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言在醫院住了三天很快就趕迴去市委黨校參加最後一個星期的課程了,並順利結業取得了優秀學員的榮譽。


    本來是要參加洛北新區的開工啟動儀式的,但張遠飛臨時有事去省城了,這個啟動會隻好延遲再定。


    這段黨校培訓既讓林清言學到很多理論知識和工作實踐方法,也讓他結識了一幫朋友,有市扶貧辦的副主任劉凡、老家安縣的常務副縣長張王、桑縣的縣委副書記鄭曉玲等等。


    當然,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必定有恩怨情仇。


    洛縣常務副縣長張富國可是對他恨之入骨,新仇舊恨加在一起,恨不得林清言立馬死在他的眼前。


    “清言,晚上我們聚聚,下次見麵都不知道要什麽時候了?”鄭曉玲笑著問林清言,她是越來越喜歡這個小兄弟了,做事不驕不躁,做人不卑不亢,很有個性。


    當官的人就怕沒有自己的個性,隨波逐流,人雲亦雲,最後泯然眾人。


    當官的人最怕有個性,我行我素,不遵守規則,胡亂行事,最後撞得頭破血流。


    劉凡也在旁邊說“是啊,清言。大家都忙,以後再難有這種相處的機會了。”


    這時候,張揚笑著走了過來,“哈哈,我倒不怕。清言年底就要迴老家,到時候我們又能見麵了。”其他幾人也是連忙打趣。


    林清言笑著說“我聽大姐的安排。但是,先說好今晚我做東。”


    “那不行,來到寧都市怎麽能讓你們破費,必須我來請客。”劉凡一聽林清言要付錢,立馬反駁道。


    張揚也讚同的說“就是,老劉的地盤看牛做主,以後你們去了安縣也不能和我搶。”


    其他幾個寧都市直部門的領導一聽這話就不得了了,啥時候劉凡能代表他們了,於是又高聲的嚷起來。


    最後,還是鄭曉玲拍了板,說她是大姐,她先來。


    “張縣長,你也和我們一起去吧。”鄭曉玲看到張富國在那裏獨自一個人等車,笑著邀請他。雖然她一向不怎麽喜歡這個人,但是有些官麵文章還是要做的,再說也好幫小兄弟緩解緩解緊張的關係。


    張富國謝絕了鄭曉玲的邀請,自從在魯東被林清言當著大家的麵被罵迴來後,就連以前和他走得很近的幾個領導也不再和他來往了。


    張富國認為一切都是林清言在背後搞的鬼,其實是大家在寧都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都知道了洛北新區的事,而張富國又常在大家麵前指責林清言目無領導、狂傲自大,自然而然大家就越來越疏遠張富國了。


    林清言等人在前麵走著,突然發現鄭曉玲不在,有人笑著問“咋啦?請客吃飯的人居然不見了?這是要逃單嗎?”大家都哈哈大笑。


    林清言轉過頭看著鄭曉玲和張富國在說話,差不多已經知道事情大概了。然後高聲喊“大姐,走了,就等你了。”


    至於張富國,都撕破臉皮了還鳥他幹嘛。


    鄭曉玲聽到林清言的喊聲,也不再和張富國客氣,開口說“張縣長,那我們下次再約吧。”說完自己就走了。


    張富國尷尬的點了點頭,林清言喊鄭曉玲卻不喊他,這是真的連表麵文章都不做了,就一個意思你要咋的就咋的,就和當初那句盡管放馬過來一樣。


    鄭曉玲追上林清言等人,一臉生氣的質問林清言“小兄弟,你剛才怎麽不邀請張縣長?”


    體製內的人,到了一定層麵哪怕私底下鬥得你死我活,但是一些公開場合那個不是有禮相待,林清言還年輕,鄭曉玲怕他誤入歧途,隻好冷著臉批評教育他。


    林清言知道鄭曉玲的意思,但他有自己的執著,更何況以張富國那人的性格,以後少不得一番惡鬥,何必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用自己的熱臉去貼那個死胖子的冷屁股。


    林清言虛心接受鄭曉玲的批評,然後笑著說“大姐,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不是放不下麵子的人,可是一想到他們在洛縣幹的那些肮髒的事我就覺得惡心。你們不是問我為什麽住院嗎?這事估計也和張富國他們那個團體有關。”


    接著把自己上次為什麽從魯東急忙趕迴北山處理洛北新區群體性事件到後麵那天晚上被人敲悶棍的事一一仔細說了過來。


    “清言,你們洛縣這也太亂了吧?”大家異口同聲的問,一個鄉鎮的黨委書記居然在自己的地盤被黑社會打傷住院,生命都難以保證,還談什麽工作。


    “就是,太亂了。來我們桑縣吧,大姐罩著你。”


    突然,鄭曉玲笑著說,她一直想把這個小兄弟喊去她的地盤,尤其是後麵從劉凡口中得知這個小兄弟以前在扶貧開發工作中的亮眼表現,畢竟桑縣的脫貧攻堅指揮部常務副指揮長是她在擔任,如果林清言過來,對她和林清言都是雙贏的局麵。


    張揚卻不同意了“去桑縣哪有我們安縣好,那還是你老家,造福桑梓才是人生最大的追求。真到了那天脫貧的時候你的大名可是能寫入安縣縣誌的,豈不美哉妙哉!”


