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蛇打七寸,斬草除根,方能斷絕禍患。


    薛義興反複挑釁,挑戰了他的底線,高竹對薛義興的憤怒已觸及殺意。


    “不可前往!”


    柳依依緊緊抓住高竹的手,堅決地搖搖頭,眼中閃爍著恐懼的光芒。


    她被驚魂未定,隻想盡快返迴深邃之城,逃離這片充斥神秘力量的領域。


    遠東聯盟的軍事力量已派出獵魔小隊追尋薛義興的蹤跡,何須自己涉險?


    “你先迴軍事要塞休憩,我片刻即歸。”


    高竹執意追隨聯盟的二團精英,參與追蹤薛義興的行動。


    李韻寒不安地轉向忠誠的家仆阿忠:“忠叔,我們一起追捕薛義興。”


    阿忠暗自責備李韻寒的衝動,卻不敢直言相勸。


    畢竟,她是李四海家族的千金,猶如明珠般珍貴,他唯有默許,輕輕點頭。


    “布衣將軍,要不要一同前往查看?”


    布衣將軍微微皺眉,但麵對阿忠的提議,隻得指示飛行員調整航向,飛向無盡之海。


    夜色下的海灣,海風唿嘯,波濤洶湧。


    薛義興察覺到軍隊的武裝直升機逼近,驚慌之下,連續向陽明山發射了數枚求救魔法信標。


    他不確定師傅是否能接收到那神秘的信標。


    自十六年前師傅將新義堂托付給他,遁入陽明山潛心修煉,師徒二人再未相見。


    今日新義堂總舵遭到聯盟的突襲,他唯有倉皇逃命,無奈之下向師傅發送魔法信標求助。


    此刻,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師傅身上。


    “砰!”


    “砰!”


    “砰!”


    一連串的魔力彈丸擊中漁場,船體破裂,海水湧入,船上的人驚恐失措。


    薛義興憤怒地拿起法術槍,對著直升機瘋狂射擊。


    然而沒有一顆子彈能夠穿透天際,他的雙腳已淹沒在海水之中。


    “堂主,快穿上水元素護甲,我們潛水逃走吧。”阿虎拉住薛義興,催促他穿上特殊防護服。


    此刻若不棄船逃生,即便不被魔力彈擊中,船沉海中也是必死無疑。


    寒冬臘月,不穿水元素護甲遊不了多遠。


    薛義興遙望陽明山,夜晚的山巒猶如沉睡的遠古巨獸,看不見一絲希望,隻有無盡的絕望。


    師傅可能不會破關而出。


    他也不確定能否從這場災難中幸存。


    現在已是無路可退,唯有披上浮力衣,跳海求生。


    “站住,懦夫!”


    沉悶的嗬斥從背後傳來。


    薛義興轉頭,隻見一艘潛水艇破浪而出,一個身披黑袍的男子屹立在艇首,朝他怒吼。


    “師傅?”


    “師傅!”


    “救我!”


    布衣將軍注視著潛艇,眉頭猛然一跳。


    他認得這艘潛水艇,直接受皇家掌控,極少出現在這片海域,更不會執行軍事任務。


    今夜突然出現在海灣,令他大吃一驚。


    若誤射潛艇,後果不堪設想。


    布衣將軍隻能命令,停止發射魔力彈!


    高竹的目光鎖定在潛艇上的老者,此人如仙人般超凡脫俗,足不沾水立於海麵,衣袂隨風飄舞,顯然是化境巔峰的強者。


    剛才薛義興喚其為師傅,難道是無塵真人?


    高竹心中一動,祭出一道靈符……


    施展法術符號,靈符如同幻靈幽影,向著漆黑長袍的長老悄然而去。


    靈符尚未觸及老者,卻被一股神秘氣流反彈迴來。


    老者目光凝視高竹,魔法瞳孔驟然收縮。


    他察覺到高竹施展的是幽冥鬼爪信劄,那是鬼門的秘傳絕學。


    這位青年,難道就是五年前被鬼老七收為徒弟,如今已踏入幻化之境,修為竟超越了薛義興。


    不過,他施展的幽冥鬼爪信劄中,卻夾帶了巫妖門的靈符,實在奇異無比!


    黑袍老者並未輕率行動。


    他不願與鬼門為敵,更不想招惹巫妖門。


    今日軍隊轟擊新義堂,他才剛出閉關之境。


    得知薛義興掌控新義堂後,胡作非為,強奪民女,派遣弟子充任富豪保鏢搜刮財富,又在陽明仙山上囚禁女子,搞得一片混亂,引來殺身之禍。


    他出現,隻為不讓薛義興喪命於軍方炮火之下。


    國有國法,門有門規。


    新義堂的孽徒,還需由他親手製裁。


    剛才借助王室的潛水艇送他出海救贖,料想布衣將軍會賣他一個麵子,放過薛義興一條生路。


    唰!


    老者擲出一枚魔法飛鏢,將一封書信送到布衣將軍麵前。


    將軍展開信箋,隨即下令退兵。


    高竹狹長的雙眸緊縮。


    好深厚的法力。


    果然是郭天龍和薛義興的師父。


    今日算是開了眼界,領略到幻化境強者的威嚴。


    以他當前的修為,在無塵麵前猶如螻蟻,隻能任其無情碾壓。


    顯然,黑袍老者並未把他放在眼裏,否則飛鏢早已穿透他的胸膛。


    薛義興縱身躍上潛水艇,跪拜在師父腳下。


    “師父,義興無顏再見師尊,罪該萬死!”


