略物資，查人口和地方官員……”金人鳳說，“黑耀監察使就像是城市管理人員，主要管理人，而巡視官則是道盟派往各地的突擊檢查員。”
……
“哈哈……金小子和大小姐，沒想到你們會來這裏。”府邸門前，陳明快步迎出，大笑道。
“陳叔叔。”東方淮竹打招唿。
金人鳳看著他：“陳叔，你看起來瘦了不少，不是讓你迴山莊了嗎，怎麽又迴來了。”
陳明笑道：“迴山莊是你師父下了死命令，我當時就知道肯定是你小子搞的鬼。迴去休養一段時間，總是放不下這裏，畢竟待了這麽多年，有感情了。”
“我看你師父那裏暫時也沒找到合適的人來鎮守北山市，所以我主動申請迴來繼續守護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