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愛卿,你們覺得這北境王還要不要處理?”笑夠了之後,燕帝收斂笑容,又把問題重新拋了出來。


    此時原本一直閉眼不說話的吏部尚書李輔國奏請:“陛下,北境王此舉出發點乃是解決境州頑疾,當可讚譽。然則北境王畢竟少年心性,做事難免有些急於求成。”


    “正所謂,步子邁得太大,難免會出亂子。”


    “臣以為,當由朝廷指派一名老成持重的大臣去輔佐北境王,也許能夠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一般朝會,不是特別重大的事,一部尚書都很少開口發表意見。


    因為他們位高權重,影響力太大。


    一旦開口,那就代表著某種風向標。


    平日裏爭論吵鬧的都是四品往下的官員。


    這些官員說白了就是工具人,是大佬們的傳聲筒。


    所以,如今李輔國一開口,瞬間很多人都明白過來。


    那就是,北境王可以繼續做他的大都督,但是需要一個人去監督。


    原本定為境州大都督府長史的方源才剛剛上路,而且他的分量明顯不夠格。


    “你們說來說去就是擔心北境王年少權重,亂用權柄。”


    “依朕看,你們的擔心是白擔心了。朕九個兒子,朕今天就當著其他八個兒子和文武百官的麵說說朕的心理想法。”


    “朕覺得,朕這個八兒子乃是朕所有兒子中最聰慧的。”


    “所以,派人去監督北境王這件事就不必再提了。”


    燕帝的話一出口,其餘八個皇子感覺很受傷。


    原本最窩囊的老八居然一躍成為他們之中最聰明的,就這樣把他們壓在身下,他們自然非常的不服。


    但是,他們也知道這時候若是跳出來表示不服,估計會被收拾得很慘。


    所以,他們都在心裏發狠。


    既然老八這麽聰明,那就給他上強度。


    隨著燕帝的一錘定音,所有人都知道這次妄圖想削弱北境王權勢的計劃就此告終。


    下朝之後,群臣看到燕帝單獨把徐俊留下。


    自從徐俊從境州迴來之後,帶迴來了幾百萬兩銀子,讓燕帝更加得到燕帝的信任。


    這讓一些大臣忍不住在心中暗自嫉妒,罵徐俊是一個諂媚令色之人。


    德天殿內,燕帝之所以把徐俊留下來,那是因為他對境州也沒底。


    所以才讓徐俊留下,想聽聽他說說境州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文拱,你跟朕說說,這境州真實的情況。老八作為你的女婿,這麽大規模,這麽大範圍的動工。如果是征調其他各州服徭役的人去做也就罷了。”


    “如今他把整個境州的有生力量都給動用,而且還要給工錢,管工人吃喝,他去哪裏要這麽多銀子來給?”


    “這要是沒答應工人的條件,最後沒有達到,難道他就不怕激起民變嗎?”


    燕帝的語氣中帶著一些氣急敗壞,因為境州雖然和京城距離遙遠,但是卻十分重要。


    那是抵擋北戎的門戶。


    境州如果穩不住,那大燕都可能跟著動蕩。


    燕帝的如此表現讓徐俊有些驚訝,還以為他對境州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呢。


    要知道,燕帝手裏還有一支暗衛呢。


    剛才在宣政殿,燕帝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感情都是演給大家看的。


    “皇上無需過度擔心,雖然境州的情況不太樂觀。然而您忘了,北境王那可是手裏既有鹽礦,又有煤礦,可以說北境王就是境州的底。”


    “就算境州府庫空虛,還有北境王個人的存在呢。”


    “再者,就算碰到最壞的情況無錢可發,大不了用鹽和煤炭來代替。這兩樣東西對於境州老百姓來說,估計這才是他們最想要的。”


    徐俊的一番話,讓燕帝頻頻點頭,籲了一口氣後說道:“聽文拱這麽一說,朕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整顆心算是踏實了不少。”


    “隻是老八這小子完全可以一步一步來,就像吏部尚書說的那樣,這次邁的步子實在是太大。”


    “一個地方統籌不好,可能把整個局麵葬送。”


    燕帝的擔心自然不無道理,畢竟麵積太大,考慮的事情難免有所遺漏。


    這要是讓有心人利用,造成的後果難以預料。


    徐俊也忍不住歎氣一聲,“也許王爺覺得時間不夠,所以才會把手裏的力量全部打出。”


    “不過以王爺的聰明,出現任何問題,都能夠從容應對。”


    “你倒是對這個女婿很有信心嘛!”


    “皇上錯了!”


    “不是臣對女婿有信心,而是對皇上有信心,對皇上的皇子們有信心。”


    燕帝聞言頓了幾秒鍾後,隨即一陣大笑。


    徐俊這看似像拍馬屁的話,實則就是在拍馬屁,不過燕帝被拍得很爽。


    君臣一番交心之後,各自心滿意足的分開。


    要說這次交鋒看似是一場正常的官員彈劾,但是裏麵卻蘊藏著官場和勢力的爭鬥。


    即便是這個爭鬥的主角遠在京城千裏之外的境州,但是他的風頭依然蓋壓大燕所有人物。


    王鼎是境州大都督,對於很多人來說這個威脅太大了。


    大到王鼎不管倒向哪一方,哪一方的實力就猛然大增的地步。


    沒有人會認為王鼎對於上位有機會,因為王鼎沒有半點士族支持的基礎。


    神州大陸數千年,曆朝曆代能夠上位成功的,無一不是有著士族階層的支持。


    若是沒有士族的支持,即便是一個人手裏有兵,也站不穩腳跟。


    這也是為什麽幾千年來,沒有任何一個朝代是農民或者沒有士族根基的武將上台成功的。


    王鼎起步太晚,所以對於皇位的爭奪沒有什麽優勢。


    然而,這並不妨礙王鼎現在是影響皇位爭奪的一股強大力量,既然無法拉攏,自然隻有將其毀滅一途。


    正是印證了一句話,我得不到那就將其毀掉。


    下朝後,康王府。


    康王王恭自從和王鼎較上勁後就一直過得有些不順心,幾次派人對王鼎下手不僅損兵折將而且具皆無功而返。


    好像這個王鼎就是他命中的克星一般,這讓他極度鬱悶的同時又氣得咬牙切齒。


    他就想不通,為什麽王鼎每次都能料敵於先,每次都能夠化險為夷。


    王恭陰沉著一張臉,感覺某處軟綿無力,頓時一拳狠狠的砸在涼亭的柱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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