    “新義堂交付給你不過十餘載,卻被你弄得烏煙瘴氣,弟子也墮落成商賈的打手,真是令我失望至極!”


    無塵厲聲嗬斥,薛義興隻得含淚磕頭認錯。


    “師父,弟子知錯了!”


    “錯在何處?”


    無塵冷冽的目光微眯,手按在薛義興的額頭上,寒意從掌心湧出,薛義興蜷縮在地,顫抖不已,不敢仰視。


    “錯在未聽師父教誨,沉溺於世俗欲望,不思進取。”


    薛義興隻能低聲道出懺悔。


    他不該貪圖享受,沉迷美色,荒廢修煉。


    “百頃陽明仙山靈力充盈,仙草繁茂,用心栽培,僅靠售賣藥材每年就能獲利億萬,為何要取巧,妄想坐享其成?”


    無塵指著陽明山,滿山的靈草仙藥在那裏自生自滅。


    這一切都是貪圖享樂的後果。


    薛義興把頭埋在師父腳下,不敢抬起。


    “你為秦家區區兩千萬,玷汙貞潔婦人,更是愚蠢至極。新義堂百年的基業毀在你手上,的確罪無可恕!”


    無塵點著薛義興的額頭,痛心疾首地搖頭歎息。


    他曾尋得這片仙境寶地,期盼新義堂能千年萬世傳承下去。


    未曾想薛義興在他閉關時,不思上進,修為停滯不前,甚至不如鬼老七才收的五年弟子。


    “師父,請賜弟子一死!”


    “你的確隻配葬身魚腹!”


    無塵輕輕一揮手指,刺耳的尖嘯在夜空中迴蕩。


    “嗚咽....”


    薛義興眼中閃爍著金色的星辰碎片,靈魂震顫,體內靈力猶如洪流般從頭上的百會穴噴湧而出。


    無塵瞬間剝奪了薛義興的所有修為,將他推入了寒冷的幽海深淵。


    新義堂的八大將領癱倒在救生艇上,顫抖著不敢靠近潛水艇,唯有磕頭乞求寬恕。


    “尊師饒命!”


    “弟子知罪!”


    “你們迴去尋找新的生活之道,新義堂已不複存在,我也非你們的師父了。”


    說完,無塵踏波而行,飛躍海麵,消失在月光下的陽明秘林深處。


    這番景象不僅震撼了高竹,更讓布衣將軍這位鐵血將領目瞪口呆。


    他原先打算占領新義堂這片神秘土地,用作軍事要塞,此刻卻下令軍隊撤離陽明山,重返基地。


    高竹坐在飛行器上,心如被雷霆擊中。


    無塵的出現揭示了強者的叢林法則,世間還有更強的存在。隱居的高人並非不在,隻是他們置身於世俗紛爭之外。若自己不精進修煉,提升境界,終將淪為他人獵物。


    薛義興之死咎由自取。


    李湖的新義堂一去不複返。


    飛行器迴到軍事基地,高竹與布衣將軍揮手告別,搭乘李家的專用飛行器返迴深城。


    秦世傑剛躺下,便得知薛義興猝死的消息。


    百萬訂金的損失尚可承受,但無法找到對付高竹的人讓他焦急不已,一夜無眠。


    他披著毛衣,在臥室裏踱來踱去。


    看來,必須聯合王海娥才行。


    她的祖父是巫妖王,擅長巫術和毒蠱之法。隻有與王海娥合作,才能借助巫妖王的力量來對抗高竹。


    否則,秦家無力與高竹抗衡。


    想到這裏,秦世傑立刻撥通了王海娥的電話。


    王海娥已迴到苗疆,正跪在巫妖王的老宅前。


    “祖父!我會為你尋覓更多龍鳳胎來養蠱,把孩子還給我吧?”


    屋內一片寂靜,大門緊閉,隻聽得見孩子的哭泣。


    王海娥急切地大聲說:“祖父,不如讓我來養蠱吧,你以前說過我的體質適合。”


    大門轟然開啟。


    巫妖王大步走出,祭出法器置於王海娥麵前。


    “你真的想接手養蠱?”


    “是的!隻要祖父放過這些孩子,我願意接下這個責任。”


    王海娥堅定地點點頭。


    她可以犧牲一切,但不願孩子成為犧牲品。


    “起來吧!”


    巫妖王說完,轉身走入了老宅。


    王海娥緊跟其後,疾步衝進西廂房,抱起小龍和小鳳仔細查看,發現他們已被種下了蠱蟲。


    憤怒之下,她抓住巫妖王的脖頸,厲聲責問:“你還有一絲人性嗎?怎能對這般幼小的孩子下手?”


    “人性?我們巫妖一族自出生便是冷酷無情,從不知何為人性。何況他們原本就是短命之人,能為我養蠱,也算是死得其所。”


    巫妖王說完,驅動法器,一條蠱王悄無聲息地潛入王海娥的百會穴,融入她的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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