    其他幾人也是吵著要著林清言去他們的單位或者轄區。


    林清言被這些老哥哥老姐姐的話感動不已,他正色的說“謝謝大姐和幾個老哥對我的關愛,不過我還是不想離開洛縣,尤其是北山。”


    “事雖難,做則必成。路雖遠,行則將至。”


    “他們是囂張跋扈,猖狂無比,但是這是黨和人民當家的時代,不再是以前那些舊社會了,我相信隻要我和北山的幾萬群眾團結一心,必將把這些跳梁小醜繩之以法,還北山一片朗朗晴天。”


    “再說,男子漢大丈夫為人做事應該一諾千金,我當初到北山當著全體幹部群眾承諾的兩件事,如果做不到那我這個官還當得有意思嗎?”


    “好啊,清言這番話讓我們這些老哥哥姐姐們真是羞愧難當,給我們上了一堂課,受我一拜。”市公安局刑偵大隊的隊長丁山大笑,說完還真準備鞠躬表謝。


    林清言急忙跑過去扶起他,謙虛道“丁哥,你就別折煞小兄弟了,你才是我輩楷模啊。”


    丁山從一個鄉鎮派出所所長成長到寧都市的刑偵大隊長,期間破獲不知多少大案要案,身上的榮譽無數,在全省政法戰線提起來都是有名的人物。多少次與亡命之徒在生死一線戰鬥。林清言和他相比,那真是關公門前耍大刀。


    他也是市公安局中少數和市政法委書記王清華等人不對付的人。


    丁山聽了林清言的話,順勢站直身子,然後悄悄的說“兄弟,大道不孤,哥哥很快就會來洛縣和你並肩作戰,你就好好等著我給你送份大禮吧。”說完就和其他人笑著走了,也不管林清言聽沒聽懂他的意思。


    林清言愣了愣,然後追上大家,既然丁山不願意說他也不再追問。


    晚上寧都市的一家私人菜館,這次縣處級幹部中青班黨校培訓的學員除了有事要趕迴去的領導,基本上大家都齊聚一堂。當然,張富國除外,很多人似乎都忘了這次培訓還有這個人。


    “來,各位兄弟姐妹,讓我們舉起麵前的酒杯,為我們這次順利結業和大家相聚幹杯。”聚會的召集人鄭曉玲抬起酒杯高聲喊道。


    鄭曉玲不僅是整個班年紀最大的人,而且還是這次培訓班的班長,很有威信,當然,這也和她為人豪爽有關。


    鄭曉玲是北方人,據她和大家說,她是為了愛情才來到寧都市的,以前上大學的時候和她老公認識,從大學就談戀愛到結婚生子,她老公是地地道道的寧都人,而且據說身價不菲,在寧都商界也是排得上號的人物。


    所以今天在座的搶著請客的時候,她直接來了一句,讓我來,我老公錢多,幫他多花點,不花難道等著他拿錢去包小三小四嗎?


    知道內情的都笑了起來,鄭大姐家那位姐夫雖然很有錢,但十分愛鄭大姐,而且據說是個妻管嚴。


    在場的聽到鄭曉玲的邀請,都都舉起酒杯站了起來。


    “幹杯!”


    “幹杯!”


    “幹了!”


    隨後就是開吃開喝,大家三三兩兩的相互敬酒。


    “兄弟,來,我們姐弟喝一個。”鄭曉玲端著酒杯來到林清言的身邊,笑著說。


    林清言連忙站起來“大姐,我敬你一杯。”說完和鄭曉玲碰了下一飲而盡。


    鄭曉玲笑了“兄弟酒量不錯,比你那不成器的姐夫強。改天來家裏麵,好好陪姐喝幾杯,也嚐嚐你姐夫的手藝,他做菜好吃。”


    林清言笑著連忙答應鄭曉玲。


    鄭曉玲端著酒杯往下走了過去,突然又折返迴來,在林清言的耳邊細聲細語的說了一句話,林清言瞬間眼神紅了起來。


    “清言,怎麽了?”一旁的丁山看到林清言眼睛紅了,而且裏麵似乎包含著熱淚,於是連忙問道。


    林清言笑著把剛才鄭曉玲在他耳邊講的話說了出來,丁山也是感慨不已。


    丁山拍了拍林清言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好好幹,清言兄弟。你可不能辜負了我們這些老哥哥老姐姐們的期待。”


    林清言深深點了點頭,口中卻說不出話來,自己何德何能啊,能遇到這群把自己當親兄弟看待的哥哥姐姐們。


    原來,剛才鄭曉玲返迴來在他耳邊說“兄弟,我知道你是農村出來的,手中如果不寬裕的時候,一定要和大姐說,你姐夫什麽沒有,就是錢多,你千萬別犯糊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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