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南沅鬆開了手,方才那頭白獅露出犬牙他不是不知道,可是在能一記鎖脖的情況下,有攻擊意圖的猛獸絕不會這麽試探性的緩慢靠近,也就是說它的真正目的是——


    捉弄自己。


    他從中推算出這頭白獅的心智年齡不大,相當於人類的幼年時期,有點呆跟頑劣。


    看著還在原地的獸群,大小不一,老弱病殘,但共同的氣質都是沒有敵意,於是他確信這些是屬於白獅的同夥。


    “這裏是哪?”陸南沅問道。


    沒有迴音。


    於是他一個扭頭,就見身後的白獅抬起一隻爪子放在嘴巴前,一邊哈氣一邊嗅嗅。


    陸南沅:。。


    這白獅,說它口臭,立馬就自己確認去了,看著憨憨的。


    “你會說話嗎?”陸南沅又問它。


    白獅放下爪子,歪著腦袋看他。


    瞅瞅這蠢萌的樣子,陸南沅就知道對方隻能聽懂話但不能開口。


    “帶我去你的地盤。”陸南沅說道。


    海因斯:嗬,這是在命令本獸王?


    “作為酬勞我會給你療傷。”陸南沅又說。


    海因斯:這些小傷我舔舔就恢複了。


    沒聽到動靜跟上,陸南沅停下腳步轉身,把劍抱在胸前道:“走啊。”


    海因斯一動不動,高傲的獸王是不會那麽容易受驅使的,怕對方是隻雌性。


    見那頭蠢獅子不知道在執拗什麽,陸南沅於是上了激將法:


    “你不是已經弱到走不動路了吧,要不要我叫那幾頭花豹把你馱迴去?”


    海因斯:??


    高傲的獸王是絕不會承認自己弱,這跟說它不行有什麽區別?於是邁著步子昂首前進,步伐穩健。


    陸南沅輕笑一下,跟在它身後。


    看來還是個幼稚鬼。


    他打量著左右,得慢慢尋找迴秘境的方法,暫時他需要強大白獅,不然那隻老虎跟他的獸群絕對卷土重來。


    迴頭掃一眼,獸群默默跟在他身後三米之外,那一雙雙眼睛都盯著他,充滿了各種好奇的打量,卻無一敢貿然上前。


    前麵,海因斯走著走著感覺哪裏有點不對勁,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明明是那隻雌性要尋求它的庇佑,怎麽變成自己被驅使保護?而且他還明目張膽的提出迴到它的領地巢穴,也不問它接不接受他?


    白獅鬱悶的打了個鼻息,覺得這隻雌性很傲慢,它扭頭看一眼,恰好對上對方漆黑的眸子,兩秒後它收迴視線,甩了甩尾巴,心道:


    算了,看在他那麽漂亮的份上,傲慢就傲慢吧,強大的獸王會對雌性多加包容。


    陸南沅不知道白獅看自己一眼是什麽意思,這麽一直走著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到,於是他問:“你的領地還有多遠?”


    海因斯:跟著走就行了,廢話那麽多……


    等一下,他不會是已經走累了吧?


    海因斯沉思著,雌性本來就身嬌體弱,這隻看著還格外的瘦小,剛才又經曆一場作戰,這會說不定已經是在強撐著了。


    嘖,雌性就是麻煩……


    於是陸南沅看見前麵的白獅停了下來,轉了個身並趴在了地麵上。


    陸南沅:?


    “你走不動了?”陸南沅問。


    海因斯:明明是你走不動。


    它揚了揚下巴朝自己後背示意。


    陸南沅:“我拉不動你,你這麽大一頭,對自己的噸位沒點認知嗎。”


    海因斯:……我是讓你坐到我後背上。


    獸王耐住性子,再次揚著下巴朝後背示意。


    陸南沅思索:“後背癢?要我給你撓撓?”


    海因斯:………


    古有對牛彈琴,今有它對雌性彈琴。


    溝通有代溝的海因斯煩躁的甩了甩自己的尾巴,抬起前爪指了指陸南沅又指了指自己後背,同時嗓音發出低吼聲。


    陸南沅:“……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不過這頭大獅子突然讓他給它抓背,念在對方對自己有救命之恩的份上,於是他上前幾步準備用劍鞘幫他撓撓。


    隻是弗一靠近,劍鞘還沒有碰到它的皮毛,身後那隻碩大的獅頭便頂著自己的後背,然後向上推拱著。


    陸南沅被推到獅背上,還不明白對方是何意圖,結果下一秒白獅就站起了身。


    他心中一個驚唿揪住了身下的毛發,海因斯因痛低吼一聲,陸南沅穩住身形後及時鬆了手。


    白獅邁步前進,陸南沅此時才意會過來:


    原來對方是要馱自己?


