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王鼎的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猶如夜梟鳴叫,嚇得左時宜渾身一顫。


    因為王鼎的笑容正對著他,仿佛帶著某種不懷好意。


    一種不祥的預感如瘟疫般在左時宜心中蔓延,讓他如坐針氈。


    隻聽王鼎繼續說道:“然而,本王深知自己才疏學淺,難以擔當此等重任。”


    “本王深知左大人才華橫溢,出類拔萃,在境州的這段時間裏,功勞卓著,有目共睹。”


    王鼎的話語讓左時宜心中越發不安。


    這種先給對方戴上高帽,再進行反轉的手段,他自己不知用過多少次,也不知被別人用過多少次。


    可以說,這個套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左時宜的內心像被鼓槌不停地敲擊著,不知王鼎接下來會說出什麽話來。


    說實話,他有些後悔來找王鼎了。


    “因此,本王已向朝廷上奏,請求讓左大人代替本王前往北戎。”


    左時宜聽完,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他萬萬沒想到王鼎會做出這種事情,自己不去,竟然還讓他去,這不是把他往火坑裏推嗎?


    “左大人覺得本王的這個請求如何?”


    此時的左時宜,看著王鼎那可惡的笑容,恨不得將王鼎碎屍萬段。


    按照王鼎的說法,奏折恐怕早已送達京城,說不定燕帝已經禦覽。


    也不知道燕帝最後會怎麽做。


    事已至此,他隻能強顏歡笑地敷衍道:“王爺的提議,還好,還好。”


    方達見到左時宜吃癟,心中無比暢快,仿佛夏日裏飲下一杯冰涼的泉水。


    雖然在某些事情上,他和左時宜確實站在同一陣線,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兩人沒有矛盾。


    相反,他們之間的矛盾還很大。


    左時宜身為兵部侍郎,對方達這個鎮北大將軍有著管轄之權。


    更重要的是,一個是主戰派,一個是主和派。


    自然是很難尿到同一個尿壺裏。


    “如此甚好,本王始終堅信左大人乃大燕之忠臣。為大燕赴湯蹈火,自不在話下。”


    “這杯茶,勁左大人。”


    王鼎端起茶杯,向左轉時宜敬道。


    方達豈甘人後,臉上亦掛著敬佩的笑容。


    唯左時宜此刻如喪考妣,端茶之手微微顫抖,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左時宜內心忐忑至極,他實不知燕帝最終是否會遣他赴北戎。


    若燕帝有此旨意,他必遵命前往。


    他可沒有王鼎親王的身份,也沒有王鼎敢抗旨不尊的膽量。


    然而他去了北戎又能有什麽用?


    連鴻臚寺卿周可密皆備受折磨,整個人都像變了一個人樣。


    他實不願經曆與周可密相同之遭遇。


    送左時宜與方達二人離開後,王鼎遣呂方將周可密帶到麵前。


    “王爺明鑒,下官實未得失心瘋也!”周可密甫入房間,即連聲叫屈。


    “罷了,休要嚎啕,本王知你並未得失心瘋。”王鼎此舉,隻為將周可密與左時宜、方達二人分開,以便單獨說話。


    “你此次迴來,專門是為了本王,而且還是多爾頓特意放你迴來的吧?”


    看到王鼎終於說他不是失心瘋,周可密這才鬆一口氣。


    然而王鼎接下來的話,讓他倍感震驚。


    隻因為王鼎一語中的。


    他來到這裏都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即被帶至另外的房間。


    王鼎竟能一語道破,此等實力實令人驚愕。


    “王爺,您已知曉?”周可密麵上頗顯尷尬,訕訕笑容,看上去很是別扭。


    “你別管本王知不知道,本王問你,此多爾頓究竟何事,為何這麽想著見到本王?”


    “為見本王,弄出諸多事端,不惜以兩國之和平為賭注,反複無常。”


    “這可不像是一個國家掌控者能做得出來的事啊。”


    王鼎一雙虎目盯在周可密的身上,好像要把他看穿一般。


    他的目光讓周可密渾身難受,感覺無數隻螞蟻在身上爬動一般。


    “王爺,您這個問題下官也心懷疑惑。”


    隨即周可密便把他在北戎的經曆說了一遍,連同他對多爾頓的印象也和盤托出。


    王鼎原本還想著從周可密嘴裏能夠得出什麽有用的消息,結果他什麽也不知道,知道的也都是一些零零散散雞毛蒜皮的事。


    王鼎非常的失望。


    這多爾頓看來真是有毛病,到底這康王給他許下了多大的好處,他才如此的不顧大局。


    還有這個康王,早晚有一天王鼎要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麽這麽紅。


    “行了,你迴去吧。告訴多爾頓,想讓本王去北戎見他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有一個條件。”


    “條件就在這錦囊裏!”


    “你把這個錦囊交給多爾頓。”


    “除了他,誰都不許看,就連你也不行。”


    聽到王鼎終於答應去北戎,周可密大喜過望。


    什麽錦囊,什麽條件,他一點也不在意。


    反正這些跟他也沒多大關係,他最在意的就是王鼎去不去北戎。


    這才是跟他生死攸關的大事。


    至於條件,自然是多爾頓該考慮的事情。


    這次迴來他也算是大有收獲,原本頹喪的表情一掃而空,臉上終於恢複了不少的光彩。


    所以從鹽山離開,周可密都是笑著離開的。


    等周可密離開後,王鼎臉上露出一絲狠色。


    其實他給周可密給多爾頓帶迴去的條件就一個,那就是讓多爾頓殺了範文龍。


    從周可密話裏可以看出,範文龍在北戎那邊好像地位還挺高,多爾頓對他挺客氣。


    範文龍是康王的人,而康王又和多爾頓相交甚篤。


    這樣的條件他相信多爾頓會非常的頭疼。


    王鼎相信最好多爾頓一定不會殺範文龍。


    因為多爾頓在大燕需要康王這種位高權重的人做朋友。


    所以斷然不會為了見王鼎而殺了範文龍,從而交惡康王。


    與康王王恭比起來,他王鼎力量如此弱小,甚至可以說什麽都不是。


    隻要多爾頓不傻,就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所以,


    這個條件很可能會讓多爾頓斷了見他的念想,也算是讓多爾頓少一份牽掛。


    這麽看起來他還真的是一個好人。


    居然還會為了敵人而考慮。


    而也就在周可密離開的時候,王鼎安排迴京的人也進入了舞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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