    他看著白獅的後腦勺,有些驚訝跟疑惑,雖然他挺招小動物的喜歡,但猛獸可非比尋常,尤其還是一隻神獸,且第一次見麵。


    此刻坐在白獅的後背,眼前視野開闊,身下白獅威風凜凜,步子緩慢沉穩,生怕速度快一點把他給晃下去了。


    陸南沅對這個向自己主動示好的猛獸產生好感,腦海生出一個念頭:


    如果他能收服白獅當自己的坐騎也不錯?


    這帶出去多拉風啊,戰鬥形態吊打四方,普通形態呆憨可愛,他是一個絨毛控,雖然以前從沒有擼過這麽大隻的毛絨絨。


    既能對敵又能擼,有了它,那他也就不必再怕任何想殺了他的人,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打一雙。


    “誒,你願不願意跟著我?”陸南沅問道。


    身下白獅一頓,有點沒明白這是什麽意思,不過馬上陸南沅就作出解釋:


    “就是把你從這裏帶出去,你認我當主人,我會包你吃香喝辣。”


    海因斯:……?


    我救了你,你不應該以身相許當我的雌性?卻想當我主人??


    看來這隻雌性不光傲慢,他還真膽大妄言!是它給他的縱容過了火?


    陸南沅聽見白獅重重的打了個鼻息,喉嚨中發出反抗情緒明顯的低吼,尾巴還啪啪的甩幾下。


    陸南沅明白了它的意思,這是不願意跟自己。


    不過也是,都已經強大如斯了,手下還有弟兄們,肯定不想被拘束。


    “我就是提了一句,你別生氣。”陸南沅說。


    海因斯:哼,先不說你的那句話有多冒犯,竟然還用“吃香喝辣”作為條件,本獸王像是不能自己打獵的獸嗎?


    這話不光是沒禮貌,甚至還帶著羞辱,不過雌性馬上就道歉了,它於是也沒有揪著不放。


    後方,獸群看著“食物”居然被老大馱在身上,它們心有疑惑,難不成是準備養肥一點再吃?


    可看老大這個態度,腿動身不動,走路還小心翼翼避開坑窪跟石塊,這未免對那個“食物”也太重視了吧。


    終於迴到了領地,陸南沅看著這個土丘環繞,還有湖泊的地方,山清水秀,空氣清新,不由道:“你挺會選地方的。”


    海因斯:那是,強大的獸王會選擇最佳的棲息地,這樣才能讓子民們生活安穩。


    他低下身子好方便陸南沅下到地麵,但是忘了對方會飛,剛一屈腿,麵前便飄然落下一人。


    陸南沅去到湖泊前洗了個臉,然後扭頭向著那頭白獅招了招手,海因斯看著洗淨汙穢露出原本白淨臉蛋的雌性,整個人唿吸停滯一瞬,眼神呆直。


    當看見他的第一眼,它就知道這個雌性很美麗,但沒想到洗幹淨之後更驚為天人,簡直就像精靈降落凡間。


    它訥訥的走過去低頭喝水,喝了兩口才想起來自己喝的好像是人家的“洗臉水”。


    海因斯:……今日的湖水怎麽變得有幾分甘甜了。


    “你趴下,我給你清理傷口。”陸南沅說道。


    海因斯側頭看他,十分乖順的伏下去。


    陸南沅見先檢查這頭白獅的受傷情況,他站起身環顧一圈,白獅的頭也跟隨他的方向而轉動。


    大的傷口有五處,剩下的都是一些小傷。


    站在白獅的麵前,他伸出手凝聚法力,白獅歪頭看他,然後手掌緩緩落到它的額心。


    海因斯不知道這隻雌性要做什麽,隻感覺腦袋清清涼涼很舒服,還有對方身上淡淡的蘭花香,它伸著鼻子湊近聞,感覺味道沁獅心脾。


    陸南沅本意是想檢查一下這頭白獅有沒有內傷,結果這一番查看讓他直皺眉頭。


    法力遊走在它的經脈,身體內部出現嚴重淤堵,尤其是那一片識海,已經崩碎的稀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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